莊大牛正在爲難間,張長山到了:“娘,這麼冷的天你跑來大牛這做什麼?”
張阿奶一看到大兒子臉色更黑了:“我來做什麼,你會不知道?好好的大個人,去鎮上也不是一次兩次,爲什麼突然就會被馬車撞?你莫以爲我老婆子老了就已經糊塗了,你們不與我說真相,我明天就下山去問!”
這老婆子這麼固執是什麼原因?
難道她聽到了什麼風聲不成?
桑月靜靜的看着一臉非知不可的張老婆子,心中對張長山越來越同情,同時也更加覺得自己二姑千萬不能嫁這樣的人家。
親孃越來越糊塗讓張長山更加頭痛,他沒了辦法:“娘,我求你別多事了行不行?說了就是不小心被撞了一下,那撞我的馬車主人也出了醫藥費,你到底還想知道什麼呢?”
“不小心?哼,你這是認定我老婆子糊塗了!我與你說,石頭回來說你根本不是不小心,你是救人!你說,你到底救的是誰,是哪個值得你用命去救?”
這話一出,三人傻眼。
張長山傻眼的是他忘記了鎮上還有兩個侄子與錢磊是同窗,莊大牛與桑月傻眼的是:救人那是本能,在那緊急關頭,誰還能考慮值得與不值得麼?
面對這說不清理的老孃,張長山心中更加決定了不能讓她知道事實的真相,否則真要鬧個沒完沒了了!
長長的舒了口氣,張長山閉了閉眼難住內心煩躁:“娘,不過是隨手拖了一個孩子一把,哪裡就談得上命不命的?我都說了我又沒什麼問題,就是肩膀上被馬車架子撞了一下,這兩天都完全沒事了,你這追根到底,到底是爲什麼?人家家長當場就感謝了、事主也賠償,你能不能別鬧了?”
“那孩子是誰?”
“嬸子,那孩子是磊兒。”
看到二姑帶着錢磊進門,桑月頭頂一片烏雲壓過:這可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哦?原來是磊哥兒呀?長山,你這孩子,救人是好事爲什麼非得瞞着你老孃?難道娘還會怪你救壞了人麼?來來來,孩子,那天你沒受傷吧?”
錢磊對這老人家突然的變臉根本反應不過來,只是出於禮貌他趕緊上前朝着張家阿奶行了一禮:“謝謝張家阿奶關心,磊兒沒事,那日多謝長山伯伯。長山伯伯,救命之恩沒齒難忘,磊兒雖然年小無法報答,但一定會好好記在心裡,等侄兒有能力的一天一定報答您。”
這話一出,張家阿奶眼睛都亮了。
伸出手拖着錢磊,老人家左看右看彷彿看親孫子一樣:“好好好!果然是個好孩子!好救得好啊,救得好!你叫磊哥兒是吧?這名也好、人也長得清俊,真是讓人看着就喜歡!孩子,你讀幾年書了?”
張家阿奶這一行動讓莊二姑一頭霧水,她懵然的看了一眼張長山,見他低着頭不看自己,便轉向桑月:月兒,這位大嬸好似太熱情了吧?
錢磊也被這老奶奶的熱情弄得很不自在,只是禮儀告訴他不能無禮,於是只得小心的迴應:“回阿奶的話,磊兒讀了四年書了。”
“啊?讀了四年書了,怪不得像個讀書人啊!春英啊,你這孩子教得好,以後肯定有出息!”
雖然不明白這老太太爲何突然如此熱情,但有人誇兒子當孃的總是高興。
莊二姑揚起笑臉:“嬸子,您說得好,現在還小呢,哪能看得出有沒有出息呢?借您吉言,真要有出息了,定不忘記他叔的救命之恩。”
被馬車撞了雖然不一定有性命之危,但人家老孃口口聲聲說救命之恩,莊二姑也只能這麼說了。
可她這麼一說張長山的臉都紅了:不過搭後之牢,可他老孃卻一直跟別人討人情,這讓他顏面何存吶?
可張阿奶似乎什麼都沒看到,她笑呵呵的說:“好好好,果然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教養出什麼樣的孩子,春英你可比你娘強太多了。這孩子我喜歡,以後多來家跟石頭他們玩玩。哦對了,長山啊,你的肩膀不方便,明天寨子裡蘑菇分紅的事,我看你把磊哥兒與石頭兩個帶去幫忙吧?”
面對張家阿奶拉郎配的行爲,桑月有點鄙視,只是看張長山一臉爲難她沒開口。
莊大牛本來就有這意思,就着張家阿奶的話順勢給了她臺階下:“長山叔,我剛纔就是想去找您說這事,明日分紅的事我帶磊哥兒過去幫忙。”
張長山對自己的老孃實屬無奈,他點點頭:“行,那就這麼定了,明日天氣好,就在曬穀場上那大棚裡算吧。”
等張長山帶着老孃走了,莊二姑這才問桑月:“月兒,這老人家怎麼這麼怪?”
什麼叫這麼怪啊?
人家這是想讓你給她當兒媳婦呢?
桑月把二姑拉進了屋,簡單的把前幾天張家阿奶叫過去的事說與她聽:“當時,我沒與你說,就是覺得這老太太太難弄了,而且長山叔的遭遇你也清楚,我怕他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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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翠蓮其人,莊二姑自然看過。
她知道,男人重貌。
雖然她自認爲自己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可是莊二姑卻不得不承認自己與蘇翠蓮相比,外貌上、年紀上都有差距。
況且,她從未想過有再嫁的心。
“拒絕得好,二姑我現在過得很幸福,不想再考慮嫁人的事了。人到了這把年紀,再去受婆婆的氣真沒有必要。”
桑月不喜歡二姑嫁進張家,那是因爲怕張長山心裡還有蘇翠蓮,恨得深也代表着愛得深,更何況他有這麼一個老孃!
但是,桑月並不贊成二姑不再嫁,畢竟才三十幾歲正是風韻猶存的好年紀,爲何就不能找個知冷知熱的男人過日子呢?
“二姑,如果我說兒女不是依靠,你是不是覺得我胡說八道?”
這話一出二姑一愣:“月兒,這世上兒女都不能依靠,那咱們女人得靠誰?”
得靠誰?
誰都不靠,靠自己唄!
不過桑月沒把這話說出口,她只說了一句:“二姑現在一門心思在磊哥兒身上,他也聽話孝順,萬一有一天他成了家他的心思轉到了他的妻兒身上,那二姑還會覺得很充實很幸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