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不同。
當年的她,就是惡卻又非惡,強大無比,能縱橫天地間,在這蒼穹的盡頭,創建一座黑暗宮殿。
想到她,白忘歸有些出神。
他與她,共同孕育,雙生而出。
他們之間沒有大小,卻因爲實力的緣故,他弱她強,她爲尊爲姐。一開始的數萬年裡,他們和平共處。
他明知道她是惡,與自己相對,卻討厭不起來。甚至於,當人類發現自己異於常人的時候,想要吞噬煉化自己,也是她保護着自己。
他是從什麼時候,生出了強大的想法,既然由善轉惡,一點一點的逼得她死亡,走到今日這般地步的呢?
是他被人類無休止的追殺?
是他被人類各種研究殘忍對待?
是他看着人心渾濁不堪,殺戮不斷?
是……
白忘歸頓了頓。
是他想要強大,詢問她時候,她跟自己說的那些話?
她說了什麼?
白忘歸努力的想。
他說他想要強大。
她說,他代表的是善是美好,因爲凡塵俗世裡,這些東西太少,人心太過渾濁,所以他的實力就勢能被壓制着。
最後,她還說了什麼?
好像說過,他們相對而生,實力你強我弱,你弱我強?
又或者。
是看到她吸收人心黑色的惡念,輕易強大的模樣?
她是惡,擁有着洞察人心,看破人性,剔透玲瓏的能力,整個田地裡,沒有什麼東西,能逃過她的分析。
那麼他呢?
白忘歸猛地想到,自己一點一點便的不是自己,而她也一點一點虛弱的時候,她看着自己的眼神。
是了。
她肯定知道什麼?
她肯定也做了什麼?
白忘歸眼神瞪大,視線灼灼而鋒銳。
他猛地起身,長袖一甩,反身看向坐下的位置,隨後在一揮手,座位消失,露出一處階梯。
白忘歸順着階梯往下,一臺階一臺階。
臺階的盡頭,黑色的無雙的液體裡,包裹着一個被藍色寒冰封住的女子。
女子沉靜的躺在黑色的液體裡,純黑的顏色,也遮蓋不住女子的人身形與容顏。
“冉冉!”白忘歸喚道。
直到走進,女子的容顏,才完全顯露了出來。
若是寧小冉在此處,就會發現,黑色液體中包裹着的藍色寒冰裡的女子,跟她長得一模一樣。
“她是她,你是你!她回來了,可是不是你!所以,你也活着吧!我沒有死,你也不準死!”白忘歸眼神瘋狂的看着黑色液體裡包裹着的女子,語氣一點一點陰鷲而犀利。
黑色的空間裡,寂靜只有白忘歸一個人的聲音。
聲音一圈一圈的迴盪,最後傳回到白忘歸的耳中。白忘歸看着最中心的女子,眼神詭譎。
“當年的算計,你的想法,我要你醒過來,親口告訴我!至於那個寧小冉?哼!”白忘歸冷冷的哼了一聲。
他擡手一抓。
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空氣中漸漸凝聚出白色的線條,白色的線條絲絲縷縷如蛛網一般,密密麻麻吵着藍色的寒冰而去。
包裹,滲入,密密麻麻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