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的話,建國根本聽不進去,該怎麼跟趙疙瘩來往,還是怎麼來往。
事情的發生是在這年的冬天,那一天天氣非常的冷,下起了漫天飛舞的大雪。
因爲滴水成冰,工地上根本無法幹活。機器不能運轉,水泥也不凝固,所有的工人都歇業了。
這天,趙疙瘩提了一瓶酒,顛顛的來找建國,說要拉他喝兩盅。
建國也非常高興,就讓小燕弄倆菜,一疊花生米,一疊炒豆莢,倆人就喝上了。
其實趙疙瘩的帳篷跟建國的帳篷並不遠,緊挨着,中間只有兩層帆布相隔。
這邊是建國一家三口,那邊是趙疙瘩兩口子。誰在半夜放個屁,隔壁都聽得清清楚楚。
趙疙瘩之所以要跟大栓住一塊,就是爲了半夜聽大栓跟小燕怎麼鼓搗。
夜裡,他們兩口子這邊一鼓搗,趙疙瘩在那邊也跟着激動,同樣抱着媳婦鼓搗。
他的懷裡抱着自己媳婦,心裡想的卻是建國的媳婦小燕,恨不得一刀子把建國刺死,自己滾帳篷那邊去,跟小燕抱一塊。
趙疙瘩的媳婦是工地的食堂管理員,每天忙着跟大師傅一起做飯,累得不行。
女人三十多了,長得不怎麼好看,臉上有麻子,腦袋上沒有幾根毛,稀稀拉拉,跟個掉了毛的雞毛彈子差不多。
她也不愛刷牙,每次說話,嘴巴張開,煙熏火燎的,好像一口三年沒刷過的破砂鍋。
建國非常親切地稱呼她爲疙瘩嫂。
趙疙瘩跟建國喝酒的時候,疙瘩嫂正在那邊的帳篷裡睡覺。
今天他就是要把建國灌醉,然後趁機裝作建國,爬上小燕的炕。
反正黑燈瞎火的,女人也分不清誰是誰。到時候棉被一鑽,身子一貼,不要說人,豬都分不清。
趙疙瘩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
他的酒量很大,自以爲千杯不醉,可哪知道一伸手就看出來了,今天遇到了對手,建國也是海量。
建國的酒量之大讓人咋舌,一瓶酒,照樣走,兩瓶酒簌簌口,三瓶酒牆走他也走。
沒有三瓶以上,休想將他灌醉,當初在大梁山,除了王海亮,建國跟人喝酒還沒鳥過誰。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兩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趙疙瘩發起了牢騷,說:“建國,我羨慕你啊,娶了小燕這麼好的老婆。
如果我要是有這樣的女人,一定把她當神仙一樣供着,你們大梁山還有這樣的女人不?跟我也找個這樣的女人唄?”
兩個人喝了五瓶,趙疙瘩醉眼朦朧,建國也六親不認了,眼前的東西搖啊搖,晃啊晃。
他一拍胸口道:“不瞞你說,在我們大梁山,像小燕這樣的女人還排不上號,比她漂亮的大有人在。
我們那兒有個女孩,叫二丫,長得就是美若天仙,皮膚那個白,胸那個鼓,屁股那個俏,臉蛋那個圓……嘖嘖。
還有一個女孩,叫玉珠,是我們村孫孀婦的閨女,長得比二丫還好看,可惜啊,被王海亮這孫子給睡了……王海亮忒他娘不是東西!”
趙疙瘩就問:“王海亮是誰?”
建國說:“我們村喊炕隊的隊長,全村的女人都熱他,見到他,那些女人都跟狗看到紅薯皮那樣,屁顛屁顛的往上蹭。都想跟他睡覺……。”
趙疙瘩很驚奇,說:“天下除了我,還有如此魅力的帥男?我不信。”
建國說:“信不信由你,王海亮這小子真不簡單,我佩服他,是個男人,也是個英雄。”
建國醉眼迷離,胡言亂語,說話舌頭都短了,說着說着,竟然倒在地鋪上,就那麼進去了夢鄉。
趙疙瘩發現大栓睡着了,同樣眼皮合不上,呼呼大睡了過去。
這時候,旁邊的小燕不幹了,過來推建國,說:“建國,醒醒,你醒醒。”
建國糊里糊塗問:“幹嘛?”
小燕說:“趙疙瘩喝醉了,你把他拉走。”
建國問:“爲啥?”
小燕說“咱們屋子裡,睡着一個陌生男人算怎麼回事?你不嫌丟人,俺還嫌丟人呢,快點啊,別睡了,把他拖回去……”
小燕是識大體的女人,決不允許一個陌生的男人睡在自己帳篷裡,想建國把他拖走。
建國沒辦法,只好搖搖晃晃站起來,拖死豬一樣,將趙疙瘩拉回了隔壁的帳篷。
疙瘩嫂早就睡着了,建國將男人砸在她身邊的時候,女人也沒有發覺。
建國走出趙疙瘩帳篷,猛然打了個冷戰,產生了一股子尿意。
於是,他趔趔趄趄撲向了工地的圍牆,扶着牆解開腰帶,拉出那個孕育子孫萬代的東西,努力撒了一泡尿。
建國就這幅德行,喝醉以後誰都不服,他就扶牆……誰也不鳥,他就鳥牆。
尿完以後,提上褲子,他返回帳篷繼續睡覺。
誤會就是從這兒開始……張建國鑽錯了帳篷。
他沒有回到跟小燕的帳篷裡,反而又進了趙疙瘩的帳篷。
因爲喝醉了,兩個帳篷一模一樣,他把趙疙瘩的帳篷,當成了自己跟小燕的睡房。
建國進去以後,一頭栽倒在疙瘩嫂的身邊,完全將疙瘩嫂當做了媳婦小燕。
黑燈瞎火,醉意闌珊,王八蛋才知道那邊是那邊呢?
疙瘩嫂睡得正香,被建國給搞醒了,同樣將建國當成了男人趙疙瘩。
於是女人手臂一彎,勾住了建國的脖子,將男人攬進了棉被裡,貼上了他的身……。
女人以爲男人回來了,問一聲:“吃飽喝足了?”
建國悶哼一聲:“嗯。”
疙瘩嫂沒有產生懷疑,就在男人的身上纏啊纏,親啊親,吻啊吻。
這段時間,建國的日子也不好過,小燕一般不讓他碰。
小燕生完孩子以後,所有的精力幾乎全都撲在了孩子的身上,將建國晾在了一邊。
再加上隔壁就是趙疙瘩,小燕害羞,所以不三不四的事兒,懶得跟建國做。
建國常常熬不住,今晚他感到奇怪,爲啥小燕這麼主動捏?
內心大喜,於是他同樣裹住了女人的身子,將女人壓在了身下。
疙瘩嫂被建國抱得火燒火燎。身體的渴望越來越強烈,根本控制不住。
於是,女人將男人纏得更緊了,嘴巴里也哼哼唧唧。
外面沒有月光,棉被裡誰也看不清楚誰……建國的衣服很快被疙瘩嫂扯光了……女人好比一頭髮怒的母豹子,嗷地一聲,再次撲了過來。
建國處於半睡半醒之間,根本想不到身邊的人是疙瘩嫂,不是自己的媳婦小燕。
兩個人就那麼在帳篷裡折騰起來……。
其實疙瘩嫂心裡是清楚的,她已經發覺張建國走錯了帳篷。
因爲她的男人趙疙瘩就在身邊。
疙瘩嫂之所以這麼做,是爲了佔便宜。
在趙疙瘩看上小燕的同時,疙瘩嫂也看上建國很久了。
張建國長得高大,英俊,濃眉大眼,四肢健壯,孔武有力,胸膛寬闊。
他是非常討女人喜歡的,每次看到建國,疙瘩嫂都會流口水。
她同樣渴盼着將張建國搞到手,嚐嚐大梁山男人的滋味。
今天是個絕佳的機會,既然建國走錯了帳篷,她也當做不知道。
天亮以後,如果趙疙瘩揍她,她就說這事不怨俺,俺把建國當成了你……誰讓你倆喝的親爹都不認了呢?
疙瘩嫂欣喜若狂,天上掉下個小白臉,這麼強壯的男人,是上天賜給她的禮物,不佔便宜都對不起老天。
女人跟建國纏在一起,沒有半點湊合,勁頭足着呢……折騰的過程中,她覺得趙疙瘩礙事,還飛起一腳,將趙疙瘩給踹出了帳篷。
事畢,兩個人都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張建國睡着了,疙瘩嫂也心滿意足睡着了……
趙疙瘩一直想佔張建國媳婦的便宜。做夢也想不到,張建國卻佔了他媳婦的便宜。
真是造物弄人。
趙疙瘩是黎明時分被凍醒的,因爲他被媳婦一腳從帳篷裡給踹了出來。
外面冰天雪地,北風呼嘯,他打了個冷戰睜開眼,酒也醒了大半。
不對勁,我不是在帳篷裡睡覺嗎?咋跑雪地裡來了?
趙疙瘩迷惑不解,於是爬起來,拍打幹淨衣服上的雪粒子,再次挑開了自家帳篷的門簾。
這一看不要緊,立刻驚得目瞪口呆,他發現媳婦的被窩裡有個男人,那男人竟然是張建國。
忽悠一下,趙疙瘩的怒火竄上了頭頂:“你……你們!傷天害理,傷天害理啊!”
趙疙瘩一聲怒吼,不單單疙瘩嫂醒了,張建國也醒了。
女人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急中生智,得了便宜還賣乖,一下子揪住了張建國,竭力嘶嚎起來:“啊——!你不是俺家疙瘩,你是張建國?無賴!混蛋!你啥時候跑俺被窩的?救人啊——救命啊——強暴啊——疙瘩,張建國欺負俺啊——”
疙瘩嫂捂着臉大哭起來,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張建國嚇得發暈發矇,根本不知道怎麼辦。
他想找衣服穿,可昨天晚上喝醉了,工棚裡亂七八糟,根本找不到衣服在哪兒。
他趕緊過來堵女人的嘴巴,示意她小點聲,不要瞎嚷嚷,疙瘩嫂的腦袋晃過來晃過去,堵了幾次,他的手都沒有將女人的嘴巴堵住。
別的女人被欺負,是竭力反抗,竭力躲閃,可疙瘩嫂被人佔便宜,卻用力將男人抱緊,一邊抱一邊喊。
他怕張建國跑掉,也怕男人趙疙瘩誤會是自己主動的。
趙疙瘩氣得渾身顫抖,嘴脣哆嗦了半天:“張建國,你對得起我?狗男女!恬不知恥,我殺了你——!”
趙疙瘩義憤填膺,怒不可解,一眼瞅準了旁邊的一根鋼管。
他立刻抄起鋼管,奮力衝張建國刺了過來,眼睛裡淨是怒火。
張建國有苦說不出,趕緊解釋:“疙瘩哥,你聽我解釋,誤會,這就是個誤會……”
“誤會你麻痹!睡了我媳婦,老子跟你拼了!”
咣噹,鋼管衝建國的腦袋劈頭就砸。
張建國的身子還在棉被裡,根本躲不開,只好擡手去擋,鋼管結結實實砸在了他的手臂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