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忽然出現,將大公狼嚇得魂飛魄散,也將山谷裡的狼羣嚇得魂飛魄散。
天下所有的狼都有個共同的特點,它們敢於跟獅子搏鬥,跟老虎搏鬥,甚至跟大象搏鬥。但從來不敢跟獒交手。
狼王在獒王的面前,一個回合都很難走過去。
獒的生理,是上天賜予它們的非常能力,處處都是爲抓捕狼而生的。身體的每一寸骨骼,每一個生理的搭配,也都是爲逮狼而生的。
一句話,它天生就是逮狼的好手,是狼羣致命的剋星。
這個剋星不僅僅是威武雄壯壓倒狼羣,敏捷的速度,跟撼天動地的爆發力,同樣對狼羣形成了震懾。
狼看到這種東西,天生會恐懼。
雪獒的身子剛剛落地,一個滴溜轉過身體,衝大公狼就是一聲怒吼。
那聲音好比打了個旱天雷,半空中驚雷震盪,彷彿世界末日。
大公狼差點沒有把持住,拉一褲子。當然,狼是不穿褲子的。
四周的狼也被雪獒的叫聲紛紛攤倒一片,逃走的勇氣都沒有。
這是個龐然大物,彷彿地獄裡來的勾魂使者,所有的狼的命運都捏在它的手裡。
它讓誰生,誰就能生,讓誰死,誰就活不過十秒鐘。
這是一尊天神,讓你無法呼吸,血液停止流動,心跳停止,身體凝固,失去任何抵抗的勇氣,只能俯首參拜。
小白一聲吼叫過後,沒等大公狼反應過來,第二次飛撲就到了。
又是一聲嚎叫,白影再次飄起,從它後背上翻越了過去。
這一次,大公狼又被帶了一個趔趄,明白過來的時候,一隻耳朵沒有了,進了小白的嘴巴里。
小白再次站定,脖子一伸,咕嚕一聲,將它的耳朵吞進了肚子裡。
大公狼渾身一抖,吱吱的慘叫聲未落,小白的身影再次飛撲,又一閃,從那邊跳到了這邊。
白影再次落定,大公狼的身體晃了晃,另一隻耳朵也不見了。
現在,它的兩隻耳朵都沒有了,全部進了小白的嘴巴。
腦袋上開始飆血,後背上的黃毛成爲了紅毛。
不是它感覺不到痛,王八蛋才知道這條白狼有多快,三晃兩晃,自己的兩隻耳朵就不見了。
它知道自己不是獒王的對手,很想逃走,可根本邁不動腳步。
天敵就是這樣,對獵物的震懾讓獵物無所適從。
好比老鼠看到了貓,青蛙進了蛇的嘴巴。你只會感到眩暈,感到世界末日降臨。根本想不到逃走,逃走的路在哪兒也搞不清楚。
小白將大公狼的另一隻耳朵吞下,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衝它怒視了一眼。那意思,你還不走?等着找死啊!
這個時候,大公狼才明白過來,嗚嗚嗷嗷尖叫兩聲,撒開蹄子跑了,衝進草叢不見了蹤影。
小白沒有去追,目標立刻鎖定了在場的其它幾條頭狼。呼哧一下,衝進了狼羣,在狼羣裡奮力撕咬起來。
它看起來漫無目的,其實目標早就鎖定,只找頭狼廝殺。
看到任何一條頭狼都不放過,這邊撲倒那邊,那邊撲到這邊,風捲殘雲那樣,將狼羣衝了個七零八落。
撲向哪裡,哪裡就傾倒一邊,必然有一條頭狼被它按倒,牙齒或者嘴巴,在它的身上留下一個記號。
三分鐘過後,其它的狼都不見了,地上橫七豎八,躺下了六條狼影子。
包括剛纔的壯狼在內,都被小白撲倒了,每一條狼的身上東一道西一道,都是血口子。
地上的雜草被染紅,黃土被染紅,山谷裡瀰漫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誅其身不如誅其心,小白一個個將它們收拾,並不是要斬盡殺絕,而是在將它們的氣勢徹底壓倒,讓它們對自己言聽計從。
那一條狼膽敢站起來,它立刻就撲過去,再次將它壓倒,吭哧扯上一口。
於是,六條頭狼誰也不敢起來了,而且脖子緊緊貼在地面上,個個嚇得噤若寒蟬。
山坡上,王天昊的嘴角裂出一股成功的微笑。
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就是要小白收復這些狼,並且成爲它們的新狼王。
現在,所有的頭狼都在小白的膝蓋下俯首稱臣,目的達到了。
他拉着天天站了起來,說:“可以了,天天,咱們下去。”
天天嚇一跳,說:“下面可有狼。”
天昊說:“不怕,有小白在,那些狼不敢胡來。”
就這樣,男人拉着女孩衝下了山坡。
果然,六條頭狼看到王天昊同樣嚇得瑟瑟發抖,一動也不敢動。
王天昊伸手拍拍小白的脖子,誇讚道:“小白,好樣的,獎勵一下。”
他掏出一塊牛肉乾,送進了小白的嘴巴里,小白咕嚕一聲吞下,舔了舔主人的手。
這一次,天昊沒有打算帶小白回家,而是讓它留在山上。
新狼羣羣龍無首,從今天起,有了一條真正的狼王,小白的責任是再次此將它們訓教,成爲一條狼族的鐵軍。
這個鐵軍以後不是散亂的,是有規矩有紀律的。
而且不能隨意下山傷人。否則,狼王會對它們嚴厲懲罰。
王天昊也是無奈之舉,因爲不單單要保護狼,還要保護人,只有小白才能掌握平衡點。
它跟山上的黃狼羣不是同宗同組,身上沒有跟它們一模一樣的氣味。
它的母親是大梁山最漂亮的母狗,父親是關外雪山遷徙過來的雪狼王。
它跟大梁山的黃狼羣格格不入,但必須要擔起這個重任。只能用強壯跟霸道去征服它們。
王天昊戀戀不捨,抱着小白的脖子道:“兄弟,以後山上的狼,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跟它們處好關係,千萬把不要將它們領入歧途。
你們是大山的守護神,也是大山的靈魂,以後如果有一條狼下山騷擾村民,我會生氣的。”
小白也知道主人打算將它放逐大自然了,同樣戀戀不捨,腦袋一個勁地在天昊的身上蹭。嘴巴里嗚嗚悽楚着。
王天昊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是我給你的新任務,一旦將狼羣訓好,我們還是會見面的,你隨時可以下山來找我,咱們還是好兄弟。”
“吱吱吱,嗚嗚嗚……”小白舔着他的脖子,舔着他的臉。
王天昊的心裡不是滋味,小白足足跟了他七八年。
在這七八年裡,他們是朋友,是兄弟,也是親人。
目前的小白已經是一條成年獒狗了,一半的基因是狼。
是狼就該放逐大自然,大自然纔是它翱翔的天地。
他已經圈禁了它太久,不單單剝奪了它的自由,也剝奪了它生活的權利,婚配的權利。
獒狗跟人一樣,需要戀愛,需要成家立業,繁衍子孫。
它不想小白跟訓犬場的那些警犬婚配。
獒狗跟警犬婚配以後,生出的狗倒是容易馴服,可戰鬥力不行。
它需要更優良的基因,只能跟狼婚配,才能保持後代十足的野性。
它希望小白成個家,跟山裡的母狼相愛。這是作爲一個主人唯一能做的了。
天昊擺擺手,說:“你走吧,我不能再圈你了,這樣對你不公平。有緣咱們自會相見。”
獒狗還是戀戀不捨,烏黑的墨子一閃,滴下了兩滴豆大的狼淚。
王天昊咬咬牙,拉起天天的手走了,爬上高坡。
小白尾巴一翹,又追了過來。
主人不要它了,它感到無比失落。
王天昊說:“走吧,你還跟過來幹啥,咱倆的緣分盡了,聽話!”
小白停住了腳步,瞅着主人走遠,沒多久又飛奔了過來。
王天昊忽然一瞪眼,罵聲:“滾!是不是想挨鞭子?還不快領着你的手下走?!”
小白渾身一抖,嚇得抹頭就跑。
這一走,獒狗就沒有轉過身。來到山谷下,衝幾條頭狼一聲悶吼。幾條頭狼非常聽話,站起身跟着小白嗖嗖竄進了草叢裡。
七條狼影消失,王天昊的心裡也不是滋味。腦子裡再次閃爍出跟小白在一起的影子。
它是他從養命溝抱回來的,十四歲那年,王天昊跟着爺爺下去養命溝,小白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死了。
那時候的小白咬死了自己的八個兄弟姐妹,成爲了一條雪獒。
王天昊抱着它翻上養命溝,用米湯跟肉末餵養,一點點教會它聽話,兩年以後,終於將它訓成了獒王之王。
它對主人忠心耿耿,跟着主人在山坡上嬉鬧過,保護過主人的安全,也保護過主人女人的安全。走戈壁,穿沙漠,擒匪徒。
再後來,跟着王天昊一起加入訓狗場,爲警方立下了悍馬的功勞,王天昊也因爲小白屢破奇案,職位一升再升。
可現在它不得不離開他了,王天昊的心跟刀子攪一樣痛。
他忽然蹲在地上痛苦起來。淚眼婆娑。
天天問:“天昊哥,你真狠心,爲啥要將小白放逐大山,它以後日子會很苦的。”
王天昊說:“你不懂,它本來就是狼,應該回到狼的世界裡去,我再養着它,就是自私。”
“可你放了小白,警隊那邊咋辦?它可是一條有編制的警犬。”
天昊說:“沒事,憑我的本事,還可以幫着警隊訓出更多的警犬,不差小白一個。”
天天嘆口氣,知道男人是爲小白好。再說山上沒有它真的不行。
“天昊哥,小白沒有了,還有俺,俺會陪着你走完這一生,直到生命的盡頭。”
她一頭扎進男人的懷裡,將男人再次納緊,幫着他擦去了眼淚。
王天昊的努力沒有白費,而且很快得到了報償。
因爲小白不辱使命,三個月以後,果然將山上的野狼徹底馴化了,沒有任何一條狼下山騷擾過山民。也沒有一條野狼進村叼走過一隻家畜。
正是因爲有了小白的努力,山民跟山上的狼羣才能和平相處,相安無事。
而且小白也沒有離他遠去,就在大梁山。再後來,它仍舊爲他所用,幫着天昊破獲了更多的奇案。
王天昊也因爲它,最終成爲了Z市赫赫有名的警隊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