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她崩潰的是,她一擡頭,居然對上顧大牛那清澈明亮的雙眼,楊瓊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怎麼她最狼狽的一刻都被顧大牛給看了呢?
要不是顧大牛此時是病人,楊瓊肯定早一拳揍過去了。
沒地兒發泄的她迅速衝出顧大牛的房間不知所蹤,徒留一頭霧水的顧大牛和一臉焦急的趙氏。
趙氏本想着要追出去看看,沒想到顧大牛卻掙扎着要起來,她見顧大牛醒了,哪裡還顧得上去找楊瓊,立馬跑到顧大牛的邊上關切地問道:“大牛?你怎麼樣了?是不是要喝水?”
顧大牛喉嚨幹得說不出話來,聽了趙氏的話,趕緊點頭,心想他剛剛一定是在做夢。
這廂跑出去的楊瓊一頭扎進浴室,在裡面洗了半天才把自己的臉弄乾淨,等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除了一雙紅腫的眼睛,倒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不過她現在要去哪裡?繼續回顧大牛的房間?
楊瓊拼命搖頭,剛剛出了那麼大的糗事,現在回去豈不是要被顧大牛笑死!不行,她不能回去!但要是不回去,她能幹嘛?
楊瓊看了看董宅的院子,估摸着要找點什麼事情做才行,要不她會一直糾結着這件事難以釋懷。
後面她是在找不到事情幹,居然跑去劈柴,等顧水秀髮現的時候,院子裡已經堆了一堆小山一般高的柴火了。
顧大牛的房間內。
趙氏扶着顧大牛給他餵了點水,見他腦子清醒高興極了,連忙去端米湯過來,“大牛,這是今天特地給你熬的米湯,你估計也餓了,趕緊喝了。”
顧大牛沒讓趙氏喂,而是自己一口一口慢慢地吃了起來。
期間好幾次趙氏都是欲言又止,本來她是想提楊瓊的事情的,但是一想到剛剛楊瓊被她嚇得嗆成那樣,就硬憋着不敢在顧大牛吃粥的時候開口。
等顧大牛吃了一碗米湯後,終於緩了過來,“娘,這幾天辛苦你了,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趙氏收拾着碗筷,很是不在意地說道:“辛苦什麼?我一點都不辛苦,倒是楊姑娘在你生病的時候一直沒日沒夜地照顧你,她確實是辛苦了!等會兒你可要好好感謝人家。
雖然說你生病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她,但人家這麼多天伺候你,甚至還不在乎名聲,就抵得過那些了,男子漢大丈夫,你就別跟人家姑娘計較了……”
趙氏說什麼顧大牛都聽不進去了,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他這些天不是在做夢,是楊瓊真的來照顧他了!
可是不對啊,這幾天的楊瓊跟他之前看到的那人完全不是一個性子,難不成她轉性了?
“娘跟你說話,你想什麼?”趙氏不滿顧大牛居然走神,等着眼睛教訓道。
顧大牛回過神來,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娘,我在想事情。”
“唉!我跟你爹的意思是,人家姑娘這些天吃住都在你這個屋,傳出去名聲肯定沒了,咱們家不能做那種不負責任的事情,所以我跟你爹的意思是去楊家下聘,讓你娶了楊姑娘。”趙氏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緊張地盯着顧大牛,就怕他太過激動。
不過令趙氏意外的是顧大牛居然很平靜,似乎腦子還沒完全清醒。
不過顧大牛沒有過度反應就是好事,證明這件事還有轉圜的餘地。
趙氏心下歡喜,見顧大牛沒什麼事了,連忙端着那些碗碟出了房間,並把顧大牛清醒的消息告訴衆人。
不一會兒顧大牛的房間已經來來去去進了好幾撥人。
期間顧水秀一直坐在屋內,等人全走光了,纔對顧大牛說了和趙氏差不多的話,要是剛剛只聽趙氏的話,顧大牛肯定不會這麼快考慮這件事,但現在連顧水秀都提了,他就不得不馬上思考了。
顧二牛這些天老實了不少,一直乖覺得很,現在看到顧大牛醒了,因爲高興,說話又有些口不遮攔了,“二哥,我覺得你還是趕緊把楊姑娘娶了吧!雖然楊姑娘跟溫柔似水不沾邊,但對你可是沒話說,你弟弟我都羨慕死了……”
“你這麼羨慕要不要姐也給你找一個這樣的?”顧水秀沒好氣地瞪了顧二牛一眼,看顧二牛那驚恐的樣子更是上火,乾脆把人趕出房間。
沒了顧二牛在一旁調侃,顧水秀也能說說心裡話了,“大牛,不說楊姑娘的性子如何,就說如今咱們家的情況,普通村姑你看不上,娶個鎮上或者縣城的姑娘人家又不一定看得上咱們,這高不成低不就的樣子真的很難辦。
而楊姑娘一家怎麼說也是見過大世面的,底蘊也不是咱們家能比的,再加上楊護衛在,確實是你最好的選擇,我覺得楊姑娘心思簡單,這樣的人也能和咱娘處得來,你覺得呢?”
顧大牛一陣苦笑,從他醒過來到現在,大家都在勸着他接受楊瓊,但似乎沒人問過楊瓊願不願意嫁給他。
“姐,楊姑娘地想法你們瞭解過了嗎?萬一人家壓根就沒有嫁給我的想法呢?就像你說的,咱們挑人,人家也挑我,楊姑娘功夫不錯,又是見過世面的,人家不一定看得上我呢!”
顧水秀一愣,隨即笑道:“這麼說,只要楊姑娘同意這麼婚事,你是沒意見了?”
顧大牛一陣無奈,“姐,我就是再有想法也知道女子的名聲有多重要,就算不看別的,單單是這點我也不可能不負責任,咱們顧家的男人可以沒本事,但不能不負責任!”
這點是顧明德從小就耳提面命教他的,已經刻進顧大牛的骨子裡了!
顧水秀沒想到顧大牛這關這麼好過,瞬間覺得通身舒暢,笑呵呵地讓他好好歇息,自己則出去尋楊瓊去了。
此時的楊瓊正和梁氏一起坐在翠竹山後面的坡地上說話,兩人之前本是主僕,但梁氏對米氏一直很敬重,連帶着也沒把楊瓊當成下人看待。
再加上兩人相差十來歲,楊瓊可以說是她看着長大的,這會兒見她碰到事情了,自然會多關心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