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裡的人還不知道這個消息,一看到董成虎一臉笑意地進來還以爲他傻了。
顧明德有些擔心地問道:“成虎,你和水秀怎麼了?剛剛水秀說的話我們都聽見了,她就是那個脾氣,急起來就蠻不講理,六親不認,你別跟她一個見識。”
顧明德這也是擔心顧水秀因爲顧大牛的事情和董成虎生了嫌隙,那就不美了。
董成虎一愣,隨即苦笑着和衆人解釋道:“沒事了,沒事了,水秀剛剛就是被我惹急了,現在在已經沒事了。
岳父,水秀現在正和二牛說話,晚點就出來了。另外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們,楊姑娘已經答應嫁給大牛了,等春節一過,他們就可以成親了。”
“當真!”米氏比顧明德還要激動,當即就站了起來,隨即發現自己竟然這麼失禮,又有些尷尬。
沈世康笑着擺擺手,示意米氏不用這麼多講究,“這可是大喜事,老楊和奶孃盼了這麼久了,終於成真了,等兩人成婚的時候,我可要好好喝一杯!”
“爹,您貪杯就直說,不用找這麼多借口。”梁氏難得打趣沈世康,顯然她的心情也是極好。
幾個小孩最會看大人臉色,見大人都笑了,警報也就解除了,剛剛還沉默的沈江安立馬手舞足蹈,高興地歡呼着,跑着,鬧着。
沈世康和梁氏也不約束他,難得過年,就讓他撒瘋。
沒一會兒,趙氏也在顧水秀和兩個兒子的攙扶下進了堂屋。
趙氏一看到米氏,率先走過來,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兩個人也算是同病相憐了,一個爲了兒子的親事急得病倒,一個擔心女兒沒人要而憂心忡忡。
顧水秀見趙氏和米氏有話要說,便識趣地走到沈世康和梁氏的身邊,當即給幾人賠禮道歉,“沈先生,剛剛是我太過失禮了。怠慢了你們,還請恕罪!”
梁氏嗔怪地說道:“有什麼好失禮的?這是你家,誰還沒個心情不好的時候?要是這件事攤到我身上,我可能早就動粗了!哪會像你這麼溫柔!”
顧水秀,“……”
梁氏當着沈世康的面說這樣的話真的好嗎?顧水秀有些擔心地看向沈世康,哪知沈世康那叫一個淡定,似乎習以爲常。
顧水秀見此,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剛坐下,沈世康才悠悠地開口道:“秀丫頭,老夫我剛剛可是因爲你生氣而自責不已,這回沒事了,你可要好好補償補償老夫的損失。”
顧水秀聞言,心下一緊,有些警惕地盯着沈世康,“沈先生想要什麼?先說好,我們家就是貧下中農,家裡除了幾隻雞和幾畝地就什麼都沒有了,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這些可都不是小數目,我都盤算好了,要是養不起這麼多人就去賣血了……”
“賣血?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這個丫頭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沈世康一間糾結,顯然不是很理解顧水秀說的那些話,不過他也不想理解,直接把自己的目的給說了,“我是想要你釀的那些竹酒,要多一些!你別給我扯一些有的沒的,怎麼樣?就一句話,給不給?”
顧水秀對上沈世康那虎視眈眈的眼神能說不給嗎?
只是她一副肉痛的樣子倒是讓梁氏樂開了花。
顧明德心疼道:“水秀啊,你要是捨不得給沒關係,爹替你想辦法。沈先生您看……”
顧水秀趕緊阻止顧明德,正兒八經說道:“爹,我開玩笑呢!不就是竹酒,要多少有多少,不夠我就先欠着,等開春再釀就是了!不是我捨不得給,只是竹酒畢竟是烈酒,喝多了傷身。”
顧明德聞言這才放心下來,他深信顧水秀做事有分寸,看她答應得這麼爽快,想來確實不是什麼難事。
這個除夕夜因爲顧大牛和楊瓊的婚事定下來,大家便開懷暢飲,就連翠喜幾個丫鬟也高興得不得了。
主子心情好,他們也不用壓力那麼大,可以放鬆過了好年了。
因着這一晚毫無節制地喝酒,第二天幾乎所有大人都起不來了,沈世康就不用說了,數他喝地最多,他自己喝得多就算了,竟然還拉着顧明德和楊管家一起,美其名曰替他們高興,另外兩人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竟然也不管不顧地喝了起來。
結果不用想,三個人都直接“掛了”,董成虎則是因爲家中警報解除而高興,喝高了,顧大牛是因爲楊瓊答應嫁給他,樂得找不着北,顧二牛和楊毅幾個都是被他們拉着逼着喝下去了。
所有人裡面也就顧水秀和落英繽紛沒喝酒。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喝了一些,能早起的沒兩個。
這可苦了那羣等着領紅包的孩子,一個個打扮得乾乾淨淨的,連拜年好話都準備好了,董元旭甚至已經想好了說什麼才能從所有人那裡拿到最大包的紅包。
可衆人從清晨等到太陽出來都沒看到人影,好不容易等到了顧水秀,結果她說要和董成虎一起給,好事成雙。
幾個孩子彷彿吃了黃連一般,有苦說不出,
董元旭糾結地問道:“娘,爹什麼時候起牀呀?太陽都曬屁股了,元傑都沒他能睡!”
顧水秀腦門浮起三條黑線,這孩子現在真是越來越放肆了,竟然敢這麼編排自己老爹!今天是大年初一,不好教訓孩子,顧水秀只好瞪了董元旭一眼,心想過幾天一定要好好敲打他一番才行。
“你爹昨天喝多了,今天什麼時候起來我也不清楚,你要是想等娘沒意見。”
聽了顧水秀的話,董元旭的臉都皺成包子了,不過娘好像有點生氣,他還在識相點不要開口了。
幾個小的無法,只好去書房看書,豎着耳朵默默聽外面的動靜,打算要是一有情況就立馬衝出去看看。
可惜讓他們失望的是,董成虎睡到了午飯時間都沒有要起牀的意思,更不用說沈世康幾個,年齡大的雖然醒了,但宿醉得厲害,頭疼得不行,一個個都躺在牀上哀嚎呢!
梁氏見此,氣惱沈世康不自律,礙於自己是兒媳婦不好說他,便給沈子平寫了一封厚厚的書信,細說了沈世康的種種“劣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