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元傑現在就是二十歲,雖然定親了,可是還沒成親,有董元傑這麼個例子在,董雲蘭不會去勉強自己的孩子。
楊瓊聞言,笑了兩聲,倒是不再提起這個話題,她雖然大大咧咧,不過也不是沒有腦子,剛剛米氏那話其實已經說明了楊家的態度,他們不會介意楊子軒娶誰,只要宮裡沒意見就好,而董雲蘭更是直接,只要楊子軒看上了就沒問題,這不就是相當於不管了。
若是楊子軒真的對顧怡君有意思,楊瓊也不會特地開這個口了,既然不成,就沒必要把話說開了,省的以後大家見面尷尬。
趙氏和楊瓊從安平候府離開之後,楊瓊才直白地說道:“娘,看小姑的意思,似乎是想要把怡君嫁給子軒。”董雲蘭用的是陳述句,語氣很是肯定。
米氏嘆了口氣,沉吟道:“子軒的親事我們確實做不了主,而且子軒也只是把怡君當成表妹罷了,若說我那兩個外孫女,子軒更欣賞的還是慧君,對於怡君,不可能!”
米氏對楊子軒還是挺了解的,這孩子可不像表面上看的那麼好相處,心裡鬼主意一出一出的,別人看不透他,他卻早已把人家祖宗十八代摸個一清二楚。
董雲蘭淡笑道:“娘,還是您看得清楚,子軒他們從小都是一起長大,各個性子差不多,即使性情不同的,想法也不會差得太遠,極有主意,皇后娘娘現在爲武王的親事都快急出白頭髮了,可是又能怎麼樣?孩子不開竅,就算皇后娘娘再怎麼着急還是一個樣,要知道,武王可都十八了,咱們子軒才十六,卻是沒必要現在跟孩子提這些事情。”
董雲蘭雖然知道米氏不會輕易應承子軒子寧的親事,但少不得要多說兩句。
這邊被人惦記着的楊子軒等人正在考場上跟試卷大眼瞪小眼,像他們這般的還有不少人,而讓他們這般失態的則是文試的最後一題。
楊子軒嘟喃道:“大國使臣來訪,欲求娶本國公主,公主不欲和親,若是不和親,便會與大國生出嫌隙,如何兩全其美……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先生給的以前試卷怎麼都沒這種題目?”
“這也太亂來了吧!怎麼會出這種題目……”考場已經傳出許多這般質疑的嘟囔聲。
一開始考官還不覺得怎麼樣,後來見聲音越來越大了,立馬讓守衛鎮壓下來,疑惑地踱步到一個考生身邊,跟着細細看了起來。
那考生還在低頭沉思,壓根沒注意到考官的額頭已經冒冷汗了。
一些之前意氣風華的考生,這會兒全否慌了,有的人不以爲然,想都不想便隨意答了起來,有的人則是真的去想了,卻是想不出所以然來,當然,也有那種極有血性的,當下便揮毫,慷慨激昂,洋洋灑灑寫了一大通。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只是這三天的時間裡,大家都被困在一間狹小的房間裡,還有人十二個時辰盯着,絲毫沒有自由,吃的還是些冷颼颼的乾糧,三天對他們來說簡直度日如年。
楊子軒他們倒還好一些,畢竟以前也曾經跟着楊毅去山裡打獵,一去就是個把月的,山裡的生活比這考場還糟糕,他們習慣了,也能適應。
倒是顧東林幾人,可沒有楊子軒兄弟倆的好體質,走出考場之後,一個個好像虛脫了一般。
一直守在考場外面的顧家人看到顧東林等人,立馬上前把四個孩子抱走。
顧明德和趙氏在永安伯府裡伸着脖子殷殷期盼着,直到聽到外面馬車的聲音才跑出去。
顧明德急着想要知道孩子們考試的情況,可是一見到四個孩子憔悴的樣子,頓時開不了口了,心疼地吩咐道:“來人,趕緊給少爺們準備熱水吃食,讓他們吃好了,好好休息。”
顧東林他們這一睡,直接到了第二天天亮才醒過來,經過一夜的休息,四人的精神看起來好多了。
四人一進堂屋,立馬發現以顧明德爲首的顧家主子全都聚集在此,就連很少出面的常茹也在,一個沒落。
四人苦笑着向各位長輩見禮,顧東林歉意地說道:“爺爺,昨天我們太累了,讓你們久等了。”
顧明德擺擺手,一點兒也不在意,“無妨,我們已經聽其他人說了考場裡面的情況,難爲你們要這麼忍三天,東珏他舅舅也是剛剛纔醒過來,比你們早不了多少,所以你們也不用覺得內疚。”
四個孩子聽了這纔好受一些。
等顧東林幾人坐下,顧明德才問道:“昨天爺爺就想問你們了,考得如何?可有上榜的希望?”
顧明德一臉希翼地看着顧東林四人,即使有一個說有把握,那也是好的。
顧東林看了看身邊的弟弟們,苦笑道:“爺爺,您這麼問我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您纔好,剛開始做題的時候還好,跟太傅說的差不多,我們也做了相應的試題了,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最後一題……”
顧東林說到這裡,無奈地朝衆人笑道:“最後一題我們見都沒見過,至今我還能背得出題目:大國使臣來訪,欲求娶本國公主,公主不欲和親,若是不和親,便會與大國生出嫌隙,如何兩全其美?
爺爺,若是您,您說這題目如何回答?”
顧明德一愣,“這又是公主,又是使臣的,這題目……”
“爺爺也發現了對不對?一般的命題官可不敢這麼出題目,這題十有八九是皇上親自出的,所以我們猜測這題目纔是整個文試的重中之重,但是您也看出來了,這題目根本就沒有一個標準的答案,它考驗的是學子的變通能力,還有處事能力。
顯然,皇上想要的並不是書呆子,他要的是能治國安邦的賢臣,所以孫兒才說不知道,我們並不確定自己的寫的東西是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
顧東林的無奈正是來源於此,估計不只有他無奈,其他的考生也差不多是一個狀態,考前各個還忙着背書做題,這會兒皇上來了這麼一筆,多少人被打得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