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親王妃無奈地坐到殷親王的身邊,正打算再說點什麼,外面突然來人了。
“王爺!”來人朝殷親王問候之後,便認真嚴肅地說道:“今天魏皇已經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正式宣佈你們身故,聽說魏皇還當着文武百官的面痛哭流涕,聞着傷心,見着流淚,現在整個長安都在讚揚魏皇情深義重,封鎖的城門也解禁了。
城門一解禁,各個關口的檢查也會跟着鬆下來,避免夜長夢多,我們還是儘早出發爲宜。”
殷親王妃聽說要出發了,高興地站了起來,激動得語無倫次,“太好了王爺,我們終於可以走了,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咱們馬上走!”殷親王看着自己的王妃風風火火興高采烈的樣子,心裡的一些傷感,也跟着煙消霧散了。
離開也好,至少可以跟他們的女兒在一處,能時常看着也不錯。
暗衛見殷親王夫婦這般配合,也是鬆了一口氣,立馬出去組織人手,快馬加鞭離開。
如今是六月的天,趕到建康估計都快過年了,想必那會兒文王殿下已經成親了,殷親王夫婦想要趕上柔公主的婚禮是不可能了。
這廂計劃逃脫的計策進行得很是順利,長安皇宮裡面,魏皇對着一衆心腹把酒言歡。
“這殷親王府沒了,朕心中的大石也算是落了。”
諸位大臣連連贊同,“皇上,這老天都在幫着您,您可是真正的真命天子啊!”
這話哄得魏皇更加高興了,酒過三巡,纔有人說道:“皇上,如今殷親王夫婦身故,我們是不是要派人去大齊向柔公主報喪?”
魏皇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沉吟了半晌纔不情不願地說道:“柔公主已經是大齊的準文王妃了,這件事情於情於理總是要通知大齊一聲,還要做好表面的安撫工作。”
魏皇心疼的是那些錢財,尤其還是給他不想給的人。
諸位大臣見此,趕緊勸道:“皇上,不過是一些身外之物罷了,咱們可不能在大齊面前丟了顏面,這次送過去的撫卹銀錢不僅不能少,而且還要多,這樣才能彰顯皇上的仁德,以及對殷親王府的厚愛。
畢竟做事要做全套,這也是最後一次了,您就當花些銀錢收買人心,或者……”
“或者什麼?”魏皇銳利地看向那人。
那人趕緊說道:“皇上,您若是不想給太多錢財,咱們就按照禮制來,額外再給柔公主封個封號就是了,反正現在柔公主已經嫁到大齊去了,就算您再怎麼冊封,也影響不到咱們,最多就是名頭上好聽一些罷了。
這麼一來,大家的關注點都會在這個冊封上面,而那些銀錢,反倒是不會有多少人去關心,即使有人注意到了也說不出咱們得錯處來,畢竟咱們是依着禮制來辦的。”
魏皇皺着眉頭沉思這法子的可行性,好一會兒才沉吟道:“這個法子也是可以,但要讓朕再給柔公主冊封,朕這心裡可不痛快!”
本來他的想法是讓殷柔進大齊的後宮爭寵,現在殷柔竟然成了大齊文王的正妃,大齊文王妃的身份雖然比不上齊皇的妃子,但卻比宮妃更得大家的敬重,並且是原配。
魏皇已經無數次後悔當初沒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去和親,這會兒還要給柔公主加封,他怎麼可能樂意!
諸位官員面面相窺,不得不勸道:“皇上!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就差這最後一步了,您就當感謝老天的幫忙,把這件事情給圓了便是。
若是您不想給那些錢財,殷親王府不是還有些底蘊,您不如把殷親王府那些舊物當成撫卹錢財送到大齊去,也算是眼不見爲淨,還能省下一筆。
如此這般,皇上若是不想給柔公主封號,再添點錢財就是了。”
魏皇聽了臉色稍霽,衆大臣這才鬆了一口氣。
“算了,就聽愛卿的意思,直接打包殷親王府的舊物送過去,再加個封號吧,就封柔孝公主,其他的事情你們看着處理。”魏皇尋思了好半天才說道,心裡想的也是不能在大齊面前丟臉,況且還有一個吐谷渾看着,更是要把門面功夫做好。
就這樣,報喪的使團三天後就從長安出發了。
此時殷親王夫婦已經逃出了長安,兩人輕車簡從,又是暗衛快馬加鞭護送,雖然趕路的感覺不是很好,兩人卻意外的覺得安心。
這樣的感覺是他們以前不曾體會過的。
殷柔從董元傑那邊得知殷親王夫婦的消息之後,喜極而泣,竟然在董元傑面前哭得像個小孩似的。
弄得董元傑手足無措,第一次覺得事情棘手,勸又不知道從何勸起,只能傻呆呆地坐着,欲言又止。
等到殷柔哭痛快了停下來,他才重重鬆了一口氣,命下人取帕子給殷柔,“你父王母妃年底就會抵達建康,我們的親事再過一個月就要辦了,他們是趕不上了,可是覺得遺憾?”
殷柔擦了擦眼淚,猛搖頭,抽噎道:“殷柔能有這麼一天多虧了皇上皇后娘娘和王爺,哪裡還敢覺得遺憾,只要父王母妃能平平安安的,殷柔此生便無憾了!”
董元傑輕笑道:“難爲你這麼有孝心,放心吧,你們一家子很久就能見面了,只是你可想好了如何安置他們?”
兩人的身份畢竟不一般,若是讓他們直接住到建康裡面,難保不會被認出來。
殷柔愣了好一會兒,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一直以來她擔心的都是父王母妃能不能順利逃脫,哪裡會去考慮這麼長遠的事情,現在還真的被董元傑給問住了。
董元傑看她那反應就知道這丫頭完全沒想這些事情,不由得無奈地搖頭,“我在建康郊外有一處私人莊子,那裡風景還算不錯,我偶爾也會去住兩天,到時候就先把他們安置在那裡,你去見他們也方便。”
更重要的是,那處莊子附近有一間寺廟,以後過去也比較好找藉口,外人也不容易起疑心。
殷柔聞言,感激的就要給董元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