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慶瑞一噎,目光遊離閃爍,他要是真的這麼無辜就不用連夜跑過來找溫伯雲求情了,只是他已經在溫伯雲面前再三保證,這會兒要是反口不但會激怒溫伯雲,可能還會影響到孟家。說什麼他都只能認了!
溫伯雲見此,嘴角微微勾起,眯着眼道:“既然如此,那舅舅就先再次歇息片刻,等公主醒來我們便一起前往長林侯府如何?”
“這……”孟慶瑞乾笑了兩聲,這會兒他只是想讓溫伯雲平息孟可兒惹出的麻煩,可不是想要去給孟可兒撐腰的,若是他真的跟溫伯雲去了長林侯府,到時候被孟可兒攀扯上,他連跑路的機會都沒了。
“怎麼?舅舅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溫伯雲疑惑地看了眼孟慶瑞。
孟慶瑞立馬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等溫伯雲離開客房,他才坐立不安地想着該如何全身而退。
想起昨天孟可兒找他時候說的那番話,孟慶瑞就無比後悔,若是當時他沒有被孟可兒蠱惑,現在就不會這麼擔心了。
昨天宴席結束之後,孟可兒便偷偷找上了他,那會兒他正滿心鬱悶,喝高了一些,孟可兒一開口就是她有辦法嫁入溫家,當時孟慶瑞整個腦子想的都是榮華富貴,連孟可兒打算怎麼行動都不知道,竟然就聽了她的意思,幫着她打聽長林候的去向,還替她掩護,送她到客房。
做完這些孟慶瑞就遛了,回到家中美滋滋地睡了過去,想着第二天事情鬧大之後他就可以以此要挾溫家讓孟可兒進門,就算對方是長林候也沒關係,又不是他逼着孟可兒這麼做的。
結果沒想到好消息沒等到,竟然等回了慌慌張張的李氏,還聽了那些警告的話,這下孟慶瑞才真的慌了神了,沒頭沒腦地跑去長林候府,想着他怎麼說也是長林候的舅兄,孟氏的大哥,要進去應該很容易纔是,結果在長林候府碰了一鼻子灰,此時孟慶瑞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腦子清醒了不少,深夜跑到公主府來求溫伯雲。
只是現在聽溫伯雲的口氣,似乎溫伯雲已經猜到事情的始末了,若是真的讓溫伯雲找到他也參與孟可兒計劃的證據,那他該怎麼辦?
這廂孟慶瑞慌張不安,那邊董沁妍卻是舒舒服服地睡到自然醒,等她醒過來的時候溫伯雲已經晨練結束又躺了回去,正百無聊賴地把玩着她的頭髮。
見她醒過來,溫伯雲的眼中閃過一抹驚喜,“夫人醒了!可要爲夫服侍你更衣?”
董沁妍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想起來她昨天已經成親了,不由得曬然道:“那就麻煩相公了!”
看她這不客氣的樣,反而輪到溫伯雲呆住了。
董沁妍見此,不厚道地笑道:“逗你一下你就傻了!好了,我要起身了,今天咱們還要進宮謝恩,還要去長林候府敬茶祭祖,事情還多着呢!”
一說到正事,溫伯雲也沒了玩笑的心思,長舒了一口氣,溫柔地看着董沁妍說道:“本來咱們今天應該先進宮謝恩纔是,可是昨天出了那件事,我想我們還是先去長林候府,等事情處理清楚了再進宮謝恩,到時候就是皇上皇后娘娘問起來,咱們也好給他們一個交代。”
公主新婚之日出現這樣糟心的事情,溫伯雲可不信帝后不知情,要知道董沁妍可是他們的寶貝,他少不得要受帝后一頓白眼。
看溫伯雲這擔心的樣子,董沁妍更覺得好笑,倒也沒有反對,點點頭道:“你覺得怎麼做合適便怎麼做,我沒有什麼意見。”
溫伯雲深情地凝視了董沁妍一會兒,夫妻倆才喚下人進來伺候,等他們收拾齊整用了早膳,天都大亮了。
夫妻二人出了公主府,董沁妍才發現府外竟然還有一陌生的中年男子候着,便疑惑地看向溫伯雲,溫伯雲在她耳邊耳語了兩句,董沁妍眼中閃過一抹了然。
孟慶瑞見到董沁妍的時候已經呆住了,等他反應過來想上前行禮問安,卻發現董沁妍和溫伯雲已經上了馬車,兩人都沒有招呼他,也沒有給他安排馬車,孟慶瑞又不敢在公主面前放肆,只好咬着牙跟在馬車後面,一路走到長林候府。
長林候府的下人遠遠看到帶有公主標誌的馬車朝他們府上緩緩駛來,立馬進去稟報,不過一會兒,長林候和孟氏已經帶着一家老小出門迎接了。
長林候等人向董沁妍行禮之後,立馬發現他們夫妻二人身後的孟慶瑞,長林候不解地朝溫伯雲問道:“伯雲,他怎麼跟你們在一起?”
長林候的臉色很不好看,孟氏則是有些無措驚恐,出了昨天那事,回來之後她就被長林候痛罵了一通,長林候還當着她的面把孟家貶得一無是處,直言要她和孟家斷絕關係。
而她的三個兒子當時都不在府裡,沒人可以替她說話,沒人可以幫她,她只能默默地受着,經過這麼一晚,關於孟可兒的所作所爲她已經不再多想了,甚至連氣都氣不起來,心裡更多的是惶恐,生怕長林候真的要她和孟家斷絕關係,那樣的話,她以後就沒了孃家當倚仗了。
雖然孟家這孃家不怎麼樣,但好歹也是生她養她的地方,要她跟孟家斷絕關係,簡直就像要她的命似的。
孟慶瑞可不會去看這些人的臉色,如今他已經見到長林候和孟氏了,當即上前真誠地說道:“妹夫,妹妹,昨天可兒那死丫頭的所作所爲我已經聽李氏說了,這件事情跟我們可沒有任何關係,一切都是那臭丫頭自己的主意,這樣的女兒我們孟家也不敢要,你們想要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我們沒意見,可別因爲那臭丫頭壞了你們夫妻之間的情分,也壞了咱們兩家的關係。”
長林候聽了孟慶瑞的話不置可否,看了看溫伯雲和董沁妍,見他們夫妻二人面無表情,心裡大概有數,並未對孟慶瑞說的這番話迴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