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沈子平無奈地嘆息,倒真的沒再接着着急而是坐下來,只是那皺着的眉頭便能看出他的煩悶。
沈悅彤看了看沈子平,斟酌了一番,乾咳了兩下,平靜了一會兒才遲疑道:“爹,有件事我剛剛沒跟你說,那……定國公伯伯被自己的兩個不孝子給氣病了,好像還挺嚴重的。”
這下沈子平是真的坐不住了,“不行,我還是要去看看,若是不知情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卻不去探望一番,我這心裡可過意不去。”
梁氏看着說風就是雨的沈子平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沈悅彤直接一把把人拉住,“爹,你急什麼!現在父皇正傳召定國公府的人進宮問話,你這個時候過去,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爲你也是知情人,把你一併扯進去了怎麼辦?說不定定國公府還巴不得你被攪和進去,替他們說情呢!
爹,聽我一句勸,按我家王爺的話來說,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狗屎!他們自己的事情,咱們外人摻和進去,到時候真的是裡外不是人,這定國公是您的表親,難道二房三房就不是您的表親了?到時候您是幫誰纔好?”
沈子平壓根就沒想這麼多,這會兒還真被沈悅彤給問住了,“這…。這……”
梁氏在邊上勸道:“我說你都一把年紀了,還沒有咱們丫頭看得明白,這件事情說白了就是裴家的家務事,那裡頭的水可是深得很,說不定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隱情,若是你這會兒上門被牽扯進去,到時候一個弄不好,說不得還會被他們給怨上,何必呢!”
在梁氏和沈悅彤的雙雙勸阻下,沈子平總算是放棄了前往定國公府的念頭,只是心裡的擔憂卻是一點兒也不少,只能派人都盯着一些。
那廂董成虎派去定國公府傳話的太監已經到了,裴中信心下一沉,該來的始終會來。
太監看了看裴中信,不陰不陽地問道:“定國公呢?皇上命定國公攜裴中和、裴中仁進宮問話。”
裴中信目光閃爍不定,爲難地說道:“公公,我爹他病了,如今連牀都起不來,實在無法進宮,至於我那兩個不爭氣的弟弟,此時還躺在牀上養傷,不過他們勉強還能走動,公公看,不若在下替家父帶兩個弟弟進宮可好?”
“這…。”公公猶豫了一會兒,想到裴中和和裴中仁的情況,只好勉強答應。
一行人進了皇宮,公公進去稟報了一聲,出來示意裴中信領人進去。
裴中信再三警告裴中和和裴中仁,這才緩緩邁進御書房。
進去之後裴中信才發現,裴中軍和裴中林竟然也在御書房內,看樣子皇上是什麼事情都知道了。
想到這裡,裴中信不由得心沉了下去,若是皇上不知情,他還能隱瞞一部分,或者替裴中和裴中仁說些好話,現在這情況只怕是瞞不得了!
“臣裴中信攜弟弟裴中和、裴中仁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裴中信因爲在兵部任職,在皇帝面前自稱臣不算什麼問題,只是他的官職不大,除了除夕宮宴可以以定國公世子的身份進宮外,尋常是沒有這樣的機會的。
董成虎早就從裴中軍和裴中林那邊問清楚了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這會兒看裴中信後面的裴中仁和裴中和,那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怎麼看都不順眼。
因着董成虎心裡不痛快,看裴中信三人也是淡淡了,故意沉吟了一會兒才讓他們起來,“聽說定國公病了,爲何不傳太醫?”
以裴東祈現在的身份,找太醫根本不是什麼問題,甚至可以不用通過董成虎。
裴中信餘光瞥了瞥裴中軍和裴中林,沉重地閉上了雙眼,“啓稟皇上,我爹是突發隱疾,病情來勢洶洶,我們等不到太醫過來,只好先請大夫上門,如今我爹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只要好生將養着就沒有大問題了。”
董成虎也不是真的有多關心裴東祈的病情,只不過是問候兩句罷了,聽了裴中信的話,便不再多言,直接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來說說今天一早城牆上的事情吧!你的兩個好堂弟早早到朕面前自首,把自己乾的事情都招了。
起先朕聽了他們的所作所爲氣得不行,差點就讓人把他們給打了,可是後來,朕又聽說了他們這麼幹的原因,朕心中的怒氣一下子就消了,在朕看來,他們對裴中和裴中仁的懲罰還是輕了一些。”
“皇上!”裴中信立馬跪了下來,替兩個弟弟求情道:“臣知道這件事情是中和和中仁做得不地道,請皇上看在他們已經受過懲罰知錯的份上,放他們一馬。”
“你起來,養不教父之過,這件事情追究起來,他們兩個有責任,你爹有責任,唯獨你最無辜,卻要在這裡替他們求情,他們也老大不小了,難道不知道擔當二字嗎?”董成虎怒摔了桌上的摺子。
嚇得裴中和和裴中仁腿腳一軟,跪了下來,裴中仁驚恐地求饒道:“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草民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娘……對,一切都是我娘,是她給左丞大人和侍中郎大人家的小姐下了藥,騙了我們兄弟過去,我們不知道那兩位小姐是中軍和中林的未婚妻,以爲是娘送給我們的妾侍,這才……”
裴中信此時的臉色蒼白如紙,他沒想到裴中仁竟然這般軟骨頭,皇上還什麼都沒逼問,竟然直接把許氏給供出來替他頂罪。
董成虎震驚地看向裴中軍和裴中林,皺着眉頭問道:“可有此事?”
兄弟倆冷漠地看了裴中仁一眼,恭敬地對董成虎說道:“確有此事,只不過裴中和和裴中仁是不是真的不知情,我們倆就不清楚了。”
裴中軍這話的潛意思是不相信裴中仁和裴中和真的無辜。
裴中仁一聽立馬急了,辯駁道:“皇上,皇上,草民真的不知情,若是我們真的提前知道二位小姐的身份,說什麼我們都不會進屋的。”
這點裴中仁還真沒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