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之所以這麼問彭嬤嬤,是因爲她見識過大奶奶頗有氣勢的那一面,即便是侯爺和侯夫人,她也不曾給過什麼情面,那真可謂是落地有聲,又句句叼在理上,口才着實是厲害,沒有半分的退縮和膽怯,跟今天有着太大的不同了,今天的大奶奶,太過溫軟慈和,讓凌雨都不知道怎麼看待這位大奶奶了,但在她的潛意識裡,她覺得這個大奶奶,才應該是平日裡的大奶奶,大奶奶那天的表現,應該是受了世子爺的刺激,才使得她暴發了。
不說凌雨了,就是凌雪、凌霜、凌霧,都覺得這位大奶奶真是個大好人,脾氣稟性都好,不難爲人,待人很是親和,沒有一點兒的盛氣凌人,雖然四個人呆的是聽濤院,是世子爺的院子,但因爲這裡沒有女主人,男主人也是幾乎不在,所以,這個院子裡的人,在侯府裡的地位並不算高,雖然不會被人踩來踩去的,可也不會被高看一眼,甚至輕來輕去的言語不恭敬,也是時常有的,不說別人,就是侯夫人跟前兒的春俏,就是總來聽濤院說些差三不差兩的話。
現在看到有一個如此溫和的大奶奶,看上去世子爺對大奶奶也很是寵信,她們自然是希望山杏能留在聽濤院的,有了這樣一位大奶奶,幾個人在侯府的身份地位也會不同了,凌雨更是很期待山杏能留下來,很真心的期待,她有些不肯定地問彭嬤嬤,
“彭嬤嬤,大奶奶一看就是個大好人,就是不知道,這次她會不會留下來,上次她回府,可是隻住了一晚呢。”
凌雨在山杏及笄回府那一次,是侍候過山杏的,很是知道山杏的倔強脾氣,大奶奶可不只是今天看上去的那麼溫婉良善,那時候,凌雪、凌霜、凌霧卻沒有往大奶奶的跟前兒湊,因爲大奶奶那次回來的時候,很明顯的不受世子爺的看重,她們自然就選擇了溜邊,不敢過於親近大奶奶,怕被世子爺厭棄,所以也就不知道大奶奶還有那麼強悍的一面。
但是,雖然覺得大奶奶對人慈和,可也知道大奶奶上次回府,自己表現的太過功利,也太過明顯,那一日自己到底是沒敢親近大奶奶的,換了誰,心裡也會有想法的吧,當時只有凌雨站了出來,陪着大奶奶過了一天,也不知道大奶奶會不會因此對自己幾個不待見,雖然也很想這位大奶奶能夠留下來,可心裡到底也是比較忐忑的,就怕大奶奶還記得前情,又想她留下,又有些擔心,心情很是矛盾,所以她們聽到凌雨的問話,也支愣起耳朵來,仔細地聽着。
“你呀,哪兒來的那麼多心思,大奶奶自然是好人,能跟了她的人,都是有福的,她最是不會虧待一心對她的人,只是,大奶奶畢竟是主子,我們可做不得主子的主,所以,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主子的去留,哪有我們這些做奴婢的背後說道的,我這個老婆子可是隻管聽喝,山杏說留我就留,山杏說走我就走,反正我是要跟着小主子的,小老虎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彭嬤嬤一想到小老虎,整個人都精神起來,那孩子可是自己一手管着的,自從知道山杏有了身孕開始,就是自己一直在她身邊看護着,從懷孕,到出生,再到長大,小老虎這短短的人生旅程,可是一直有自己在陪伴着,只是,彭嬤嬤雖然嘴上說山杏的去留就是自己的去留,可在她心底裡,還是希望山杏能回到莊子上去的。
因爲,雖然彭嬤嬤只在侯府呆了這一天,她就看出來了,山杏如果留在侯府裡,只有受委屈的份,畢竟這裡和莊子上不同,規矩太多,府上的人,即便是做了過分的事情,也沒人會認爲他們過分,畢竟,身份不同,做起事情來,就沒有顧忌,山杏在侯府裡的身份,着實算不得什麼,而山杏如果回到莊子上,那就是是山杏說了算了,那裡沒有人會欺負她,沒有人會給她委屈,沒有人會對她頤指氣使。
“山杏,小老虎能自己睡一個牀麼?”
聽濤院的正房裡間,萬欽山看到好不容易被山杏安撫下來的小老虎,被山杏扒了衣裳,塞到了被窩裡,被窩裡已經被幾個丫鬟塞了湯婆子暖過了,小老虎舒服得直哼哼,山杏就心想着,看來,以後都要給小老虎用這種絲緞綢類的面料做被子,孩子是真心喜歡的,只是,萬欽山突然問這麼一句是什麼意思?
看到山杏有些沒反應過來似的,扭着頭,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有些懵懂地看着自己,睫毛不時的眨一下,勾得萬欽山心口疼,心隨意動,他伸出大掌,摸向山杏的眼睛,把山杏嚇了一跳,急忙向後躲去,卻被萬欽山一把撈了過來,
“後面是咱們兒子。”
山杏剛想把萬欽山的手拉開,聽他這麼一說,才反應過來,如果自己倒下去,就砸着兒子了。
“你幹嘛突然嚇我,我沒防備麼。”
山杏倒是蠻有理的,萬欽山剛纔突然伸手,着實把她嚇着了,
“我還能幹什麼,就是想摸摸你。”
一手摟着山杏的腰,一手撫上山杏的臉龐,這是第一次,正大光明的撫摸着自己心愛的女子,萬欽山的心裡,立刻如燒開的水般,沸騰了。
“喂,你幹嘛,兒子還在呢。”
山杏趕緊把他的手拉開,掉轉頭去看兒子,就看到小老虎一雙溜圓的眼睛,正咕嚕咕嚕地盯着父親、母親,山杏的臉騰的就紅了,雖然她是從現代穿過去的,但當着兒子的面親熱,她還真是接受無能,
“你先去洗澡吧,我先把兒子哄睡了。”
聽到山杏叫自己去洗澡,萬欽山立刻就覺得自己得到了暗示,哪還有不聽話的,立刻就拿了套裡衣,去洗浴間了,山杏還真沒有萬欽山想的那麼多,她只是一時不知道跟萬欽山說什麼好,所以拿了洗澡當藉口,把他支走罷了,要是知道萬欽山心裡是這麼想的,她怎麼也不能拿洗澡說事兒,這誤會可是大了,山杏卻還全然不知。
“睡了麼?”
萬欽山很快就從洗浴間出來了,輕手輕腳的來到牀邊,伸着脖子看着牀裡邊的兒子,看到小老虎閉着雙眼,呼吸均勻,想着應該是睡着了,就小聲地問着山杏,山杏點點頭,
“嗯,睡了,剛睡,還不踏實,你輕着點兒。”
萬欽山趕緊應着,
“嗯,我會輕點兒的。”
拿着棉巾,把頭髮使勁兒的擦了擦,感覺不滴水了,就把棉巾隨手扔到了旁邊一把椅子的靠背上搭上,自己則到了牀邊,拉過被子上了牀,他臉朝牀裡躺好後,就把胳膊伸出了自己的被子,然後又伸進了山杏的被子中,把她攔腰抱住了。
“喂,你先放手。”
兒子纔剛睡着,山杏也不敢大聲跟萬欽山說話,怕把兒子再吵醒了,萬欽山那只有力的胳膊,還帶着洗浴過後的潮氣,透過山杏的中衣,很是清晰的傳了過來,不管山杏如何的開放,如何有現代人的理念,可在現實中,她還是第一次跟一個異性如此親密的接觸,上一次是被迫,完全來不及有什麼想法,可這次不同了,萬欽山呼出的熱氣,都直接打在耳後的肌膚上,令山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也讓山杏完全亂了方寸。
“你哄孩子,我不鬧你,就這麼抱一會兒,你別動。”
感覺到山杏有點兒掙扎,萬欽山把手臂緊了緊,手臂下的柔軟,讓萬欽山的心都軟了下來,原來,擁抱着你,是這樣的感覺,我夢想了很多次,可都不過是南柯一夢,現在這種真實的感受,讓萬欽山有些心神皆醉的微醺,
“山杏,小老虎不能自己睡麼?”
聽到身後這麼一問,山杏想起來,萬欽山洗澡前問那句的意思,原來是要把兒子弄到別的牀上去,其用心可想而知,
“小老虎還小呢,怎麼能讓他自己睡一張牀,萬一要是掉到地上了怎麼辦?萬一晚上起夜沒人在旁邊,嚇到了怎麼辦?萬一……反正不行。”
反正就是不行,別的還能通融,可孩子的事情是絕對不能通融的,山杏對兒子,可是護得很呢,絕對捨得讓兒子受了半點兒的委屈。
“那咱們就給小老虎找個奶孃吧,讓奶孃看着他,你要是不喜歡奶孃的話,就讓彭嬤嬤幫忙帶着,也不能一直放在咱們身邊呀?兒子也長大了。”
萬欽山還在不遺餘力的勸說着,他可不想自己和媳婦獨處時,有兒子在這兒影響自己和媳婦的溝通,
“你怎麼這樣啊,我能帶好兒子的,你看我都把兒子帶這麼大了,沒用奶孃,兒子不也長得好好的嗎?”
萬欽山真是無語了,那能一樣麼?能一樣麼?那時候你只有兒子沒有我啊,現在我來了,你怎麼能還是隻跟兒子睡呢?萬欽山覺得自己個兒也很委屈,
“山杏,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說你帶不好兒子纔要給兒子找奶孃,或者讓彭嬤嬤帶他,就是因爲你帶得太好了,我纔想讓別人帶着他的,不然,兒子總是纏着你,我怎麼辦呢?山杏,你不能有了兒子就不要我了呀,我好不容易纔找到了你,我想和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