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杏確實是心急的人,一想到了有解決的辦法,就有些迫不及待了,萬欽山雖然嘴裡勸着,但也知道山杏是什麼性子的人,只好陪着她去找母親了,
“噢,你們說羽絨剪碎的事情啊,這個還真挺費功夫的,去年爲了給你們做衣服,我可是讓全府出動剪這些羽毛呢,千叮嚀萬囑咐,要剪得細碎一些,但到底也沒像我想象的那樣,還是有些粗礪的。”
聽到媳婦兒和兒子是爲了這件事兒來的,侯夫人倒是有點驚訝了,
“怎麼,你們問這個幹嘛,今年也不在邊關了,應該用不着再做那個什麼絨的衣服了吧,去年我們可是沒做成呢,不然也不至於把布料和羽毛給你們送到邊關去,實在試了很多次,結果都沒有成功,羽毛塞進衣服裡,像是裝個大口袋一樣,太難看了不說,都堆在下面,根本沒辦法穿啊。”
“母親,做衣服我們想到辦法了,不會像您說的那樣,做成個大口袋,那樣可不就沒法兒穿嘛,我現在就是不知道怎麼把羽毛弄碎,以爲您去年用了什麼特別的方法呢,現在聽您這麼一說,也只是用了笨方法,看來,今年就得多用些人來做這個活了,我還是希望羽毛能細碎一些。”
山杏聽到婆婆用的也是笨辦法,她也想不出更好的了,畢竟現在沒有絞碎機。
“聽你的意思,還是想要做那個什麼絨服了,是不是?”
侯夫人聽到山杏這麼說,就肯定了她是要做這個了,
“羽絨服,母親,那個叫羽絨服,冬天穿起來特別的暖和,我想要做一些出來,我們自己也能穿着輕便的棉衣過冬,當然啦,我們還可以多做一些賣出去,因爲有很多戰士們穿過的,口碑很好的,我想,只要把這種羽絨服做出來,肯定會有人買,不會愁賣的。”
侯夫人當然知道媳婦攬錢的手段,自己家的產業現在都歸了媳婦兒和兒子管了,她能想到辦法讓產業增值,侯夫人當然沒有理由攔着,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的花銷可是不少,進項多她當然沒意見,全力支持還來不及呢,
“對對,羽絨、羽絨,人老了,老是記不住,不過呢,山杏你想出來的法子肯定能行,母親支持你,只是,你養的那點兒雞、鴨、鵝的羽絨夠不夠用啊?”
看到婆婆也很支持自己的想法,山杏就更來勁兒了,
“夠不夠的也就那麼多了,能做多少做多少吧,今年就先打出牌子去,明年就多養些,咱們再做大些。”
那些雞、鴨、鵝的肯定不夠用,但目前自己手裡只有這麼點兒家禽,想要多也沒辦法啊。
看到山杏略有些沮喪的表情,侯夫人卻是有些樂了,
“山杏,你要是真候要羽絨的話,母親去給你想辦法,我去年買這些羽絨就下了不少的力,還真就通過別人找到了幾家養家禽的大戶,收到了不少的羽絨,今年還有人問我,收不收集羽絨了呢,你要是有這個心,母親就讓人再去問一聲,咱們再把他們存留的羽絨買下來不就行了麼。”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自己想着有多少就做多少,現在懷着孕呢,就別操心太多了,真要是累着了,孩子有個什麼不好的,爲了多賺點兒錢,太不值當了,畢竟今年還有香水皁那一塊的收益頂着,今年一冬天的效益也算足夠了,就沒想着下力度出去尋找羽絨的賣家,卻沒想到,婆婆這邊倒是柳暗花明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還尋思着我這身子不方便,今年就只可着自己家那點兒羽絨做呢,還真是可惜羽絨少,怕是供不上賣,現在有了母親這個好消息,我可是太開心了,母親,您可是幫了大忙了呢,咱們竹山上的家禽,雖然也有幾百只,但是用來做衣服的話,還是太少了,這下子,原料少的問題就解決了啊,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母親到關鍵時刻,簡直就是定海神針啊。”
被兒媳婦這麼誇着,侯夫人也是美美的,平時媳婦兒做點兒什麼,自己總是幫不上忙的,也就只能想着不用了她後腿就行了,沒想到今天自己還真就幫上媳婦兒的忙,這心裡自然是高興的,
“山杏,你放心,這個事兒就交給母親,肯定給你辦得妥妥的,好不容易有件事兒,我能使上力了,平時就看着你們忙得一亦樂乎,我卻幫不上一點兒忙,乾着急。”
侯夫人真的很高興,自己能夠幫上兒子和媳婦兒的忙,而且,她敢這麼打包票,也是因爲那邊兒是打過交道的老主顧了,接洽起來肯定是沒問題的,她的心裡有底得很,可山杏緊跟着,就又給她佈置了一個任務,
“那這事兒可就交給母親您啦,不過呢,母親,這次做羽絨服的生意,可不是隻有一件事兒您能幫忙噢,還有一件事兒需要您忙的。”
侯夫人正起着興致着,聽說媳婦兒還有事情需要自己,趕緊問到,
“還有什麼事兒是母親能幫得上的?山杏你儘管說,母親肯定給你辦好。”
“母親,就是去年您幫着準備的那些做羽絨服的布料,就是那種加密緊實的,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了,這次做羽絨服,還是需要那樣的料子。”
山杏還真怕侯夫人忘了是什麼面料了,年紀大的人,忘了什麼也很正常啊。
“記得,當然記得,我那是找人專門定製的,當然記得啦,你今年還需要多少呢,我再去跟那邊兒定就行了。”
一聽說是定製的,山杏就更來興趣了,
“我說我在街上沒有看到相似的料子,母親,您可真厲害,竟然能想到找人定製,我就沒想到。”
媳婦兒一再地誇獎,侯夫人真是興奮到不行,
“當然有定製的啊,不然街上鋪子裡那些布料都是哪裡來的,不也是織出來的麼,只要找個紡織作坊就行了啊,當然啦,也得找得到好的,普通的作坊,是織不出來那樣的成色的,我試過好幾種料子,都會往外面鑽羽絨,最後這家定製的,纔算是合格了。”
聽到婆婆爲了做羽絨服,竟然下了這麼大的功夫,山杏心裡有些感動,自己只是在臨出征的時候,跟母親和夏姑姑商量了一下這個想法兒,當時真是想着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直到後來府裡這邊送去了羽絨和布料,山杏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是費了這麼多心血才置辦成的,
“母親,謝謝您。”
謝謝您把媳婦兒的話記在了心裡,也謝謝您給予了邊疆戰士的溫暖,更謝謝您給予了兒女們這份真心,答應是一回事兒,能做得到,纔是真付出,
“瞧你,母親又不是外人,你跟母親這麼正式地道謝,可不是生分了麼。”
侯夫人拉過山杏的手拍了拍,很是愛憐地說到,
“你付出的比我多得多,母親都知道的,所以,你別感謝我,跟你比起來,我做得還遠遠不夠呢,要說謝還得我謝謝你,給咱們侯府帶來了這麼大的榮譽。”
山杏在邊關做得那些事情,最後都得到了皇上的嘉獎,侯府在一衆臣子面前,那可是賺足了臉面,也得到了了不得的榮譽,別的不說,誰能用朝廷的銀錢,以私人的名義建立義學,還是個女子,這份榮譽,往前數幾百年也沒有一個呢,
“自己家人幹嘛謝來謝去的,你們倆該談事兒談事兒,別弄得像外人一樣。”
萬欽山可看不下去了,一家人真用不着這個。
“是,是,是,大山哥說得對,母親,咱們不用這樣,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咱們不管做什麼,都是爲了侯府好,因爲咱們都是侯府的一分子呀。”
山杏的話,自然得到了侯夫人的贊同,她趕緊點了點頭,聽着山杏繼續說,
“您剛剛說面料可以定製,那可太好了,既然是定製的,是不是可以讓我們自己選顏色?”
“當然可以,我當初定了那個顏色,是因爲戰士們要打仗,那個顏色搞髒,現在在京城裡,當然是可以做成其它顏色的了。”
侯夫人開始用手指數着一、二、三,唸叨着顏色,山杏聽着婆婆說的顏色,纔想起來,就算是她想要豔麗的顏色,也不太容易得呢,這個時候,染色還並不是很發達的,像自己曾經穿過的嫩黃、翠綠,那都已經是很高檔的產品了。
“這些顏色也夠了,母親就辛苦些,幫我定製一批布料回來,越快越好,這次我決定得有點兒晚,就怕趕不及在年前出貨了。”
算算時間,要定製布料,要收集羽絨,還要剪裁、製作,真不是個小工程呢,當初在邊關的時候,布料和羽絨都是現成的,第一批服裝也差不多用了小一個月,這次再加上準備,沒個兩個月,恐怕不行,兩個月可真就接近年根了,時間很緊啊。
侯夫人倒是很樂觀,她覺得這些都不是難事兒,只要那邊有人供貨,自己這邊再抓點緊,應該能趕製得出來,她卻是沒想到,山杏擔心的不是材料,而是手工,府裡雖然有針線坊,但畢竟只是給府裡的人做衣服,人數不算多,要是想要成批量的生產,還真是個不小的工程呢,看來,還得想些別的辦法,山杏回到正屋,把自己的擔憂跟萬欽山說了,萬欽山倒是笑了,
“這個還真就不是難事兒,我們借些人就好啦。”
接下來,萬欽山跟戴明開始聯繫賣家禽的事情,因爲等不到年根賣,沒想到反而比去年賣得快,因爲過年賣雞、鴨的太多了,而現在只此一家,可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了,而且,白條雞加了價,還真就有人買,然後就是全府的人開始加工羽絨,那幾天裡,真是羽絨滿天飛,然後就是萬欽山借回來的人,戴俊家的、山林家的、吳澤遠家的,這幾家的繡娘都來了侯府幫忙,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山杏想象着京城流行羽絨服的壯觀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