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話語輕輕落下,皇甫月澤卻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不餓。”
花亦之面色微僵,卻仍舊是討好般擡步上前,緩緩走到了他的身旁道:“殿下,你今日早膳都還沒吃,現兒都午時了,便還是吃點吧……”
說着,她便將手上的雞湯輕輕放到了他的書桌之上。
不知道怎的,那一瞬間,皇甫月澤忽地便更煩躁了,“本太子說,不餓!”
瞧着他那般模樣,花亦之倒也心下明瞭,於是又輕聲着道:“殿下,方纔妾身也聽說了,千千姐姐與輓歌公子着實郎才女貌,你又何必爲他們煩躁呢?”
他蹙了蹙眉,“這些事情不需要你來開口,出去吧。”
花亦之仍不死心,便又再次討好着道:“殿下,妾身……”
“出去!”他大吼一聲,可謂好不憤怒!
一時間,花亦之被吼的猛然一驚,雙手不由自主得便晃了一下,忽兒碰到了那碗雞湯,“啪”的一聲,雞湯濺出無數!
“啊……”
她大叫聲,連忙將手收回,卻是瞧見雙手皆是一片通紅,直痛的她皺緊了眉頭。
聽到她痛叫,皇甫月澤終是有些不忍的望向了她,還未開口,下一秒,她便快速哭了起來,“嗚嗚嗚,妾身一時不小心,殿下不要生氣好不好?”
皇甫月澤輕輕蹙眉,一時間,語氣也微微放軟了些許,“你便當真是不小心,罷了,還是我出去吧。”
說着,他起身便往外邊走了去,獨留原地的花亦之心下不滿,待瞧見自已被燙紅的手後,終是一臉不甘的咬了咬下脣。
憑什麼那個柳千千現兒都要嫁人了,他還這般念念不忘?
她有什麼好的?
正憤憤的想着,忽然,桃子慌慌張張的從外邊小跑了進來,爾後一瞧見她,便連忙小跑到了她的身旁,對着她的耳旁輕聲喃喃了幾句。
便見她的神色猛然一僵,爾後由紅變黑,由黑變綠,好似聽到了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般。
待桃子緩緩停下話語之時,她忽地便後退了一步,“你說,他想見我?”
桃子輕輕點頭,“是啊小姐,怕是他已知道了什麼,現兒的他陰晴不定,怕是會再做出什麼不利於您的事情啊……”
聽及此,她的眸裡霎時便閃過了一絲慌亂,“他那瘋子,若是當真敢做出什麼,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可是小姐,明日若是不去,他定還會想別的法子約您的,可若去了,便也定然惹人懷疑啊……”
瞧着桃子那般慌亂的模樣,她不由緊緊蹙住眉頭,雙手的痛楚也被她無視了去,只惡狠狠着道:“那咱們便去,順便瞧瞧他究竟想做什麼!”
“可是小姐,就這麼去,被人瞧見了可如何是好?”桃子不安地說着,話裡充滿了冰涼,畢竟對方可是三皇子啊!
若是太子的妃子與三皇子私會被發現了,定然得鬧大事的!
卻是花亦之的眸光微微眯起,爾後若無其事着道:“我那姐姐不是對他有意嗎?不如便藉此機會,幫他們湊合到一塊兒好了。”
“小姐的意思是?”
她冰涼一笑,“若是我明日只是出府陪姐姐遊玩,而無意碰上他的,即使被瞧見了,又有什麼話好說呢?”
意味深長的話語落下之時,桃子瞬間便恍然大悟了一般,只脣角微揚的低下了頭,“小姐英明……”
花亦之不語,只危險的眯了眯眸子便擡步走了出去,桃子慌忙低首跟上。
而另一邊,皇甫月澤一離開書房便獨自去了那個無人的院子,便也就是他所謂的禁地。
瞧着周邊花草依舊的模樣,他忽覺無力極了,也不管地上髒不髒,便輕輕躺到了草地之上。
想來,他終究還是太糟糕了些。
換成別人,怕是此刻早已想到應付的法子了吧?
而他呢?
花亦之的事沒處理,輓歌又突然插了一腳進來,還莫名其妙的出現什麼婚書,當真是糾結死他了!
此時此刻,他多想什麼也不顧的跑將軍府去啊,可細細一想,卻又發現自己好似並沒有資格,也沒有去的理由!
越想越煩,陽光灑下之時,他終究是緩緩地閉上了雙眸。
忽兒微風拂過,一襲白衣直直地便落到了他的身旁,只靜靜的站在一旁道:“你打算就這麼躺下去嗎?”
皇甫月澤微微蹙眉,“不然呢?她都已然接了聖旨,且對方還是輓歌,你讓我怎麼做?”
“輓歌又如何?你不會搶回來嗎?且小夥伴她,喜歡的是你纔對吧?”一旁的上官泡泡緩緩而道,話裡充滿了無奈。
卻是皇甫月澤無奈不已着道:“她若喜歡我,又怎還會接那份聖旨?她便向來都天不怕地不怕的,若是她不想接,她當時就說了!”
聽及此,上官泡泡不由戲謔的笑了一笑,“你糾結的當真是多,如此這般,那你準備下月送什麼彩禮給他們二人?”
話落,皇甫月澤猛地便睜開了雙眸,“他們沒可能的!”
上官泡泡麪色淡然,只緩緩坐到了他的身旁,這才道:“誰與誰就是有可能的了?你不也接受了現實嗎?”
聽及此,皇甫月澤忽地便坐起了身,心下一片酸楚,“上官兄,你安慰人的方式當真獨特的緊,聽的我這心裡頭,着實不甘極了。”
“所以呢?”上官泡泡挑眉,只戲謔的望向了他。
他脣角微揚,“聽你的,搶回來!”
“那你的側妃又要如何處理?”
聽及此,他的眸裡忽兒又閃過了一絲無奈,“暫且不提她罷,一提起她,剛剛燃起的些許鬥志便又消失了。”
不由得,上官泡泡哈哈大笑,“這話若是給她聽見了,你就不怕她天天找你哭鼻子?”
皇甫月澤長長一嘆,“罷了,不提這個了,先說說這些日子你的收穫吧。”
許是瞧見他嚴肅了,上官泡泡這才收起了絲絲戲謔,“如你所料,血玉落入江湖了。”
“確實是在那個叫什麼古黑的幫派裡嗎?”
上官泡泡輕輕點頭,“恩,約莫就是在那個幫主靈輝的身上,我查過了,那個靈輝今年五十有二,膝下有兩女,一位名喚靈巧,芳齡16,而另一位則是收養來的,名爲鳳九天,芳齡17。”
說着,他又一臉嚴肅的接着道:“除了這兩位女兒,他還收養過一個兒子,因爲是收養的,所以他自幼時起,便十分內向,且拒人於千里之外,在很小的時候,他就因爲受不了欺負而離開了家門,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叫什麼。”
皇甫月澤的眸裡閃過一絲疑惑,倒也沒有打斷他的話語,只一臉嚴謹的聽着。
卻是上官泡泡略微淡然的搖了搖手中的白扇,這纔再次接道:“但聽聞,前些日子他突然回家了,且還帶了一位女子回去,外界都傳是因爲武林大會要開始了,他纔回去爭地位的,一時也是備受關注,無奈連着這麼久他也沒真正露過面,一時外界猜測紛紛。”
頓了頓,他又輕輕合起了手中的白扇,更是忽兒變的嚴肅不已,只聽他道:“而更爲引人注目的,是有人傳聞,那靈輝已經將血玉送給了他的寶貝女兒,又有人說,是準備留着他的寶貝女兒出嫁時,做爲嫁妝送之,也不知是真假云云。”
聽及此,一旁的皇甫月澤便也微微明白了些許,“也就是說,現兒血玉出現最關鍵的點兒,便是在他的女兒靈巧與鳳九天身上了?”
“準確的說,應該是靈巧身上。”
皇甫月澤輕輕點頭,“有道理,畢竟她是親生的。”
忽兒想到什麼,他又再次接道:“可最讓人好奇的,是爲何傳出有血玉的地方,都是一些影響極大的?你想想,當初解決了無仇幫,現兒身邊的刺殺都少了不少,而解決了柒水族,又將三國的關係拉到了明處,不僅收復了民心,還在三國打下了名聲,現在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盟主,難不成,他身上也藏着什麼不成?”
上官泡泡微微蹙眉,卻是嚴肅着道:“想來血玉最讓人好奇的,應該是它爲何能讓人突然失蹤吧?昔年你母后是,而我從未見過面的家人也是。”
皇甫月澤微微垂眸,卻是道:“大概是跟民間的那個傳聞有關吧……”
話落之時,坐在他身旁的上官泡泡卻是忽兒忍俊不禁了,於是望着他便戲謔道:“傳聞?莫不是澤兄你還相信異世之魂的傳聞?那不過是一些大人拿來嚇小孩的。”
“任何傳聞,在出現之前,定然都是有根據的,不是嗎?”
瞧着他一臉嚴肅的模樣,上官泡泡忽兒便有些不忍打擊了,終究只是應和着道:“算是吧……”
看來,他受到的打擊不小啊,竟然都開始胡思亂想了。
連傳聞也信……
許是聽出了他話裡的不相信,皇甫月澤忽兒便轉移話題着道:“說到這個,我反倒有些好奇起你的事兒了,即是你從沒見過你的家人,又爲何還要找他們呢?”
上官泡泡麪色平淡,倒也毫不避諱,只雲淡風輕着道:“我這一生也沒什麼目標,更沒什麼想做的事情,即是從義父那聽到了自己的身世與血玉有關,那便找來查查看好了,終歸還是要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