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餐吃的時間着實不短,小翠十分有眼力,南宮彌音的盤子裡絕對不會少了菜食。而且十分健談。
套了小翠這麼久的話,南宮彌音也大概的摸清楚了楚都的形式,可以說現在楚都除了上官雲霸,大祭司完全是一手遮天,這麼樣一個人物,想不讓南宮彌音注意都不行。
所以等南宮彌音用晚飯,時間竟然已經很晚了。
“食飽不易睡!奴婢帶小姐出去轉轉?鳳凰河的夜景還是相當不錯的。而且不遠,過了前門街就能到了。”收拾完桌子,小翠跟南宮彌音請示道。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她能看出來南宮彌音不是那種嬌滴滴的普通大小姐,這點從南宮彌音單身來到楚都,下人什麼的一個都沒帶就能看的出來。如果南宮彌音是那種普通的大小姐,小翠連提都不會提一下。
如果南宮彌音知道小翠這個時候轉過的心思,絕對會再次感嘆這小丫頭的人情練達,聰明伶俐。
“行,那我們就出去轉一轉!”南宮彌音當然也不是那種消停的人,聞言也是高興了起來,總不能真的吃飽就睡吧?
於是主僕二人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出門以前,南宮彌音依然帶上了帷帽。對於自己的面貌,尤其是假面,南宮彌音雖說不慎在意,不過出於女人對於美貌的苛求,總是下意識的帶上帷帽纔會出門。
小翠見狀眼中一閃,然後把南宮彌音這個小小的動作記在心裡,沒有多說一句話帶着南宮彌音來到了鳳凰河邊。
跟白天不同,雖然熱鬧依舊,不過每家每戶都是掌了燈的。所以看起來星光燦爛煞是好看。漆黑的鳳凰和之上,點綴着不少的畫舫與小舢板,畫舫明亮華麗,小舢小燈明亮就如同衆星捧月。把夜晚的鳳凰和渲染的如同星空中銀河一般美麗異常。
“怎麼樣,小姐!奴婢說的沒錯吧!”指着鳳凰河上的美景,小翠有些驕傲的介紹到。彷彿一個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分享給別人的孩子。
南宮彌音欣賞着眼前的美景,贊同的說道:“的確不錯,不過爲什麼這鳳凰河晚上這麼的熱鬧?”
小翠聞言臉色一紅解釋道:“這個好叫小姐知道,這些畫舫都是那些花魁呆的地方。奴婢聽說,有些出名的花魁,像陶青煙什麼的,上她們的畫舫聽個曲,就要好幾百兩銀子呢!不過小姐放心,這些畫舫裡的花魁們,都是賣藝不賣身的,也不算是髒地方!”
“原來如此!”南宮彌音聞言不由得好奇了起來,她知道,小翠解釋就是怕自己誤會。不過對於這種地方,其實她也是挺好奇的。南宮彌音的性格就是玩性比較在重。因爲前世的時候專心修煉,所以從來沒有機會四處放鬆遊玩。
穿越以後,又是各種事情接接連不段。也就是在鳳楚國這段時間,自己終於是徹底的自由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完全沒有人能夠管到自己。如同一隻放飛的青鳥,四處玩樂好不開心,當然南宮彌音實際上一路也沒有什麼可以玩樂的地方,她所經過的城市,大部分都因爲被官吏壓榨的厲害,所以顯得死氣沉沉。
所以對於這種賣藝不賣身的名妓什麼的,玩心一起,她還真是想見上一見。當下微微一笑,對小翠問道:“如果本姑娘想上畫舫上去玩玩,要怎麼樣才能上的去?”
小翠聞言,頓時傻了眼,要知道雖然畫舫並不是什麼藏污納垢的地方,那些花魁也大多是潔身自好的人。而且畫舫上其實花費都不低,能去到那種地方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也做不出來那種強逼民女的事。可是這不代表那就是女子能去的地方啊。況且,就算自己的小姐要去,小翠也只是胡亂聽人說過,完全沒有去過那種地方的經驗,也不知道要怎麼上去。
“奴婢不知道啊!”小翠心中雖然鬱悶,不過還是誠實的回答道。然後苦心勸說南宮彌音道:“小姐,雖然畫舫不是什麼粗鄙不堪的地方,可是也不是咱們女兒家去的地方啊!”
南宮彌音毫不在意的說道:“這是什麼道理,男人去得我們就去不得?走!”說完也不等因爲聽完她這番話目瞪口呆愣在原地的小翠,自顧自的朝着一個小舢板走了過去。
等南宮彌音走出去好遠,小翠一怔,久久纔回過神來,慌忙的追了上去,口中還着急的阻止道:“小姐!小姐!”
雖然就差了這麼一兩步,不過小翠還是晚了,等小翠追上南宮彌音的時候,南宮彌音已經問明瞭去路。
“大爺,您這擺渡?是不是往畫舫上面送人啊?”南宮彌音問道,不過因爲帶着帷帽,所以擺渡人也看不清楚這女子的長相,只是從聲音能判斷出這是一個女人,通過身形依稀能看得出來,這女子身材不錯。
“姑娘你找錯人了,畫舫人家有專門的船接送!我這裡,也就是一些上不去畫舫的窮小子,接着我的小船,跟着畫舫周圍沾沾光。這位姑娘難道要去畫舫抓姦?”擺渡的大爺回答了一句,順便又問道。也不怪這老大爺好奇,他常年在鳳凰河上討生活,去畫舫的人也是見過千姿百態的,可是還真就沒有一個大姑娘眼巴巴的往畫舫上跑的。
“哦!不是!就是想去見識一下!不知道畫舫接人的船隻在哪?”如果一般的姑娘被這老大爺這麼問,說不得羞也要羞死了,竟然認爲她是去抓姦的。可是南宮彌音確絲毫都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哦!你看那邊的碼頭沒有,都是好船,去他們那裡就能上去了!”老大爺雖然覺得奇怪,不過也沒說什麼,人家就是打聽個路,跟自己着實沒有什麼太大關係。
“小姐!要不咱先回去歇着,明天晚上再來?”本着對僱主負責的態度,小翠還是苦勸了一聲,不過態度也沒有多堅決,畢竟她就是個下人,只負責收拾衣食住行,主人想做什麼事她還是管不到的。
“不用!我們走!”都到了這一步,南宮彌音那還肯罷手。招呼小翠一聲,就往畫舫的碼頭走了過去。
這個碼頭上還真是熱鬧非凡,人來人往,不時的有三兩書生決定了去處登上小船走了。各家來接人的船隻竟然有十幾艘停在這裡。不在的也都是去送人的。
“哎呦!劉公子您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南宮彌音剛剛走進碼頭,就聽到一個獻媚的聲音說道。
那柳公子則是笑道:“你在這殺才,我也只不過是兩天沒來而已,你倒是記得清楚!鳳兒姑娘可有空閒?”
那人馬上堆出滿臉的笑容說道:“鳳兒姑娘可是想念您的緊,剛剛還問我打聽您來着,聽說您沒來可是失望的緊!”
“好!那我們就去鳳兒姑娘船上,張兄趙兄請!”說完身手示意旁邊的兩位朋友跟上。
其中一個人上前笑道:“這我等可是借了劉兄的大面子,誰不知道鳳兒姑娘可是咱們鳳凰河上數一數二的才女。
看着幾人上船,南宮彌音心中非常不屑。這些人看起來互相熟絡,可是這話中能有幾分真意就說不準了。
就好像剛剛那位接人的說:“那個鳳兒姑娘對這位劉公子想念的緊了!”可是就憑這位劉公子的長相,南宮彌音覺得如果那位鳳兒姑娘,真的對這位所謂的劉公子念念不忘,那才叫真是奇了怪了。當然這到不是說劉公子長相上有多麼的不堪,但是也沒有什麼特色,除了一身衣裳看起來價值不菲意外,真的沒有什麼能讓人注意的地方。
再說那劉公子的兩個朋友,那假惺惺的笑容,讓南宮彌音看着都直氣雞皮疙瘩,但是馬屁拍的還真是有水平,不直接說劉公子如何如何,反而說那位鳳兒姑娘有多麼多麼的好,間接擡高了這位柳公子的身份。不得不說讀書人啊,就算是拍馬屁,也比普通人厲害。
“慢!”心中感慨着,見幾個人上了船就要走,南宮彌音突然出聲制止道。來了這麼半天,竟然沒有一個人來找她,南宮彌音也意識到自己一個女子的身份,也確實不是這些人招攬的目標。反正她也沒決定什麼去處,既然這些人要走,那就一起跟過去見識見識好了。
“這位姑娘?”不僅僅是撐船攬人的嚇了一跳,就連那幾位上了船的公子哥兒,也詫異的看了過來,不知道這位帶着帷帽,領着一個小丫鬟的女子想要做什麼。
“本姑娘也想去你們的畫舫上看看!”說着已經當先走上了小船。小翠見狀無奈也只得低着頭跟了上來。
“這位姑娘,您是否再考慮一下?”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狀況的引路人傻了眼。要知道雖然畫舫不是妓院。但是終究也是男人們玩樂的地方,他還真是頭一回見到大姑娘上花船來玩的。
“怎麼?不歡迎女客麼?”南宮彌音見着引路人猶豫,面色一沉冷聲說道。不過聲音是冷了,面容因爲在帷帽下面,誰也看不清楚南宮彌音真正的表情。
“這個!歡迎,絕對的歡迎!”引路人猶豫了一下,還是笑着說道。畢竟鳳凰河上畫舫那麼多。加上這裡畢竟就是聽個小曲,吟詩作對,跟畫舫上的姑娘們談談人生理想詩詞歌賦的地方。所以來這裡的人,學士自然都不低的。學識高,身份高,又要有錢,綜上所述,符合這些的男人還真不是特別多。所以不是每家船生意都是那麼好的。所以不管客人來的有多麼詭異,反正同樣的掏錢,斷然沒有往外推客的道理。
說完,吩咐水手搖船離開了碼頭。
船上先頭上船的劉公子,與他那兩名跟班用詭異的眼神看着南宮彌音。雖然有帷帽當着看不清楚面貌,不過南宮彌音身材婀娜多姿,聲音清麗柔美。總會讓人情不自禁的把南宮彌音當成是美人來看待,當然南宮彌音本身就是難得的美女(不帶假面的情況下),所以每一個看到她假面的情況下,都會請不自己的失望起來,爲她深深的惋惜。
而這三個人,正是因爲看不清楚南宮彌音的樣貌,所以對南宮彌音十分的好奇。
“小姐!小姐!他們又看過來了!”小翠藏在南宮彌音的身後,拽着她的衣袖悄聲說道,語氣之中充滿了擔心的味道。
“無所謂!”南宮彌音自然不會把這幾顆菜放在眼裡,無所謂的勸慰着翠兒,所謂藝高人膽大,南宮彌音可是有着玄王的修爲,這幾個就算還有被酒色掏空,但是走路都有些大飄的公子哥,說實話還真是不夠她一招收拾的。
鳳凰河雖然不小,不過畫舫畢竟也不可能離開河岸太遠,尤其是還在等人的情況下,所以沒多久“咣噹”一聲,小船就已經貼在了畫舫旁邊。畫舫之上早有水手放下跳板。首先扶着劉公司跟他那兩個跟班過去。然後看着後面的南宮彌音傻了眼。
“這來畫舫還有帶家眷的?”這是他們唯一的想法。畢竟他們也沒碰到過,有大姑娘單身來畫舫玩樂的,相比之下,把南宮彌音當成劉公子的家眷,還正常一點。
南宮彌音自然不會讓這些人碰自己,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一個女人,所以身手拽住身後的翠兒,腳尖輕輕一點,已經躍上了畫舫。
老鴇子見人已經上來了,馬上扭着腰肢高聲嬌笑道:“哎呦!這不是劉公子麼?您可真是有日子沒來了,鳳兒可是想你想的緊了,趕緊準備好酒好菜,好好招呼劉公子!”
隨後看到了劉公子身後,帶着帷帽全身上下透着神秘詭異的南宮彌音,不由得跟其他人一樣傻了眼,還以爲這是劉公子的家眷,畢竟女人來畫舫這種地方,還真是前古未有的事。就算以前有哪家大小姐一時好奇,上來見識一番也不是沒有過,可是那些女人都是穿了男裝的,像南宮彌音這樣穿了女裝就過來的,還真頭一次看見。不由的奇怪的對劉公子問道:“劉公子,這位是?”
“陸媽媽,這位姑娘跟我們可不是一塊的!”那劉公子聞言笑道。對於南宮彌音他心中未嘗沒有好奇,不過這女人竟然敢明目張膽逛畫舫,顯然不是什麼良家女子,他就算心中鄙視,也是不想招惹的。
“那柳公子您就先進去,我安排一下這位姑娘,鳳兒可是早就想死您了!”老鴇子驚訝過後,也就沒有再做出什麼奇怪的行爲。畢竟做他們這行的迎來送往,最重要的就是拿的住場面,有點什麼事就一驚一乍的那可是讓人看不起了。
“那好,就不耽誤陸媽媽的事了,本公子先進去見鳳兒姑娘!”劉公子也不客氣。他來這裡看的可是畫舫的紅牌姑娘,而不是跟老鴇子聯絡感情的。
“這位姑娘您是?”不得不說,南宮彌音給這些人的震撼似乎是真的大了點,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是怎麼應對她,所以老鴇子只能先問南宮彌音的意思,看看這位姑娘究竟有個什麼想法。
“你這都是幹什麼的?”南宮彌音好奇的開口問道。南宮彌音也是鬱悶啊,自己可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那知道這邊都是幹什麼的。
老鴇子聞言苦笑,心想:“你還不知道我們這裡是做什麼的就來了?”不過看南宮彌音的衣着打扮,應該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於是笑着說道:“這位姑娘,我們這呢,也就是讓姑娘陪您喝喝酒,唱個小曲什麼的。如果您有別的要求呢?吟詩作對,我們這裡的姑娘們賠您鑑賞一番,或者說您喜愛書畫,也都可以跟我們這裡的姑娘們交流交流!”
“這有什麼意思?自己在家不也是可以做這些事麼?”南宮彌音聽完這些不由的有些奇怪的問道。不得不說,身爲女人,南宮彌音絕對不會理解男人。不明白紅袖添香,佳人在測的那種曖昧氣氛,對男人來說有多麼的吸引人。
“呵呵!姑娘您說笑了!”老鴇子聞言臉上頓時苦了下來,一度懷疑南宮彌音是不是來踢場子的,不過隨即就放下了這個念頭。因爲她看到了南宮彌音拿在手裡的洞簫。
通心翠,雖然是竹子做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南宮彌音把她拿在手裡總是有一股清涼的感覺,加上這洞簫翠綠翠綠的確實很得她的喜歡,所以她也就慢慢的養成了拿在手裡把玩的習慣,不論去什麼地方都下意識的把通心翠拿在手裡。
老鴇子可不知道通心翠是竹製的啊,看着通心翠那翠綠的顏色,而且沒有絲毫的黏合痕跡,明顯就是由一顆玉石製成的。而且看成色還非常之高。這樣一隻洞簫多了不說,買她這座畫舫兩三個還是輕鬆的。
不過老鴇子如果知道通心翠是竹的,會更加驚訝的,這種天地異變形成的材料,可能比同等的玉石還要貴重幾倍。爲什麼?只因爲奇貨可居。天下獨一份的東西,哪怕就是一顆石頭,那也是值錢的玩意。
當然老鴇子是不知道的。不過這不影響她對南宮彌音的評價,看到這隻洞簫的時候,她就知道南宮彌音應該是某個神秘玄氣門派的弟子出來遊歷,所以什麼都不知道,絕對不是別人派來砸場子的。不得不說,老鴇子的眼力還是有的,起碼把南宮彌音的身份推測了個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