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寶說着發了條短信過去——你發錯了,我又不認識你。
一會回信就來了,二寶剛想看,小翠奪過手機,拿過來和山伢、小楊三個人一起看。
短信上寫着——你夠狠,剛說分手就不認識我了。行,算我以前瞎了眼, 今天才看清你。
二寶臉綠了,一蹦三尺高,這時地球引力好像對他不起了作用。急切的嚷嚷着讓他看看。
唉……山伢連連搖頭,大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啊。
二寶呀二寶,雖然你腦袋大了點,身子粗了點,但好歹也是個濃眉大眼的漢子,怎麼也做出這樣出格的事情來呢?
“慢着,給我五分鐘。”二寶暴叫。
山伢表示贊同。“你可以不說話,但是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做爲呈堂證供。”
“就給你五分鐘,看你還有什麼花招,想好了在編。”小翠說,並把手機還給了二寶。
二寶也沒心思跟小翠擡扛,又發起了短信——尼瑪,你到底是誰,你要害死我呀。
對方——我是誰,要的時候你喊愛愛,爽的時候你喊乖乖,現在把人甩了,你就喊我媽媽了。
嗯!……
越來越刺激了,故事直接奔少兒不宜發展下去……
二寶氣得三尸暴走,原地暴跳如雷,大有今天跟人拼了架勢,眼看着就要發飆。
山伢趕緊的按住二寶,把手機搶過來給小楊,讓她按着短信號碼撥個電話回去。“注意態度,問清楚了,要殺要剮也不遲。”他說,然後看着小翠。“如果待會證明真有什麼,你不要罵他。”
“噢……”小翠有些委屈,當着衆人又不知道說什麼。
二寶感激的目標投來。還是山伢夠意思,不愧爲多年的兄弟,關鍵的時候,胳膊肘還是向着他的。
“你直接大嘴巴抽起。”山伢說。
嗯?……二寶。
嗯!……小翠。
“好,發哥我聽你的。”
小楊聽了山伢的話,按下免提,一個電話撥了過去,那邊過了好一會才接了,一開始角色還沒轉換過來,還嘔着氣呢。
小楊和顏悅色的和她聊了幾句,她才發覺確實是自己不注意,搞錯了,趕緊的陪不是,順帶着向小楊數落起男人來,臨了還好心的提醒小楊,男人都花心,找男朋友一定要小心。
小楊一邊應着,一邊拿眼睛瞪了下山伢。
山伢覺得無比委屈,這是哪跟哪,怎麼瞪起他來了,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躺在都中槍。
寶寶心裡苦啊!
小翠的臉色緩和了,山伢的心也放了下來,開始他有些疑慮,二寶也就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主,應該不會幹那麼前衛的事。
現在好了,誤會解除,還了二寶清白。
今天二寶第一次帶小翠見家裡人,就鬧這一出,什麼事呀!
二寶嗯吭一聲,兩眼睛故意到處亂瞄,就是不看小翠。
小翠上去挽住二寶的胳膊,發嗲的語氣說:“對不起,剛纔誤會你了。”
二寶仰起頭,趾高氣昂,牛逼哄哄的,像個鬥勝的公雞。
山伢上去擡手就要打。“真有你的,小翠都道歉了你還拽上了,再說,也不能完全怪小翠。”
小翠感激的看着山伢,估計這回把他當孃家人了。
“這事要是小楊,早就……”山伢看見小楊已經在那手指內扣,默默的運氣,準備發大招了。“就……根本不會相信。”
小楊松開了手掌。
跟發哥鬥,都還嫩着呢。
一場鬧劇過去,大家又開心的聊起來。
二寶還在向小翠擺譜。“所以說你一定要相信我,想當初我可是見義勇爲好少年,全村道德模範,感動山裡十佳候選人……”
小翠笑着在二寶腰上肥肉一掐,二寶立馬住嘴開始告饒。
對了,就是要以柔克剛!
“不過,我到覺得剛纔那個女孩有一句話沒有說錯,男人就是花心。”二寶小翠都和好了,小楊卻在那自艾自憐起來。
二寶緊張的看着山伢。
山伢面不改色。“錯,其實女人也一樣的花心,不過,花心不是錯。”
二寶懵圈了。“山伢,到底是錯還是不錯,我都被你搞糊塗了。”
“切!”山伢不屑,鄙視二寶。“女人只有失去了魅力才覺得男人愛花心,男人沒有實力才覺得女人太現實。所以,你必須明白一個道理,事業是男人的姿色,姿色是女人的事業。”
山伢開導着二寶,然後回頭看着小楊。“你對自己的長相沒信心嗎?”
小楊學着山伢,撇了撇嘴角。
……
飯店裡更熱鬧,拖家帶口的,呼朋喚友的,都藉着過年的喜慶歡聚一堂。
四個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外面華燈初放,五光十色的,甚是好看。一桌子菜一會就上來了,山伢感慨句。“要是王遠和羅文娜在就更好了。”
王遠年前幾天飛美國看父母去了,說去幾天就回來。他現在牛了,上海美術學院聘請的老師,他很滿意自己的這份工作,說工作時間並不長,而且比較隨意,工作之餘並不防礙自己對繪畫的追求。
羅文娜也在家陪爸爸媽媽過年脫不開身。
“楊姐,你今天美極了,穿着這身紅色的唐裝,盤着頭髮,還特地紮根紅頭繩,簡直活脫脫一古典美人。我還從沒想過,現代人也能扎紅頭繩。”小翠說。
“小翠,我哪有你漂亮啊!”小楊謙虛着,她今天刻意打扮成這樣,顯得分外妖嬈。“不過,這紅頭繩可是發哥送我的,他說最喜歡看我扎紅頭繩的樣子。“小楊說後面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看着山伢,看的他心裡喜滋滋的。
“是嘛,看不出發哥還是個傳統的男人。”小翠說。
“老男人,是比較守舊的。”山伢笑着說。
二寶意味深長的看他眼,山伢裝作沒看見,心說你要是敢亂說,我今天真就敢滅了你!他端起杯喊道:“來,大家走個。一來歡迎小翠,同時恭喜我兄弟二寶,找到心儀的對象,終於可以不用再到十字路口喝旋風了。”山伢以大哥的身份招呼着,大家一飲而盡,打開話題,開心的聊起來。
新年新氣象,大家都說說有什麼想法和期望,山伢問衆人,撩撥着衆人的思緒。
二寶就是嘴快,臉皮也很厚,搶着說他希望在新的一年裡,能夠娶小翠做他的老婆,說完嘿嘿傻笑。
小翠紅了臉,二寶都表態了,她也不甘落後,她的新年心願是——希望……今年能成爲最美的新娘。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古人誠不欺我!
“你能?”山伢看向小楊。
“我?”小楊欲言又止。“我還沒想好。”
“這有什麼好想的。”
“那你呢?你的願望是什麼?”小楊反問。
“很多人的新年願望一年一變,我卻十幾年如一日很專一,我每年的新年願望都一樣——有錢,有很多很多的錢。”
切!小楊嗔了他下。
“要是王遠這小子在多好,就熱鬧了。”山伢又唸叨。
“是啊,這小子到美國,怕不是給洋妞給逮跑了吧?”二寶說。
“羅文娜也不出來,這過年沒點人氣,不熱鬧。”山伢感慨。
“把羅文娜叫出來,還有張夢影。”二寶來了興致。
“哪個張夢影?”小楊這時耳朵好使,別的都沒聽到。
“和羅文娜一起的,也是個大美女,是吧山伢?”
“嗯。”山伢咳嗽聲,清下嗓子,橫二寶一眼,真是缺心眼,幹什麼都不分場合,哪壺不開提哪壺,也不知道他是有意的,還是無心的。
小楊看他一眼,山伢端起杯勸小翠喝酒。
喝着酒抽着煙,感覺飄飄欲仙。
山伢抽空看了眼窗外,外面燈的海洋車的世界,上海的夜晚依然明亮。
家鄉呢?家鄉的新年也是熱鬧的,家鄉有許多讓他牽掛的人。
突然,山伢的眼睛有種奇怪的感覺,比較淡漠的眼光居然逐漸溫暖,因爲在那些歡呼跳躍的身影錯落間歇之處,他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
說熟悉,是因爲山伢彷彿見過這張臉千百回了,或者說,它一直就在山伢記憶深處停留着,不曾離去。
夢影!他在心裡默唸着她的名字,是她,那個觸動山伢心靈深處,某個脆弱地方的女孩,或者說,是蘭花?
張夢影一身休閒的牛仔服,,腳上蹬雙白色運動鞋,頭髮紮成一束馬尾,和平時高貴的裝扮完全兩樣,顯得那樣的簡單、隨意,不帶一絲修飾。
她和幾個人就從窗邊經過,街燈映在她眼裡,照亮她的笑臉。
這時晚風輕輕吹來,飄揚起她的秀髮,半掩去紅潤的臉龐,反而更具種神秘。
山伢的心動了,一下產生種念頭,如果說小楊、羅文娜、張夢影都是美女的話,那麼,小楊的美是種古典美,含蓄深沉,平時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講究正統,講究到位。
羅文娜的美是一種潑辣的美,或者說野性之美,比較歐化,有時誇張的髮型,張揚自信的表情,風風火火的言行,簡直是巾幗不讓鬚眉。
而夢影的美,美在氣質,一種發至內心的本質自然流露,高貴典雅,臉上透着純潔和神聖,讓人仰視。
春蘭秋菊、春花秋月,哪個更美?或者說你更喜歡哪個。
山伢心亂了,突然想,他這是否就是老話說的——吃着碗裡的、瞧着鍋裡的!
如果是,那就有點忒不是東西了。
“山伢、山伢,幹什麼呢?”二寶喊醒山伢,回頭看下窗外,沒看到什麼吸引人的地方。
“沒什麼。”山伢掩飾着,端起酒杯。“來,大家喝酒,願新的一年裡,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