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7

四星飯店隔音絕光很好, 八點左右手機亮了,洛水輕手輕腳的離開房間,回電給白謹堂前, 突然秘書病發作, 順手把常洋隔壁及對面的房間也都定下來, 至少這晚讓他毫無外物干擾。

簡訊一封給李莉:〈不管任務有沒有完成, 明天到我住的酒店結賬, 我用你名字訂四間房。〉

簡訊一封給白謹堂:〈車伕?〉

洛水心想,今天不管誰約,就算是牛鬼蛇神, 排山倒海一定赴約,最好白謹堂能開口, 真不行跟李莉夜唱也行。

第一通電話, 是李莉:“Marina”

聽到李莉的聲音, 洛水就知道該怎麼回了:“晚上我已經跟人有約,妳來住這吧, 常洋在隔壁,前後左右全包下來了,我把鑰匙寄在櫃檯,妳的名子,記得要結賬!”

“不用刻意……”

“真沒刻意, 我真的有對象在進行中, 今晚不回來了, 記得後天要陪我買傢俱, 你的藝術眼光還是很可靠。”

到現在白謹堂沒回電, 看來等不到邀約了,洛水換成輕便裝扮出門, 有點後悔貪圖一時安全方便,選擇自己下榻的飯店,搞的爲了避嫌有窩歸不得,檢視一圈電話簿,三年與事隔絕真不好,沒朋友,不過不妨礙洛水規劃行程,支持國片藝術發展,看電影去。

一個人在情侶彙集處出沒,洛水絲毫沒有不自在,除了偶爾有幾個人藉機搭訕外,獨自一人感覺還不錯,洛水選位不選片,一個小時後大廳正中央剛好有位置,洛水只遲疑兩秒,買了兩張票。

洛水打給MARK:“少爺,九點半電影,看不?”

“姑娘,當然好,我在三亞XX路,妳在哪?”

“好好享受吧,不用帶土產了。”

洛水也只是打電話問問,買兩張票是以備不時之需,不一定真要人一起看,白謹堂沒回簡訊,目前不適合表現太在意,不好再主動聯絡,走進麥當勞歇會兒,這時手機響了,崔任考。

洛水猶豫一下還是接了:“HELLO”

“有事嗎?”

洛水心想,這應該是我的臺詞吧,不跟他計較:“XX影城,九點半電影,要看嗎?”

“……”

洛水也只是隨口問問,認爲崔任考不會答應,這樣既可以化解之前掛他電話的失禮,也可以順勢掛電話,果然如洛水所料,打算說些場面話:“太可惜了,那我……”

“不可惜,我九點二十到,門口見。嘟…嘟…嘟……”崔任考掛電話了。

洛水發楞,被擺了一道,崔任考一定知道,完全知道!他是故意的。洛水雖然有些訝異,但還不至於做出幼稚的反應,反正兩張票,反正不想看電影的不是她,花幾塊錢娛樂大老闆也不錯,還有四十分鐘的空擋,洛水到麥當勞點分餐點。

西方食物洛水沒特別偏好,但從小跟的牧師長大,習慣吃溫涼的食物,尤其奶昔,這個熱量高又甜膩的食物,吃完後心情大好,沒必要爲崔任考心煩,她現在不欠誰,把老孃哄高興了就跟你玩玩,不高興就轉身走人,如果今天崔任考再搞不清楚狀況,撕破臉不是壞事。

大方優雅看得開,一直是洛水要求自己的處世觀。

洛水最後幫自己畫一條線,有資本的女人可以一次跟很多男人玩曖昧,等未來與白教授建立正式男女朋友關係,再符合普世社會觀一對一,但現在完全無束縛,只要男人帥氣乾淨,哪個順眼就跟誰上_牀,絲毫沒有隻跟相愛男人發生性X行爲的觀念。洛水對人是否忠誠,不是換位思考,也不以愛出發,單純以減少不必要麻煩、普世價值觀、生理需求等判斷。

九點十五,洛水買好兩份可樂爆米花,是不是崔任考口味不重要,主要是自己想吃,另一份只是表大方而已,洛水在電影院門口半發呆,如果崔任考開他囂張的轎車過來,一定裝不認識,如果穿正裝也裝不認識,如果擺出高高在上的樣子也裝不認識,如果叫她亞卉要不要應聲?

崔任考到的時候沒發現王亞卉,知道她不是這種小心眼拿俏的人,只好再看一圈,一個短長髮綁俏麗馬尾的女孩身型有點像,卡其短褲、水黃T恤、腕襪、帆布鞋、粗框眼鏡、兩手抱滿可樂爆米花,完全就是等男友的清純女孩,怪不得沒認出來。

洛水心緒很放鬆,隨意瀏覽,當一名男子穿着美國硬漢風格的服裝往這邊走近時,只覺得這樣打扮很不錯,應該是留過洋的,身材也不錯,合身T穿不好很娘炮,視線轉到臉上後,愣個兩秒才認出是誰。

洛水爽朗一笑,把可樂交到崔任考手上:“真想不到。”

“我第一眼也沒認出妳來。”

“我選的片子是搞笑爽片,不是很有內涵,請多包涵。”

“不會,很久沒看電影,感受氛圍而已。”

崔任考是紳士,而且很聰明,果然沒有做出讓洛水翻桌走人的舉動,看來那次掛電話確實有效。

洛水不會問‘你怎麼會來’‘怎麼想跟我聯絡’‘那天還好吧’之類的問題,凡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然不是因爲體貼,完全是心態問題,洛水不看以前只看以後:“剛好可以進場,看電影最主要的一部分就是要看預告,恭喜我們沒有錯過。”

“好。”崔任考一樣話不多,但每句話都有回,不失禮但也不熱絡,洛水搞不太懂。

搞不懂就不搞懂,又沒有關係,洛水把電影票遞給他,兩人不冷不熱不鹹不淡的處着。崔任考擋人流,洛水驗票,崔任考接過所有東西,洛水去廁所,崔任考研究單數號還雙數號,洛水領他往左側走,崔任考說借過,洛水說謝謝,崔任考拉椅子,洛水放飲料,兩人不溝通卻處處合拍默契,洛水忍不住說:“你也能好相處。”

“妳不張揚,又很識相,跟妳相處很輕鬆。”

“謝謝。”

電影開始,說實話崔任考不是一個很好的看電影同伴,大家狂笑沒跟着笑,大家嚇到沒跟着叫,大家感動沒跟着落淚,只有一點好處,別人窸窸窣窣說話,他很安靜不吵人。

直到電影結束,洛水開口:“來體驗氛圍,就算只有一分影響,也跟大家一起做到十分。”

“妳說的對,下次我會再融入氣氛之中。”

洛水知道只是客套說詞,沒有叫真,一點都不認爲崔任考會跟她在一起看電影:“十一點半了,今天很高興,不用送我,我還有事。”

“我沒開車來。”崔任考剛說出口洛水就鬆一口氣,沒想到他又補了一句,“晚上讓女人獨自回去不禮貌,我打車送妳後我再走。”

洛水倒不是怕他送,只是不喜歡被崔任考冷麪玩弄的感覺,最好是擔心婦女夜歸安全問題!三百年前都沒發現他有這個好習慣,他知道她怎麼想,故意的,她晚上的確沒事,又不能馬上找人套招,只好:“我是要回新家打掃,真的不方便。”

“嗯,我知道,送過去而已。”

洛水腦門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