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春華秋實
一陣無敵的西風，吹散了滿天久布的烏雲。
一個晴空霹靂，滌盪了中華大地上的魑魅魍魎。
那是十月，一個難忘的十月！
萬里晴空呈現在中國人民面前！
改革風帆揚起，中華大地又一個變遷。
久經考驗的新一代領導人，領導着十三億中國人民，走上了具有特色的路。
八百里的馬陵山啊，在改革的道路上換了新裝；
奔騰的八里屯西河啊，在改革的激流中，驅波排浪地向大海流淌。
千錘百煉的洪如剛和權素雯，這會兒臉上去掉了憂傷，心中更堅定了做人的信念！
他們的大女兒紅珊珊已在河東村就讀五年級，她高興地拿着爸爸的獎狀給媽媽看：
“媽媽，爸爸得了獎狀，偷偷地藏起來了！”
“是嗎，讓俺看看，得的是什麼獎狀？”權素雯高興地奪過紅珊珊手中獎狀，讀起來：
“洪如剛同志：
在全縣中小學教育事業中，成績顯著，特發此狀，以資鼓勵。
江北省陵海縣文教局。
****年*月五*”
在本村已讀二年級的蘭玉兒也從媽媽的小手提包裡拿出一張不大的更精緻的獎狀，說：
“爸爸，媽媽這兒也有一張獎狀呢！”
“好，你媽也在搞‘小秘密’呀！讓我來瞧瞧。”
洪如剛從二女兒手中接過獎狀，讀起來：
“權素雯同志：
在雲海市耕讀教育事業中，成績顯著，被評爲模範耕讀教師。特發此狀，以資鼓勵。
江北省雲海市文教局
****年*月*日”
“呀，厲害啊！媽媽比爸爸更帶勁。歡迎，歡迎！”紅珊珊和蘭玉兒一起跳起來，手舞足蹈。
在本村上幼兒園的三女兒甜荷荷看着兩個姐姐不知爲什麼那樣高興，也跑到爸爸、媽媽跟前，要他們手中的“花紙”，說：
“俺要那紙，要那紙，上面有什麼呀？爸媽，俺要！”
“你不要，你不要！那可是爸媽的榮譽，你知道嗎，小妹妹，讓爸媽把它貼在牆上，別人看見了，就知道爸媽了不起！”
“爲什麼呀？”甜荷荷眼睜着問大姐姐。
“爸媽教學教得好啊，他倆都受到上級的表揚啦！”紅珊珊告訴小妹妹。
秋天到了，那可是個實實在在的豐收的季節。村民們開着手扶拖拉機，拉着平板車，推着獨輪車，忙碌在田野上。
“勇搏——勇搏——你把你如通叔叔的山芋拉完了，就趕快把拖拉機快開回來，再幫你如剛叔叔拉山芋！”許烜摘下頭上的舊草帽，大聲地喊着兒子。許烜的兒子在八里屯中學讀初中一年級了，這會兒正好放秋忙假，他雖然只有十五歲，可真像個成年人，只要一回家，就放下釘耙摸掃帚；開起拖拉機，更是個熟練的“駕駛員”。
“爸，知道了，俺馬上把如通叔的三畝山芋運完了，這就給如剛叔去裝車，叫叔和嬸子把那塊地頭的小溝先填上，鋪好地頭路，我很快就到了！”勇搏左打方向右拐手把地把洪如通最後的一車山芋拖上了地頭路，如通和他的媳婦忙着上前把顛簸掉的幾塊大山芋拾起，扔到車上。
“通弟，這三畝地的產量怎樣？”許烜把舊草帽從頭上摘下。
“不大理想，思想保守了點，少施兩車‘豬騷肥’，才收有六七千斤吧，要是膽子大一點，保管‘創格針嶺第一’！”洪如通看着夫人和二個女兒，高興地笑起來。
如通的夫人瞅着如通，說：
“吹什麼牛？還喊呼呢，自己就知道指揮別人，光顧忙着大家的事，你知道俺娘幾個二頓飯都沒顧得吃了，再長得好，收得多，還不把俺孃兒幾口給累死了！”
“挨累好啊，大集體不挨累，一畝地整出個三五百斤的糧食就不錯了，過春及早捱餓，孩子啊，累得好啊！你看，‘隊長’的十來歲的孩子，這一下午就幫完這家幫那家的，他一氣拉了十幾拖拉機山芋呢！”和如通地臨邊的李老漢像在斥責如通家裡的，又好似在開玩笑。
“大叔，俺是高興着呢，勇搏這孩子像他爸一樣，拉完東家想着西家，夠勤勞的；你家今晚能收完吧？俺幫你一下！”如通夫人也高興地關心着李大叔。
“不用，不用，孫子拉了六平車了，馬上就拉完了。”李老漢高興地說。
勇搏的拖拉機開到“三角汪”岸，“老隊長”和好幾個老年人都圍過來看。
“這又給哪家拉的山芋，長出原則了！俺這老思想跟不上了，上級談‘改革’，俺還認爲那是‘倒退’，還存在着吃‘大鍋飯’的思想，幸虧許烜這孩子當了新的領頭人，俺這思想不行了，幸虧早就退下去了！”“老隊長”蹺着黑鬍渣子，心裡高興，也有點自責。
“老哥哥，格針嶺人可沒這麼看你，你年歲大了，看中了許烜這個好後生，把班子謝給了他，你的眼光可不錯，這孩子整天風裡雨裡的，處處爲着俺們大傢伙着想；他天天唸叨讓俺山裡人早日富起來。這不，咱村‘大包乾’才幾年啊，這家家都變了樣，大家吃的穿的住的都變了樣。”趙彩爺誇“老隊長”，又誇許烜。
“這許烜，一開始俺還不大相信他呢，看他和如剛、如通吹唱彈拉，蹦跳習武，沒想到他倒是個‘莊戶精’，他幫大夥搞種子，搞專用肥料，採取新方法種田，俺心裡都懸着；結果呢，俺這山地裡玉米一畝地創下八百斤、一千斤的產量，誰敢相信？‘老隊長’和俺們拼死拼活，大集體的地裡一畝地才長出二百斤玉米，大傢伙都高興地說‘能喝到玉米糊嘟了’；這會兒，一看這滿田滿地的好收成，俺老公倆都高興得白夜合不上眼了！”老周頭喜不攏嘴。
“那你老公倆睡不着覺，怎啦？抱一起啦？”趙大頭“哈哈”地笑起來，他又順手到勇搏給如通家拉的山芋車裡拿下有二斤重的二塊黃山芋說，“告訴‘小會計’，這兩塊山芋貢獻給大爺了！”
勇搏又順手扔下幾塊大紅皮山芋，砸到趙大頭身上，說：“嗨，再送幾塊，你把自己喂得像個大肥豬吧！”
“哈哈哈……”
“哈哈哈……”
“三角汪”岸響起了一片笑聲，笑聲中醞釀着春華秋實的喜悅，喜悅的笑聲在馬陵山下回蕩。
山裡人真正地嚐到農村經濟改革的甜頭，馬陵山下又響起了《山棗花》之歌：
山棗花開滿山黃，幾經風雨度嚴霜。
寒去春來冰消融，山棗紅果映山崗。
山棗樹連紅石崖，沙溪流水浪接浪；
改革碩果浸心田，山村面貌換新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