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了幾句懶得罵他們了,但是我還想繼續說些什麼。 我就擡起頭來,看着周圍的的那麼多人,我說,我叫徐亞天,今年十八,在場的應該都比我大。比起你們這些老江湖來說,我就是個新來的。 但是咱們有咱們的規矩,禍不及妻兒,生前不管多大的仇怨,只要死了就一筆購銷,這種事情連我一個新來的都知道,你們難道不知道?既然知道了,爲什麼又不守?你們既然不守規矩,那還憑什麼要讓別人來守規矩? 我毫不客氣地教訓着這些人,然後看了一眼張正得的靈堂,看了一眼他的屍體。 我說,張正得死了,不管你是有的還是有怨的,全都這麼完了,誰也不準找事。 說到這裡,我又感覺自己說的有點多了,就撓了撓頭,最後說,我說這些,你們如果感覺有道理就聽,如果感覺沒道理的話——別忘了,我爹可是禍害。 然後,我就不說話了,安安靜靜站在一邊,葬禮就這麼繼續下去了。 然後再也沒有誰鬧事,張正得的葬禮就這麼平平淡淡地進行着。 然後也沒過多一會,我的電話就響了,是小老頭打來的電話,他很是沒好氣地跟我說,收網了,姓陳的已經被抓起來了。 然後,還不等我說話,小老頭就跟哭喪似的說,收網太急了,沒能騙到錢,一分錢都沒能騙到,只能靠着他媳婦回頭分點過來了,也不知道能分多少。 我也沒多管他,掛了電話,就帶着胖子先回去了。 伴隨着姓張的那小子的死,伴隨着張正得的死,再伴隨着姓陳的落網早晚要死,這個暑假,就這麼過去了。 開學之前的幾天,喜子拖着行李先走了,說要去找別人玩幾天去,然後等開學,然後,徐黎夏和徐黎紅就回來了,自然還有光頭。 這姐妹倆分別給我帶了一份禮物,都包裝
了起來,見了我就塞進了我手裡,然後就都回家睡覺去了。玩了一個暑假,回來的時候舟車勞頓,也該休息了,說好了明天再來找我玩,給我送好吃的。 黎夏阿姨開着汽車帶着她們回去,光頭卻留在了酒吧,跟我聊天。 開了一瓶上好的外國紅酒,我也不知道那酒的牌子,只知道那紅酒很貴,光頭給我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對我說,咱們得慶祝一下。 我說,慶祝啥? 光頭說,不說別的,你還活着,這就得慶祝一下。 我趕緊點頭,說,是,是這麼個道理。 然後我們就幹了一杯,一飲而盡,就跟喝水似的,想想還真是有些糟蹋東西。 光頭又說,你小子不愧是禍害他兒子,也對得起徐亞天這個名字,行,我也就半個多月不在這邊,你就給我搞出這麼大的事情來,把張正得和姓陳的全搞掉了,你小子是真行。 關於這邊的事情,光頭從別人,從死胖子,最後又是從我這裡瞭解了個差不多,對我這個暑假的成績很是感慨。 我說,這其實也沒啥,張正得不是我搞死的,是被他姐夫給逼死的,後面搞掉姓陳的也是靠着張正得給的那些證據,我也就是運氣好點而已。 光頭卻說,不是,不是運氣好,不管什麼事都別完全往運氣上去歸結,因爲運氣也不是無緣無故就往你身上撲的。 我點點頭,感覺光頭說的也對。然後我們就又喝了一杯。 然後我們就邊喝邊聊,那天我們倆喝了不少酒,也聊了不少的東西,中間還給黑哥打了個電話,黑哥說還要過幾天才能回來。 然後,喝到最末位的時候,那時候天都黑了,酒吧的服務員漸漸開始來上班了,我們倆也喝得差不多了。 正打算就這麼結束,光頭卻忽然問我,說,還記不記得當初,你剛來的時候,我
不讓黑哥給你錢花,讓你過窮日子。 我點點頭,說記得,還記得那時候黑哥說了,如果我能想明白爲啥,你就隨便我花錢。 光頭就哈哈笑了,說後面我不在,死胖子還是給你錢花了,不過經歷這一個暑假的事情,你倒是想出點爲什麼了沒有?你要能完全明白,我就真能管着夠的給你錢花。我可告訴你,你爹跟我當年混的時候存下的本錢可都在我手裡,然後這二十多年的運營,我手裡的頭的錢可比姓陳的家當還多,那顆不是個小數目。 我就皺着眉頭開始想了,光頭這不讓我手裡有錢,也不讓別人給我錢,這到底是啥意思? 想着想着,我就忽然想到了張正得,想到了姓陳的,他們做了那麼多虧心事,說到底,不就是爲了個錢麼? 我就說,是不是,怕我花錢習慣性地大手大腳了,然後就沒有節制,然後爲了掙錢去幹些不好的事情? 胖子就笑着搖搖頭,說,沒這麼簡單,而且你這種人肯定幹不出那種事情來,就算是有錢了也不會學壞,這個我還是相信你的。 我搖搖頭,說那剩下的我就實在想不出來了。 光頭就笑了,說,那你就繼續想吧,我感覺你也快想出來了,不遠了。 然後,我們倆就這麼散了。光頭也懶得多管酒吧的生意,在酒吧跟闊別了半個多月的員工打了招呼,敘敘舊,聽着他們講講我這些天的光輝事蹟,然後就回家睡覺了。 而我,回到了房間,拆開了那姐妹倆給我的禮物。 兩串佛珠,而且是兩串一模一樣的佛珠。 我腦海當中瞬間浮現出這姐妹倆各自瞞着對方給我挑選禮物,卻意外地挑選到同樣禮物的畫面,不禁笑了笑,然後將兩個佛祖分別戴在了手腕上。 哪個是哪個送的,誰知道,又管他呢? 這個暑假,終於是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