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不給錢我們一般也先給治了。不過你至少得提供一下病人的身份信息吧?而且,要有病人的親屬過來簽字我們才能動手術,否則出了各種問題不都得我們擔着? 他說的好像也在理,我一時間發不起火來,氣勢瞬間就弱了。沒辦法,我就拿出小老頭裝可憐的那一招,說,我根本不認識他,就是看着這麼個小老頭實在是可憐,就把他送過來了,當個好心人我容易嗎? 大夫說,當好心人是不錯,我要是遇到病人我也願意替他打個電話叫輛救護車,不過你倒是好人做到底,把錢付了?醫生也是要吃飯的,醫院也是要給醫生髮工資的,我們也不容易。何況這個老頭你也不認識,萬一真的折騰出點啥事情,你的簽字根本沒用,還是要我們醫院賠錢。我看你也是個好心人,不容易,你就醫藥費墊了就行,出了事情我擔着。 大夫說到這裡,我實在是無話可說了,只能低着頭,看着小老頭,說,這也沒辦法了,老頭,我是幫不了你了,你先忍着點,等他們把錢送過來以後再動手術了。 小老頭蒼白着臉色,很是無奈地點點頭,沒有多說話,輕輕撫摸着懷裡的豆豆。 也是後來我才知道,那天晚上如果不是爲了救豆豆,小老頭這根老泥鰍完全可以在縣城的大街小巷到處躲藏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是那個時候豆豆偏偏跑出來了—— 我看着豆豆,忽然想起了什麼,就問小老頭,說你那三百塊錢還在身上吧? 三百塊自然是說那三百元的真鈔,小老頭點點頭,顫巍巍地從衣兜裡掏出那三百塊錢來,說,這也不夠啊。 我拿過了錢,跟大夫說,大夫,人不能治,咱先把這狗治了行不行?他傷的不重,你給看看,這三百塊就算不夠醫療費也至少夠押金了吧? 大夫和小老頭的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 卻正是這個時候,走廊上忽然傳來一陣呼喊聲,說,徐爺,徐爺
,您在哪呢?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聽聲音就知道是死胖子過來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我招呼了一聲,說,在這呢,還沒死呢,別哭喪啦! 胖子轉過了拐角,見着了我就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了,身邊還跟着另一個醫生,見了我沒事倒是愣了一下,說,徐爺,你沒事啊? 我說,我能有啥事?誰還敢揍我不成? 這話一出口,我自己都臉紅了。因爲我捱揍可不是一次兩次了,上了醫院還是死胖子去照顧地我。 我指了指小老頭,說,受傷的是他,現在沒錢付醫藥費,正在這耗着呢。 死胖子一聽到這就火了,也不衝那醫生罵,只逮着身邊跟他一起過來那個醫生好一通叫罵,對方也不敢還口,只囑咐着醫生趕緊推進手術室,病人要緊,連帶着豆豆也一起送進去了,好好一個醫院瞬間變成了寵物診所。 手術室當中動着手術,我跟死胖子在外面走廊上靠牆站着,抽根菸。 我說,你咋知道我在這呢? 死胖子嘿嘿笑了笑,說,聽說小世界酒吧出事了,服務員跟條子幹起來了,我就趕緊跑過去看看。他們說你在醫院,我還以爲你受傷了呢,就過來了——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打斷了他。他剛說小世界酒吧出事了的時候我還以爲他是在說我們在門口打架的事情,但是他說起條子來,我就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 條子就是警察的意思。 我說咋回事?條子怎麼都扯進來了?拍警匪片呢? 死胖子說,徐爺,你還不知道?今天晚上,小世界,金灘,還有好幾家酒吧全都被條子給抄了,不過敢跟條子幹起來的還只有小世界酒吧這麼一家,不愧是徐爺曾經待過的地方。 一聽這情況就知道是我走了之後才發生的事情,反正聽到這裡我立即就呆不住了,立即拉着死胖子,坐着他那輛別摸我,風馳電掣地趕了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