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以後,瞳櫻便不再對夜辰好,並將他軟禁於房內.
與此同時,他從窗戶裡看到從山下上來的大批平民進入大殿後在一一被擡出。
瞳櫻在殺人。
自上次叛變平息之後,她開始不滿,變得更加陰狠而獨斷,隨後的半個月裡,她開始修煉邪術,殺更多的人,變得更加喜怒無常,讓人難以捉摸。
他請求見她,過了幾天後,她來了。
身上奇異的香氣不知何時已經被濃烈的血腥味所取代。
“跟我回去!”夜辰開門見山。
“不可能!”瞳櫻冷冷的笑:“我好不容易纔當上這大紫明宮的教主,說走便走,你以爲你是誰!”
“阿奴,不要殺人了!跟我回去吧!”
“注意好你的身份!”聽到'阿奴'這兩個字,瞳櫻有些不耐:“扶南公子,不要忘了,這裡誰是主人!”
看着想要轉身離去的瞳櫻,夜辰急忙拉住:“阿奴!”
“別叫我阿奴!”瞳櫻甩開夜辰拉她袖子的手,淡淡的瞄了一眼,滿目的諷刺與冰涼:“阿奴早就死了。”
見夜辰發呆,紅衣女子嫣然一笑:“死在他爹孃還有哥哥手裡的。”
瞳櫻放下手中的書,踱步到窗前,看着外面淋淋瀝裡的雨,明明不大,卻寒氣逼人。
不只盯着遠處那棵枯樹多久,瞳櫻沉下眼簾,淡淡的:“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身後傳來瑣碎聲,瞳櫻轉身,看着面前十幾個蒙面黑衣人。
黑衣人突然發動,瞳櫻急忙躲開,抽出立在座邊的長刀,轉身一劃,已是殺了一個。
打鬥場面很激烈,那幾個黑衣人的武功與她不差上下。
房門突然打開,重黎走了進來。
很顯然,瞳櫻分神了,重黎就看到一個黑衣人伸手扔了什麼東西,可能是蠱蟲,瞳櫻的手一軟,手中長刀掉落地上。
重黎立刻上前,接着快要接近昏迷的瞳櫻,隨即拾起刀,擋住了一擊。
剛想看瞳櫻傷勢,就被人再次打斷,重黎很不耐煩的施展瞳術,看了那個黑衣人一眼,然後低頭專心治傷。
覺得好多了,瞳櫻嘗試着站起,就聽見重黎說:“別動。”
瞳櫻沒動,安安靜靜的窩在重黎懷裡,靜靜看着自相殘殺的黑衣人。
“敢傷我的人,自然要付出代價!”不復剛纔的淡然,重黎的聲線裡埋得滿滿的殺意。
忽然,從窗戶中又竄出來一羣黑衣人,直截了當的殺了剛纔的那羣黑衣人,然後將兩人團團圍住。重黎看了一眼,笑了一下,抱着瞳櫻站了起來
看着重黎的側臉,瞳櫻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是什麼時候,她對他的感情,變了………………
她從來不知道,懷抱她的人,因爲練功不當,早已身受內傷。
若她知道,她會不會爲他拼一下?
那樣,驕傲的他就不會受了那麼重的傷。
當然,她一直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那場戰鬥,極爲慘烈。
後宮的侍衛早已被架空,黑衣人一批緊接一批,車輪戰早已將內力空虛的重黎熬幹。
踉蹌的帶着瞳櫻躲開,重黎身上又添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傷。
忽然聽見外面慘叫聲,緊接着就見一個人殺了進來。
“阿哥!”阿依瑪手中的鞭子滿是鮮血。
重黎擡頭看去,看是阿依瑪,就又專心對付敵人。
只是,重黎分神之時,一把泛着藍光的尖刀向瞳櫻身上刺去,等到重黎看到時已經來不及阻攔。
這就是瞳櫻至今以爲她留下重黎命的原因。
重黎替瞳櫻擋住那致命的一刀。
“阿哥!”瞳櫻愣住,阿依瑪卻是尖叫。
見刺傷重黎,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內力全無的重黎鬆開瞳櫻向下倒去。
倒地的一剎那,一同掉落的還有呆呆站在房間中間的紅衣少女的眼淚。
像水晶,砸落地面,四濺開來。
是的,是被他們殺死的。
娘說:“就把阿奴給祭司吧,祭司看上他是她的福氣啊!”
爹說:“與其四個都死,還不如只死一個”
娘又說:“女兒嗎,反正是要嫁人的,就當她嫁人了!”
爹又說:“對啊,反正也不指望女兒給我生孫子!”
哥哥那?
因爲逃命時摔斷了腿,尖叫着叫她滾開。
她那?
他們知道她當時有多害怕嗎?
哭喊着,尖叫着,跪在地上拼命磕頭。
求爹孃和村長,還有那些平日裡寵愛自己的叔叔嬸嬸,哥哥姐姐。
她會乖的,不惹他們生氣。
她會乖的,聽他們的話。
只要不去那裡,只要不去大紫明宮,她什麼都可以做到。
她害怕,她真的害怕!
雙手緊緊拉着大門旁的柱子,不管別人怎麼勸她,爹孃怎麼打她,叔叔嬸嬸怎麼罵她,她就是不鬆開手。
“鬆手啊!”
“阿奴,你饒過我們吧!”
“打她!”
“死丫頭!”
哥哥從屋內踉蹌的跑出來,大喊:“讓開!”
哥哥!是哥哥來救她了!
“哥……………”
粉衣女孩不可思議的看着砍在自己右手腕上的柴刀,同樣不可思議的看着手舉柴刀的男孩再一次重重砍下。
“是你把魔鬼引來的!”
“是你害了我們!”
“去死吧!”
重黎醒時,只有阿依瑪在身邊,與阿依瑪交談兩句後便已多多少少有些心不在焉。
“別看了!”阿依瑪顯然很生氣:“把心把肺得救了人家,差點把命賠上,人家根本就沒來看過你!”
重黎笑笑,有些失望,阿依瑪看見之後更加生氣:“我說阿哥,不就是一個女人嘛,有什麼值得你豁出去的!我……………我都快氣死了!”
重黎沒說話,想着那時推開門之後,就看見那女孩伸着手站在房間正中間,呆呆的看着他,沒有哭,沒有鬧,只是嚴重的防備像小獸一樣撓的他心疼。
阿依瑪什麼時候見過重黎露出這種表情,像飽經風霜的老人,又像不經人事的孩子,眼神雖清澈卻迷茫,安靜而又蒼白的面孔揚着一絲極淺的苦笑。
“阿哥”阿依瑪安靜的問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什麼?”
“對那個丫頭,阿哥到底是喜歡她還是討厭她?”
喜歡還是討厭,重黎心裡也不明白,小時候的記憶對他影響太深,恐怕一輩子也不能在對女孩推心置腹,可是看到瞳櫻,又忍不住折去她所有翅膀,不想讓她飛翔。
“阿哥!”見重黎不回答,阿依瑪又喊了一聲。
“我累了,回去吧”重黎淡淡說着。
“哼!”見重黎如此反應,阿依瑪不禁氣憤,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