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以爲你不承認就會沒事兒?我不是瞎子,蕭墨夜自然也不是瞎子。如果讓他起了疑心,你再怎麼不承認也無濟於事。”他嘲弄着她的天真。
“你——”威脅,可偏偏她沒辦法無視,因爲她沒有把握蕭墨夜會不會相信,如果他真的相信了,那麼以蕭墨夜的能力,要對付杜海再容易不過了。“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氣鼓鼓地道。
“我說過的,想要你跟我,想要你愛我。”他的聲音,清清淡淡地響起,有着一種勢在必得。
愛,愛,愛!
蕭墨夜要她愛上他!
段棠也要她愛上他!
就算要走桃花運,也不是這麼個走法!這段日子以來,和蕭墨夜相遇之後被迫交往的壓抑沉重感,還有被段棠發現秘密的那種恐慌感,一下子全因爲這句話而爆發出來了。
驀地,她站起身子就想跑,想跑到一個誰都不認識她的地方去,沒有段棠,沒有蕭墨夜,沒有誰逼着她非得愛上不愛上的!
可人才沒跑出幾步,胳膊便被一隻手給抓住了,“你要去哪兒?”段棠拉住楚歡道。
“你放開我!”她掙扎着,“你憑什麼抓着我,我有人生自由的!”
“就不打算給我個交代?”他皺皺眉,發現她的眼眶已經有些紅了。
“交代,我憑什麼要給你交代!”她的聲音帶着一絲哽氣,擺脫不了段棠的鉗制,就乾脆掄起另一隻手,使勁地捶着他,“段棠,你對我除了威脅,還能幹嘛!你懂什麼是愛嗎?你要喜歡我這張臉,幹嘛不去花錢讓人整成我這樣的,反正你錢多,喊上幾聲,多的是女人願意爲你去整容的!嗚嗚嗚……憑什麼,我哪兒招你惹你了,你非得這樣折騰我……”說到後面,楚歡已經是嗚咽着哭出了聲。
豆子大的眼淚,就這麼噼裡啪啦地從她的眼眶裡滾落下來。
楚歡這人,平時膽兒不大,但是這一急了,腦子就容易發渾,什麼話都能從她嘴裡蹦出來。
例如:“段棠,你還人民解放軍呢,你就是個土匪,強盜!”
“放不放手啊,再不放我咬你了!”
“你還不放,我報警了!”
“你去喜歡別的臉吧,我這張臉真的沒特色的,就算選美,都進不了百強的那種。”
咖啡廳裡,衆人就看到一女生對着一個穿着軍裝的男人又捶又踢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嘴裡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在嚷些什麼。而那軍裝男人則一手抓着女生的胳膊,另一隻手摟在她腰的地方,任女生怎麼鬧騰,就是沒鬆手。男人那張陰柔清媚的臉上,盡是一種縱容和疼惜。
段棠從來不知道,他對楚歡的眼淚,會這麼地——敏感。
是的,僅僅只是看到她的眼淚,就讓他的心一陣陣地抽疼了起來,這種疼,和頭痛的感覺卻又是完全不同。
當他頭痛的時候,會油然而生一種絕望感。而這會兒心疼了,卻是就想着只要她別哭就好,他願意傾已所有!
這種感覺,似陌生又似熟悉,當她的眼淚落在他的手背上時,滾燙滾燙,也讓他的心疼得更厲害了。
“別哭,別哭,就當我剛纔那話沒說過。“段棠生平第一次安慰起了懷中的小女人,“再哭就該醜了。”
“醜就醜,省得被你惦記,嗚嗚……我哭我的,難道連我哭都關你的事兒了嗎?”
“就算你再醜,我也惦記着。”他低低地說着,手掌輕拍着她的脊背,生怕她哭得給哽住了。
這廂,楚歡是又哭又打,段棠輕聲軟語,那廂,吳紹正在附近辦事兒,經過咖啡店的時候,也就那麼隨意地瞟了兩眼,好巧不巧,就從落地窗外瞄見了咖啡店裡的這一幕。
因爲段棠和楚歡這會兒是站在咖啡店正堂的中央,段棠還穿着一身軍裝,因此吳紹粗看第一眼的時候,還覺得這哥們兒夠開放的,穿着軍裝大庭廣衆的,當表演節目似的抱着個女人。
等瞧第二眼的時候,吳紹楞了一下,認出了那哥們可不就是段棠麼。
吳紹當時腦袋就一個激靈,能讓段棠這麼抱的女人,能有幾個?當下就使勁地往段棠懷中的女人看了過去。
這一看,吳紹頭徹底大了,心說,壞事兒了!還真是楚歡。
隔着玻璃,吳紹也看不真切,只能大致看到楚歡低着個頭,而段棠摟着楚歡似乎正在說些什麼,那手,還貼着楚歡的臉。
本來吧,如果吳紹這會兒走了,可能也就沒接下去的爛事兒了,可偏偏吳紹腳跟兒一轉,就進了咖啡店。
進了店裡,吳紹自然也就看到了楚歡那對段棠是又捶又打,還連着帶踹和擰的,瞧着吳紹都是身板一抖。可偏偏段棠還像沒事兒人似的,硬是抱着楚歡沒撒手,溫言軟語地給楚歡擦着眼淚。
吳紹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不過眼下這情形,他自然也沒打算當隱形人。一個箭步上前,吳紹就扣住了段棠正給楚歡抹着淚的手,“我說段棠啊,人家女生都要你放手了,你好歹也尊重下別人唄。”
段棠微微轉頭,朝着身旁看去,“吳紹,你還真是閒得慌。”
吳紹嬉皮笑臉地聳聳肩,“再閒也沒你閒!”
兩個英俊偉岸的男人,在咖啡店裡爭鋒相對着,頓時引來店內人更加“熱情“的注目。想想,本來就一男一女在鬧着彆扭,沒一會兒,就又來一男的,衆人自然也把這矛盾從情侶吵架上升到了三角戀上。
楚歡原本正哭得可勁兒,對着突然冒出來的吳紹,愣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好半晌,才眨了眨泛紅通通的眸子,抽着鼻子道,“吳紹,你怎麼在這兒?”
“路過的。”吳紹道,“楚歡妹妹,有什麼委屈的,說給紹哥聽聽,能解決的我幫你給解決了,不能的,咱也能讓墨夜過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