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你只是想看看電腦連接監視器的畫面而已,沒想到,原來你還想着讓段棠來看看你嗎?”他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問道。
那一刻,他的眼神是冷的,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是冷的,可是,他的脣卻是往上揚的,似笑,卻又非笑。
一瞬間,她驀地明白了,原來,這也是一種試探,是他對她的試探。是啊,聰明如他,對於她突然的迎合,又怎麼會輕易相信呢?
所以,她很容易地就要到了書房的密碼,所以,書房的這臺電腦,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密碼。
甚至於,她這個外行人,都可以把監視器和電腦的鏈接切斷。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種試探。
她的身體,霎那間變得很冷,不是外部溫度的變化,而是從身體內部所散發出來的冷意,就好像血液都在凍結了起來。
他繞過桌子邊,走到了她的椅子旁,手輕輕一撥,轉椅就把她整個人,轉向了他。
她的喉嚨無比地乾澀,遠比之前和段棠通話的時候更加地乾澀。
他的手指輕輕地撫着她的臉頰,無比的溫柔。那溫潤的手指,刷過她的脣瓣,她的鼻樑,停留在了她眉心的地方。
她的身子僵了僵,他的手指,彷彿要穿透她的皮膚,她的骨骼,深深的扎進她的頭骨之中似的。
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傾下身子,很是溫柔地抱住了她,用着惋惜的口吻道,“如果這些天,你對我的順從,是真的那該多好,楚歡,你的演技,其實真的很差呢。”
她的身子更加得冷了,明明他的懷抱,很暖和,可是她卻覺得冷得要命!
她這些天的膽顫心驚,她這些天的刻意迎合,她這些天每晚都緊張得半夜驚醒,深怕自己睡着的時候,會無意識地說夢話。可是這些在他看來,不過是一種演技而已。
而他,明明什麼都看穿了,卻依然帶着笑意地看着她的表演。看着她緊張無措,看着她狼狽歡笑!
或者,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樂趣?!
楚歡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明明是這麼地高貴,這麼地優雅,可是卻可怕得讓她想要尖叫。
而她,確實也尖叫了起來!
狠狠地推開了他的擁抱,她站了起來,踉蹌得往後退着,“別碰我……別碰我……我不要你碰我!”他的碰觸,只會讓她的身子越發的冰冷,讓她身上的雞皮疙瘩不斷地揚起。
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你要我別碰你?那麼你又覺得誰能碰你?”
“總之不是你,誰都可以!”她慌不擇言地說道,內心的那種驚恐,憤怒、緊張、不安、以及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融合在了一起,讓她急切地想要尋找着一個可發泄的渠道,“蕭墨夜,我討厭你的喜歡,我討厭每天都看到你在我的身邊,就算你這樣把我留在你身邊,可是我還是不會愛上你的,不會!”
他脣角的那抹弧度,慢慢地斂下,不想承認,可是她的言語,確實讓他的心刺痛了起來,“不會愛上我?你就那麼肯定,你不會愛上我嗎?”清雅的聲音,透着一種戾氣的語調。
她沒回話,而是轉身推開了書房的門,赤着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不顧一切地朝着別墅外跑去。
夜晚的風是冷的,她的身體也是冷的,赤裸的雙足,更是冷得要命,當她柔軟的足底踩在別墅外的水泥地時,細碎的小沙粒,摩擦着她的腳心,帶來一陣陣的疼痛。
好疼!
好疼!!
疼的是她的腳呢,還是她的心?!
感覺腳底的皮膚,想是被撕裂似的,冷風吹拂着她的短髮,而她的臉上,不知不覺,全是眼淚。
砰!
她的腳背石子絆倒,嬌小的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而不遠處,她看到了那在別墅最外圍的保鏢,那是蕭墨夜的保鏢,也是監視着她的人。
逃得了嗎?能夠逃得出這裡嗎?
就算,他真的又一次故意放她離開這裡,可也只不過是重複了一遍貓捉老鼠的遊戲罷了。
一雙黑色的皮鞋走進了她的眼簾,她擡起頭,淚眼婆娑地看着走到她跟前的這個可以令許多女人癡迷的男人,“你根本就不懂感情,你根本就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喜歡,什麼又是真正的愛。你什麼都不懂,你怎麼可以說喜歡我,又怎麼可以說讓我愛上你!”
蕭墨夜蹲下了身子,指腹接着她的眼淚,任由着她的淚水浸透着他整個指尖,“這是你的爪子嗎?果然再溫馴的兔子,也會有爪子的。”
“蕭墨夜,放我走,我不會愛上你的,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你的!”她哭嚷着道。
“那麼你會愛上誰?段棠嗎?”他的手,重重地掐住了她的下顎。優雅的臉龐上,終於了有一絲憤怒的神情。
下顎的骨頭都像是要被捏碎似的,楚歡強忍着疼痛喊道,“是,我會愛上段棠,我寧可愛上段棠,也不要愛上你!”明明知道,這會兒最聰明的做法,該是乖乖地聽話,乖乖地對着他說,她錯了,然後去用着最誠懇的聲音保證,她一定會愛上他的!
可是,她卻不想這麼做,她骨子裡那抹被她埋藏的很深的倔強,在這一刻擡起了頭,她想要激怒他,想要粉碎他的優雅,想要看他生氣,看他憤怒,想要讓他也體會到什麼叫做難受!
她成功了!
又或者該說,是不太成功!
她的確是激怒了他,可是他卻是怒極反笑,“是嗎?那麼就讓我看看,你是不是能夠始終如一地堅持這麼說!”
於是他不顧她的掙扎,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一路朝着臥室走去。
她拼命地尖叫,拼命地求救,可是卻沒有誰來對她伸出援助之手。在那個房間裡,她的衣服、褲子……一一被扯離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