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比較忙,陳叔那我先走了啊。”白暖暖扭頭看了站在烈日下的李雨一眼說:“我會很快就回來的。”
黑色的車子絕塵而去,轉眼就消失在了李雨的視線裡,她頭頂着烈日,玲瓏有致的身子被太陽烤的發燙,她不由得眯了眼睛,似乎在想着什麼,被熱情的陳叔打斷了:“姑娘,進來涼快會吧,外面太熱了。”
李雨臉上浮現上一抹羞澀的笑容,甜甜的,純真的幾乎要晃花了人的眼:“謝謝陳叔。”
白暖暖開着車,直到看不到李雨,她的車速才降下來。
她直接將車子停在了一塊平坦的空地上,四周看了一下,發現沒人之後她貓着腰鑽進了那幾乎和她一樣高的草叢中。
幸虧她今天穿着一身長袖長褲的衣服,要不然肯定會被那鋒利的草葉子劃破肌膚。
走了一會,穿過那厚厚的草叢之後,裡面是一條崎嶇的小路,路面很不平整,而且道路極窄,走不好就能掉下山坡去。
她搖搖晃晃的走着,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每次走這條路她都極爲小心,就怕腳下一滑就沒了小命,但是不管她走多少次,每次走的時候還是覺得心驚膽戰。
她的手裡還拎了一些日常用品,滿滿的兩大兜,所以她走的很是吃力。
走過窄路,往裡走是一個只能容納下一個人的縫隙,往上看是讓人暈眩的山峰,白暖暖是側着身子走過去的。
她人剛過那道縫隙,就聽到一個小男孩冰冷冷卻帶着欣喜的聲音響了起來:“太爺爺,暖暖姐姐來了。”
白暖暖在看到那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之後臉上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她看着走近的小男孩,小男孩大約五六歲左右,長的就像是年華里走出來的娃娃一樣精緻的讓人驚歎。
只是小男孩臉上的表情真的太冷了。白暖暖不由得聯想到了戰長風,這個孩子和戰長風都是屬面癱型的。
“夜小萌,有沒有想姐姐啊?”白暖暖把手裡的東西小心的放在了地上,而後彎下腰,伸手捏了捏小男孩嫩滑的臉蛋,惹的小男孩心裡一陣鄙視,他嘴上卻沒有說出來,雖然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也沒反抗任憑白暖暖蹂躪。
等白暖暖感嘆着手感極好不捨的收回手時,小男孩潔白如玉的臉上已經有了些許紅印子,他聽着白暖暖對自己的稱呼,默默的咬了咬牙:“我要換名字。”
也不知道夜小萌這個名字是誰給起的,從小到大多少人因爲這個名字和他開過玩笑,他簡直快要煩死自己這個名字了,簡直太……娘了,一點也不符合他的男子漢氣概。
“你名字已經上了戶口本沒法更改了,你就認命用這個名字吧,夜小萌多好聽啊。”白暖暖笑嘻嘻的,一幅很是幸災樂禍的樣子,她擡起頭,在看到出現她面前的老人家之後,她收起臉上的笑容,恭恭敬敬的向老人家鞠了個躬:“爺爺好!”
“有日子沒見着你了。”被白暖暖稱之爲爺爺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他頭髮鬍子都白了,但是兩隻眼睛看起來卻很有精神,就連背都挺的筆直,一點都不像老態龍鍾的老人。
白暖暖低着頭站在一邊:“這些日子有些事情,爺爺,我今天來是有事和您說。”
“你想通了?”聽到白暖暖的來意,老人的眼中閃過一抹欣喜,但被他很快的壓了下去,他半垂着眼睛,花白的眉毛幾乎遮住了他大半張眼睛。
“是,我想通了!”白暖暖堅定的說道,黑色的眼睛裡滿是認真。
“好,好,好!”老人家笑了起來,聲如洪鐘,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他背過身去,用袖子擦了擦自己溼潤的眼睛:“既然已經同意了,就代表你接受我之前與你說的那些事情了。”
“爺爺,您放心,我會好好的照顧小萌,但是您呢?您不和我一起走嗎?”白暖暖把身邊的小萌摟進了懷裡。
夜小萌人雖然小,似乎也發現了什麼,他那與年齡不相符的臉上此時也出現了一抹慌張,他掙脫白暖暖的手跑到了老人家身邊,用力的抓緊了老人家的衣服,仰着小臉,一臉固執:“我不要離開太爺爺!”
但他卻不能讓這個孩子一直和他呆在這裡。
老人家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哀傷,他慈愛的看着自己乖巧懂事的重孫子,摸了摸他的發頂:“小萌,只有跟在暖暖姐姐身邊,你才能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難道你不想找到自己的父母嗎?”
這……夜小萌猶豫了起來,他很想找到爸爸媽媽的,但是他又捨不得太爺爺。
似乎看出了他的糾結,白暖暖走到他身邊蹲下,笑着說:“若是你想太爺爺了,我可以帶着你回來看他呀。”
“那……那太爺爺自己一個人在這裡豈不是很可憐?”這些天以來,都是他一直陪伴在太爺爺身邊,這山裡也沒有人,若是他跟着白暖暖走了,太爺爺一個人豈不是很孤獨寂寞?
“太爺爺最喜歡清淨了,傻孩子。”老人家笑着搖頭,白暖暖看的出來他很疼愛自己的這個重孫。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老人家衝她招了招手說:“你跟我進來,小萌自己在外面先玩一會。”
白暖暖跟着老人家走進了一個石洞,明明是夏季,石洞裡卻極爲涼爽,仔細聽來,竟然還有滴滴答答的水聲。
石洞很大,裡面擺放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爺爺,您真的要留在這裡不跟我們走嗎?”還沒等老人家開口,白暖暖便率先出了聲,自己一個老人主宰大山裡也終究不是辦法,萬一她要是遇到什麼急事來不及送食物怎麼辦?
幸虧上次她來的時候帶了很多,要不然這祖孫二人豈不是早就餓肚子了。
“暖暖,只有我這個人徹底的從世界上消失了,小萌纔會真正的安全,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幫我照顧好小萌,他現在是我們夜家唯一的骨血了。”
老人家看着牆壁,那雙眼睛裡一點也沒有害怕,反倒平靜的像是沒有波浪的湖面一樣。
不知爲何,白暖暖忽然想要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