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葡萄架上此時長滿了葡萄,雖然還是青的,但那密密實實的一串串的看起來極爲喜人。
藤架下放了一張方形的小茶桌,桌子旁邊是一個竹藤編制的躺椅,顧清北半躺在上面,他手裡端着一杯茶,垂眸淺酌着。
男人眉目如畫,白衣似仙,只是往那裡一坐,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人一般,這樣的顧清北不招來一些狂蜂浪蝶纔怪。
白暖暖心中雖然鬱悶,但也不能責怪顧清北,畢竟他什麼也沒說,這幾天裡他的確也幫了她不少忙。
她一個女人帶着兩個孩子,總有忙不過來的時候,顧清北來了之後她輕快了不少,甚至連孩子睡覺都是顧清北幫忙哄着的,所以那兩個小傢伙有了顧叔叔之後,就不怎麼樂意親近她這個娘了。
白暖暖走過去,在地面的涼蓆上盤腿坐了下來。
顧清北起身給她倒了一杯茶水,他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白暖暖接過冒着嫋嫋香氣的茶水,淺淺的喝了一小口,茶水入口,脣齒留香,當真是好茶。
她眼睛亮了亮。
“這個村子裡的村民很淳樸。”顧清北看着她急不可耐想要喝茶的樣子,脣角勾起了一抹淺笑:“茶是要品的,可不是你這般牛飲。”
白暖暖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難得露出自己調皮的一面:“只是覺得這茶太好喝了想一口氣喝掉。”
“聽村裡的人說明天有大集,要不要一起去體驗一下?”顧清北提議,他握着被子的手輕輕抖動着,似乎有些緊張。
白暖暖從未去過村民嘴裡那些所謂的大集,聽顧清北這麼說,也難得來了興致,忙點頭答應,就怕顧清北毀約。
a市,環境優美的莊園裡此時一片靜寂,傭人們全都被放了大假,整個莊園中只有戰長風一個人。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高大的背影此時顯得有些佝僂,周身散發着黑色的霧氣,那一團團的黑氣就像是張牙舞爪的大手一般,在他四周漂浮着。
三天,已經整整三天了,三天找遍了白暖暖可能去的地方,找遍了全國的各個飛機火車汽車,始終沒有找到獨自帶着兩個孩子離去的白暖暖,他們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她已經不像是以前那般愚笨了,現在的白暖暖若是想要離開不想讓他找到,那她就真的有本事抹掉自己身後留下的痕跡。
今時不同往日,白暖暖若是不想讓他尋到,就算他挖地三尺還是不會找到白暖暖。
窗外,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從外面駛了進來,在外面的停車場停下,緊接着車門被打開,一身軍裝的慕晴從那上面走了下來。
她似乎也看到了站在窗邊的戰長風,冰冷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淺淺的笑容,她快步走向屋子,就像是碰到了什麼喜事一樣,她的臉上一直洋溢着笑容。
“長風。”慕晴走了進來,她走到戰長風的身後停下,:“付天虎已經運來軍火了。”
戰長風背對着慕晴並沒有回頭,而是聲音嘶啞的開口說:“作爲一個軍人,你要忠於自己的職責。”
慕晴自然知道戰長風怕她被發現了受到連累,心中一暖,她冰冷的聲音也柔和了不少:“我只是傳個話而已,不算知法犯法。”
戰長風如雕塑一般的身子終於動了,他緩緩轉身,黑色的眼睛裡滿是紅色的血絲,俊美如天神的臉上此時滿是憔悴,下巴上滿是青青的胡茬,就這麼不修邊幅的樣子,看起來有一種零亂的美感。
慕晴覺得自己的心臟狠狠的跳了兩下。
她幾乎有些不敢再去看戰長風,而是慌亂的垂下了頭,戰長風現在給她的感覺很危險,危險的讓她無法直視。
“有消息了嗎?”
慕晴搖搖頭,臉上多了一抹失落:“沒有,不過我們會努力找的,你別擔心,她現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安全的消息,既然我們的人都找不到她,別人一定也找不到她。”
“慕晴,若是你敢說慌,我不會饒了你的。”戰長風的聲音很是平靜,卻帶着一絲嘶啞,他斜睨了慕晴一眼,見對方神色如常,他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等那個人上了車子離開,慕晴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乾了一般,整個人癱軟無力的跌坐在了沙發上,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發現上面全是汗。
方纔戰長風那強勢的威壓,讓她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那一瞬間,她真的害怕戰長風對自己出手。
慕晴……慕晴……
她默默的念着自己的名字,明明很堅強的女人,臉上卻流下了兩行清淚。曾幾何時,那個叫她晴晴的人已經從她的世界裡消失了呢。
她癡癡的笑了起來,眼中盈滿了傷痛。
外面的天氣驟然變了,方纔還是晴空萬里,如今卻是烏雲翻滾,黑壓壓的烏雲就像是要從天上掉下來一般,風不知何時起了,刮的樹葉嘩啦啦的作響。
天空中偶有一聲不大的悶雷響起,很快就消失。
一道閃電劃破了整個天空,緊接着一道巨雷驚天動地的響了起來,伴隨着火光,似乎要將天空劈成兩半一樣。
宋迪將車子停下,剛打開車門下去,便有幾滴清涼的液體落在了她的臉上。
要下雨了,她踩着高跟鞋匆匆的往別墅裡跑去。
“長風。”還沒走到客廳,她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下一秒,她一腳跨進了客廳裡。
坐在沙發上的兩人迅速的分開,風少優雅淡定的倚在沙發上,坐在他身邊的是一個垂着頭看起來很乖巧的女孩子,從宋迪的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女孩紅腫的嘴脣。
宋迪自然明白那是怎麼回事兒,看着一片雲淡風輕的風少,怒意漸漸的在她眼中聚攏:“她是誰?”
她溫柔的嗓音在這偌大的客廳裡響了起來,宋迪的臉上掛着笑容,似乎沒看到剛纔發生的那些事情一樣,她笑着走過去,在風少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兩隻眼睛卻是緊緊的盯着女生,表面上雖然笑着,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放在大腿上的拳頭,手心裡已經冒出了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