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娟的眼睛裡滿是迷茫,就像是想到了什麼,她那張蒼白而又憔悴的臉上滿是恐懼,她不顧手上還扎着針,用力的抱住了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還在不在?”
她眼中的絕望,正如當初白暖暖那般。
看着情緒激動的付娟,白暖暖緩緩開口,但是付娟就像是瘋了一樣大聲的喊叫着,根本聽不進去別人的半點聲音。
“付娟!”白暖暖大聲喊了一聲,那一聲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那高分貝的嗓音讓付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兩行清淚從她眼中無聲的滑落,白暖暖心中一痛,強忍着鼻間的酸意開口:“孩子已經沒了,你還年輕還能再生,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自己的身體,這件事情你要不要通知東方亦?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
付娟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白暖暖也不是沒想過要聯繫東方亦,但這件事情一定能要經過付娟的同意才行,畢竟他們現在的處境很是尷尬。
“這件事我來告訴他,暖暖,謝謝你,謝謝你我最好的朋友,真的很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和戰少將先回去吧,我沒什麼事的。”付娟雖然還在哽咽着,但她眼中卻盈滿了堅強:“有些事情也該算個清楚了。”
“那你好好休息,若是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白暖暖擔心的看了付娟一眼,她坐在那裡垂着頭,一言不發的抱着自己的肚子,這樣深沉的付娟白暖暖還是第一次見,她不免有些擔心,戰長風卻是向她搖了搖頭。
付娟沒有說話,等白暖暖和戰長風走了之後,她才摸出自己的手機打給了東方亦。
得知她在醫院的消息,東方亦迅速趕了過來,看着一臉蒼白就像是女鬼一樣的付娟,東方亦眸光一閃,他走過去在付娟身邊坐了下來:“娟兒,孩子沒了我們還可以再要,我們還年輕,一定會很快懷上的,對我來說你是最重要的,看着你傷心難過我心裡也不好受。”
付娟終於動了,她擡起頭,眼睛又紅又腫,聲音沙啞的聽起來讓人心驚:“東方亦,你愛我嗎?”
“傻瓜,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東方亦的手落在了她的發頂,那言語間滿是對付娟的寵溺,但是付娟並未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一種叫做喜歡的東西。
他還是巧妙的避開了這個話題。
這個問題付娟問過他很多次,每次都被他巧妙的避過去了,以前付娟沒有發現,大大咧咧的還暗自欣喜,可是現在她才知道自己就是個大傻瓜,徹底的大傻瓜……
東方亦不喜歡她啊。
每次東方亦叫她娟兒的時候,是不是在喊着另外一個人呢。
付娟癡癡的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眼中有了淚水:“東方亦,我在你心裡到底有沒有位置呢?我希望有的,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地方就足夠了啊……”
她沙啞的聲音中滿是破碎的哭腔。
東方亦的眉緊緊的擰了起來。
這樣的付娟太怪異了。
“娟兒,你爲什麼會這樣想,你在我心裡有什麼樣的位置你不知道嗎?”
東方亦一臉的不高興,就好似我喜歡你,但是你卻糟蹋了我的柔情那般。
“不要叫我娟兒。”付娟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就像是受到了威脅的狼崽一樣,那兇狠的目光看的東方亦莫名其妙,他強忍着心中的怒氣,耐心說:“我知道你失去孩子很難過,那也是我的孩子我何嘗不難過,但是我們還年輕,還可以再要孩子,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身子。”
這虛假的可憐真是讓可笑啊,付娟笑了起來,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的從眼中滑落下來。
“東方亦,你喜歡的不是付娟而是閆文娟不是嗎?”付娟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東方亦,她眨也不眨眼睛,就是不想放過東方亦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東方亦的臉色果然一寒,但他很快的又恢復了正常:“你從哪裡聽說的?文娟是文清的妹妹,我也當她是親妹妹的。”
他說的那麼真實,就好像閆文娟真的是她的親妹妹一樣,但是付娟知道,這個人愛閆文娟愛的就像個瘋子。
她閉上眼睛,爲他流出了最後一滴淚之後,她用力的擦去臉上的淚水,哪怕把臉蹭出了紅痕,她也沒有在意,再睜開眼,她是那個黑老大的女兒,哪怕看起來沒心沒肺,但身上的那股殺氣,讓東方亦爲之一怔。
“東方亦,你就是個瘋子,我怎麼會瞎了眼的喜歡你呢,不,就算是知道你是個瘋子,我還是喜歡你啊。”她笑了起來,臉色雖然蒼白,但是那抹笑容卻悽美的讓人想要落淚。
她從小到大唯一喜歡的男人,喜歡別的女人就像個瘋子一樣,每次他在她身上賣力的時候嘴裡喊着的娟兒,那麼動情的喊着的娟兒,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女人。
閆文娟,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閆文娟是她們部隊裡的一枝花,付娟見過她,很清新漂亮,也難怪東方亦會那麼動心了。
“我那麼喜歡你,可以爲了你做一切事情,哪怕你讓我去死,我都二話不說,可是你爲什麼要殺了落雨,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你爲什麼要殺了她,爲什麼要那麼羞辱她,她不過是一個陌生的路人而已,你爲什麼這麼狠心。”
付娟似乎是知道了一切呢。
東方亦臉上的溫柔寵溺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戾:“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知道的,付娟,袁落雨她之所以死,是因爲你,是你害死了她知道嗎?因爲在你的心裡她太重要了,我若是想成爲你最重要的人,那就勢必要除掉你最重要的人,她太不聽話了,若是聽話一點,我又怎麼會那麼對她呢。”
果然……
果然是他殺了袁落雨。
付娟痛哭出聲,都是因爲她,都是她的錯。
袁落雨一心爲她好,這麼真心實意對她好的一個人,卻是因爲受到她的連累死的那麼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