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暖暖抱着戰長風,感覺到他身子的僵硬,就知道戰長風已經鑽進了牛角尖裡,甚至越來越深:“其實人的一生真的很短,除卻前十年後十年,我們的人生中只有五十年是充滿活力精彩幸福的,這五十年分成晝夜,我們只有二十五年,二十五年真的是一個很短的時間,眨眼間就過去了,更何況,父母的年紀會越來越大,你能和他們相處的時間還有幾年呢,長風,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也是母親,你也是父親,我們的孩子若是被送走了,你和我都會疼不是嗎?不管他們是出於什麼原因,當你和小萌離開他們身邊的時候,他們一定會很難過,你何不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和他們交流一下呢,你問問他們是不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纔會骨肉分離這麼多年?”
雖然只是見了夜冬青夫婦一面,白暖暖卻能感覺到他們心裡很愛戰長風,只是戰長風是她的丈夫,那個時候氣氛又那麼緊張,如果那個時候她真的開口勸戰長風,估計他會更生氣,倒不如趁着他心平氣和了和他談一下。
“暖暖……”戰長風的聲音忽然沙啞了起來,他只是覺得夜冬青和虞霜雪拋棄了他,卻從未想過他們也會疼,這段時間他們真的對他很好,虞霜雪更是極力的想要補償他,他覺得他們是出於愧疚,卻從未想過他們是因爲愛他所以纔會做了那麼多以前從未做過的事情,尤其是虞霜雪,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努力的學習做飯,報了烹飪班每每把自己搞的很是狼狽,在他吃了她做的飯之後,她都會很開心。
夜冬青雖然很嚴肅,但對他也是極其寬容,有時候戰長風睡着了,夜冬青都會去他的臥室給他蓋上薄毯,他以爲自己不知道,戰長風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他睡覺極爲警醒,從夜冬青走到他門口還沒開門的時候他就醒了。
白暖暖說的對,其實是他一直在鑽牛角尖。
白暖暖見戰長風這樣,心裡也極爲難過,其實戰長風是一個很不會表達的人,也是一個不會和人相處的人,白暖暖專門查過這方面的資料,戰長風年少成名,能在這麼年輕的年紀成爲少將,其中的艱辛自是不必說,更何況戰長風受到了那麼殘酷的訓練,手中更是沾染了不少鮮血,才養成了他孤獨冷漠的性格,因爲那個時候對他來說,他這種身份的人註定不能有朋友,後來成爲少將之後,情況纔有所好轉。
“長風,這個世界上其實有很多愛你的人……”白暖暖的聲音戛然而止,感覺到肩膀上那濡溼的感覺,她用力的咬緊了下脣。
他哭了……
白暖暖覺得自己整個肩膀都燙了起來,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無聲的安慰,環抱在他腰上的雙手用力的圈緊了他的身體。
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般,病房裡一片安靜,只有兩人的呼吸聲,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白暖暖感覺到胳膊痠痛的時候,戰長風終於把她鬆開,他那張俊美的臉上找不到一點淚水的痕跡,只是眼睛還有些紅,他的脆弱不會讓任何人看到,在所有人的面前他戰長風都是堅強的。
“暖暖,謝謝你,我會找個機會和他們好好談談的,還說你不是小福星……”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冰冷的脣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容,他的小妻子怎麼可以這麼好,怎麼可以這麼讓他越來越喜歡。
“不要捏我的臉……”白暖暖假裝生氣的喊着,臉上卻滿是笑容,看着戰長風笑,她的心情真的會變的很好很好:“你以後要對我多笑,但不準對別人笑……你可以對朋友笑,不準對陌生女人笑知道了嗎?”
“知道了。”他老婆這麼好,他眼裡心裡全都是她,哪裡還有時間去看別人,別說笑了,連眼神都不會給別人。
臨近晚上的時候戰長風有事離開了,白暖暖閒着沒事就打算去看看洛霖,洛霖身體虛弱雖然醒了過來,大多數的時間還是在昏睡着。
晚上九點多,走廊裡靜悄悄的,白天的時候vip病房這邊還會有護士醫生走動,到了晚上頻率就少了一些,白暖暖抱着小天使從房間裡出來,在轉身關門的時候,眼角的餘光不小心瞄到了一個黑影,當她轉過頭去看的時候,那個黑影已經不見了。
難道是她出現了幻覺?
一肚子疑惑的白暖暖走到了洛霖的病房前,推開門走了進去。
洛霖雙目緊閉的沉睡着,白暖暖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小天使,看,那就是洛洛阿姨,你最喜歡的洛洛阿姨,看到她你開心嗎?”
逗弄着懷裡的小寶貝,白暖暖擡頭看了洛霖一眼,身爲神槍手的她,雖然沒帶近視鏡,距離洛霖這麼近,她還是看到了洛霖那輕皺的眉頭。
到底怎麼了?
白暖暖站起身,見洛霖眉頭皺的越來越緊,她迅速的按響了呼叫器,聲音剛落那些一直瞪大眼睛值班的醫生就匆匆的趕了過來:“醫生,您快看看,爲什麼洛洛眉頭皺着,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快些幫她檢查一下。”
雖然白暖暖跟着老爺子學了醫,畢竟時間不長,又是鍼灸之術,對證才能下針,面對洛霖她真的看不出來哪裡不對的。
醫生迅速的檢查了一下,手落在了洛霖的氧氣罩上,他看着那個被拔下來的管子道:“氧氣管怎麼會掉了?”
氧氣管重新插上供氧之後,洛霖那緊擰的眉頭才漸漸鬆開,她額頭上滿是細汗,白暖暖用手帕幫她擦了擦,自言自語道:“氧氣管很不結實嗎?怎麼會掉了?”
“氧氣管不會掉,除非有人拔掉,你進來之後遇見什麼人了嗎?”醫生剛剛問完,忽然想起白暖暖聽不到,嘆息了一聲拍了拍白暖暖的肩膀又指了指洛霖之後擺了擺手,示意白暖暖洛霖沒事了。
“謝謝您。”白暖暖心驚膽戰的說了聲謝謝,她這幾天一直都裝聾,幸虧剛纔醫生沒懷疑,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麼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