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雙鋥亮的皮鞋出現在她視線裡的時候,白暖暖就知道鞋子的主人是誰了,這種專門定做的鞋子,全世界也就只有戰長風一個人穿。
她就像是沒看到一樣,美滋滋的吃着盤子裡的食物,拿起刀子又開始切牛排,只不過她的刀子才碰到盤子的邊緣,就被一隻修長的大手將她手裡的刀子拽走了。
白暖暖緩緩擡頭,在看到一臉冰寒直直的看着她的戰長風之後,她驚訝的笑着說:“好巧,你也在這裡吃飯啊。”
她的語氣很是輕鬆,就像是在和熟人打招呼問你吃了沒有一樣,她的雲淡風輕,她的無所謂讓戰長風的臉色越來越冷,幾乎要凝結成冰。
“風哥哥,你和這位姐姐認識嗎?”雙兒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她的臉色依舊蒼白,站在戰長風身後就像是受了驚嚇的小鳥一樣楚楚可憐。
白暖暖並未說話,而是仰着頭看着戰長風,見他沒有說話,她笑了一聲說:“朵兒,我吃好了,結賬吧。”
她站起身,從戰長風身邊走了過去,當她與他擦身而過的時候,戰長風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力度有些大,大手緊緊的攥着她的手腕,白暖暖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強忍着手腕處傳來的刺痛,兩眼使勁的瞪着戰長風,她磨了磨牙說:“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道歉!”他的聲音不容拒絕,黑色的眸子裡滿是徹骨的寒意。
白暖暖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明白戰長風又發什麼瘋,強忍着胃裡的不適,她咬了咬牙說:“我做了什麼錯事?需要道歉。”
“風哥哥沒有關係的,這位姐姐肯定也不是故意發出那麼大聲音的,你就不要和她計較了,我沒事了,真的。”雙兒一臉急色,她知道戰長風一定要面前的這個女人認識,但是卻沒想到他會強硬的讓人家道歉。
是她不習慣聽那個聲音,餐廳裡又沒有規定不能發出這樣的聲音,戰長風這樣明顯的是強人所難,更何況她看白暖暖的臉上已經冒了細汗,顯然是被嚇到了。
雙兒這麼一解釋,白暖暖算是明白戰長風讓她道歉的理由了,她不由得悲涼的笑了起來,就因爲她切牛排發出了聲音擾到那隻小白兔了,所以他就這麼強硬的讓她道歉。
餐廳裡已經有不少人往這邊看了過來,白暖暖已經感覺到好多人的目光都擊中在了她的身上,她的頭不由得開始發暈。
“戰長風,我們吃飯也礙着你了,怎麼的,有哪條規定吃飯不準發出聲音的,我看你根本就是沒事找事,別以爲暖暖性子好就任你欺負,做人也要給自己留點後路,我告訴你,誰要是欺負她白暖暖就是和我雲朵過不去!”
雲朵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聲音很大,她就像是沒感覺到疼痛一樣,兩隻眼睛就像是狼崽子似的惡狠狠的盯着戰長風,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白暖暖另一隻手捂着嘴哭了起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是我們的婚姻是家裡安排的,我也是受害者,我說過只要你有了喜歡的女人我也不會阻攔,我甚至已經想好和你離婚,我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爲什麼你還不肯放過我?到底要我怎麼做你纔會滿意?是不是我死了你纔會開心呢?只要你高興,只要你能好好的,我會消失,永遠不出現在你面前,可是……你能不能放過我的家人,他們是無辜的,我已經家破了,求求你不要讓我失去親人了。”
“孩子我會自己一個人帶着,我不會打擾到你的生活,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已經一無所有了,求你不要再對我們趕盡殺絕了,我求求你了。”
白暖暖往地上一坐哭的撕心裂肺,她的另一隻手還被戰長風拽着,只好用另一隻胳膊抱緊了戰長風的小腿。
“暖暖都這樣了你還不肯放過她嗎?你們結婚這麼多年,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懷胎十月你消失的不見蹤影,孩子出生你甚至沒抱過一下,從小到大孩子都是暖暖一個人拉扯大的,她每天那麼辛苦,還要照顧你的父母操持家務,對你更像是祖宗一樣伺候着,可是你呢?你體諒過她?關心過她嗎?她生病住院,她生孩子命懸一線的時候你又去哪裡了呢?她都已經落到這個地步了,爲什麼你還不肯放過她?”
雲朵也哭了起來,兩個人的哭聲震人引得大家全都站在那裡圍觀了。
戰長風的臉色就像是鍋底一樣黑的嚇人,他幾乎像是粉碎了一般捏緊了白暖暖纖細的手腕,聽着周圍那些人的議論和指責聲,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氣讓餐廳裡的溫度頓時下降了不少。
“風……風哥哥……”聽到自己被別人罵做狐狸精,雙兒頓時面無血色的哽咽了起來,她緊緊的拽着戰長風的衣角,一幅快要昏厥過去的樣子。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不適,戰長風扭頭去看她,白暖暖趁着他鬆懈的機會,用力的把自己的胳膊往後一拽,顧不得手腕上的疼痛,她一邊哭着一邊擠開人羣迅速的跑了出去。
雲朵往桌子上扔了一疊紅色的毛爺爺也飛快的跟了上去。
“長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是這樣的人,簡直連畜生都不如!”其中一個圍觀的客人見白暖暖哭着跑開,而戰長風又在細心的安慰雙兒,忍不住罵了一句。
看着散開的人羣,戰長風的眼中滿是陰鷙,他薄脣緊抿幾乎是繃成了一條僵直的線,光潔的額頭上青筋暴起,彰顯着他此時有多麼的憤怒。
白暖暖,他會讓她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連畜生都不如,竟然敢算計他,膽子真是肥了不少。
“風哥哥,嗚嗚……那個姐姐爲什麼要這麼說,雙兒不是狐狸精,雙兒沒有不要臉,那個姐姐是壞人,是壞蛋,她纔是狐狸精她纔是不要臉的女人。”
雙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從小到大她都是被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何時受到過這樣的謾罵了,家裡的人哪個不是輕聲細語的哄着她,今天卻被大家這麼辱罵,一切都是因爲剛纔那個女人。
“雙兒!”戰長風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冷意,那雙面對她的時候總是充滿寵溺的雙眸中此時是無盡的冰冷,他看着抽泣的雙兒,眉宇間有了一絲不耐。
“暖暖並沒有這麼說,即使她說了你也不能這麼侮辱她,她是你的大嫂,是我戰長風的妻子,就算你是我妹妹,我也不會任由你這麼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