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洋分析着自己的見解,這件事情她籌謀了許久,孫美玉不可能沒看到,一定是戰長風阻攔了,或許他知道這只是做戲,可是那又怎樣呢,戰長風永遠不會了解一個母親的心有多麼的堅定。
“她一定會來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待着她來。”
白洋洋的口氣很是篤定,她堅信孫美玉一定會來,只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不出三天,孫美玉一定會出現在這裡,戰長風想攔都攔不住,可不要小瞧了孫美玉那個女人,她可不是普通的女人,那個女人手段高明着呢。
夜色緩緩降臨,孫美玉剛睜開眼睛便看到了明晃晃的燈光,那燈光極爲刺眼,晃的她又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只是在下一秒,那緊閉的眼睛悠地睜開,她迅速的坐起身來,看着周圍那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擺設,她迅速的掀開被子下地,只是當她的腳剛碰到那溫熱的地板,又收了回去。
她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行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想讓她去醫院,她現在這個時候出去,還是會被他們打暈,現在要做的就是偷偷的離開。
孫美玉所在公寓在十樓,站在陽臺上可以看到旁邊鄰居的陽臺,兩個陽臺之間大約有一米多遠,若是從陽臺跨過去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只不過這裡是十樓,一個不小心腳滑了,掉下去可能就會沒命。
孫美玉再三思量,還是決定從陽臺那裡試一試,戰長風是不會讓她去醫院的,就算戰長風出車禍的是戰連舟的一個屬下,孫美玉還是不放心,在沒確定那個人真的不是戰連舟之前,她必須要去醫院裡親自看一眼。
穿好衣服,身上又揣了些現金,孫美玉走到陽臺上,往下面看了一眼,十層樓的高度看的她頭暈,但一想到戰連舟,她渾身就充滿了力氣,小心翼翼的爬上陽臺,她雙手死死的抓住牆壁上的棱角,臉貼着牆壁,她壓根不敢往下看一眼,生怕自己一個腿軟就會掉下去。
她伸出腿,測量了一下距離,一下子跨不過去,若是跳,或許還有可能穩穩的落到鄰居家的陽臺上,她現在站在上面進退兩難,只能硬着頭皮去對面了,深呼吸了一口氣,孫美玉鼓足勇氣跳了過去。
轟……
在落地的時候,她不小心碰到了鄰居家陽臺上的花架,花盆稀里嘩啦的摔落在地上,孫美玉整個人被摔的頭暈眼花,鄰居聽到聲音迅速的跑了出來,在看到孫美玉之後,那對中年夫妻警惕的開口問:“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不好意思,我是你們隔壁的鄰居,我老公出門了,把門從外面鎖上了,我今天有個同學聚會,給他打電話他又不接,只好用了這樣的辦法,實在是對不起,我現在時間有些趕,這些要麻煩你們收拾了,等我回來一定會賠償你們並且上門道歉的,真是對不住了。”孫美玉強忍着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只剩下了一對面面相覷的夫妻。
從公寓裡出來,孫美玉直接打了個出租車直奔醫院,她帶着口罩,頭上又裹着圍巾,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絨服,這麼一看就像是個普通的路人,完全找不出一點平日裡的雍容華貴。
到了醫院,孫美玉付了車費之後打開車門走了下來,戰連舟的病房她並不知道在哪裡,在諮詢處問了戰連舟所在的病房之後,她上了電梯。
待她走後,那個負責前臺的護士立刻給戰連舟打了電話:“戰先生,有一個位女士上去了。”
白洋洋倒是沒想到孫美玉能來的這麼快,她得意的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我就說她會來,怎麼樣,這回信了吧。”
“你先避一下吧。”戰連舟看了白洋洋一眼,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聊着天,似乎完全忽略了一直在病房裡充當背景牆的戰萌。
戰萌坐在角落裡,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兩人,白洋洋說她和戰連舟之間只是合作關係,若只是合作關係,戰連舟怎麼會對她那麼好呢?
若只是合作關係,戰連舟爲什麼對她那麼和顏悅色,對自己反倒是愛答不理呢?
雖然能陪伴在戰連舟的身邊是因爲有白洋洋在,但是她真的不能忍受他們說說笑笑的樣子,白洋洋那個女人手段高明,戰連舟又那麼優秀,她怎麼可能對戰連舟沒有想法呢,她這麼聰明,想要勾上戰連舟簡直是輕而易舉。
戰萌雖然心中有怨念,但這個時候也不敢說什麼,畢竟這是戰連舟的大事,她不能因爲自己而壞了他的事情,要不然他恐怕更加不會回心轉意。
孫美玉去了護士所說的那個病房,站在門口,她透過那扇透明的玻璃往裡看去,戰連舟面無血色的躺在那裡,身上插着大大小小的透明的管子,頭上纏着一圈厚厚的紗布,上面還沾染着血跡,孫美玉的心頓時跌入了谷底。
她站在門口,渾身在顫抖着,不是因爲天氣寒冷,而是因爲裡面躺着的那個人是她這輩子最重視的人。
戰長風說什麼受傷的是他的下屬,躺在那裡的明明是她的兒子,如果她沒有來,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兒子傷的這般重。
孫美玉推開門走了進去,她放輕了腳步,走到戰連舟身邊之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看着面色蒼白的戰連舟,她心疼的直掉眼淚:“連舟,我的連舟,對不起,媽媽來晚了,對不起。”
她的手在顫抖着,不知道該放在哪裡,她想去握戰連舟的手可是他的手上扎着針,她想去摸他的臉,可是他的臉上帶着氧氣罩,她想去摸他的頭髮,可是他的頭被紗布包着,她好好的兒子,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五年前,戰連舟出車禍成爲了植物人,她整個天都塌了,五年後他再次出車禍,孫美玉只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老天爺爲什麼這麼不長眼,我的孩子這麼好,爲什麼要讓他一直受磨難,有什麼不高興的不滿的全都懲罰到我的身上好了,我不怕死,只是……別再傷害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