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場上的除了冉浩謙三人,還有圍着他們的五個舉着長矛的男人,他們利用手中武器的長度,給冉浩謙幾人造成了阻擋的傷害,又讓冉浩謙近不了身。
但儘管是這樣,也只能保持着不被冉浩謙等人傷到,同時也不能傷到冉浩謙等人。最讓冉浩謙在意的,是一直在後邊觀望姿態的爲首男人。
手中的魚叉泛着陰冷的寒光,男人陰霾的眼神緊緊盯着冉浩謙,眼底的嗜血清晰不已。此時的冉浩謙,在男人的眼中似乎成了食物一般,讓人打從心底瘮的慌。
眼前的五人在爲首男人的命令下,一直纏着三人不讓離開,儘管冉浩謙和夏侯胤決定了突擊一個方位,也總是被打斷突擊。看着對方的長矛不斷肆意地騷擾,己方的體力在下降,但是那邊卻還有一個大boss,冉浩謙的心微微一沉。
喉間一聲低吼,聽到那意思不明的聲音,圍着冉浩謙的五人居然齊齊退開了一步。看着周圍突然變得空曠,還沒等幾人反應過來,爲首的男人已經走動了冉浩謙等人的面前,“你們……逃……不掉。”
斷斷續續發音不標準的普通話從爲首男人的口中說出,倒是讓冉浩謙一愣,他怎麼都想不到原來這個男人會說普通話。這裡是R國,會說R語的話還有些可能,但是冉浩謙卻清楚地認識到他說的是普通話。
或許是因爲太久沒說,那個人剛開始說的時候發音很不標準,也是用了十幾秒才說了那麼五個字。沒有人打斷他的話,直到他沒有開口的慾望,一旁的夏侯胤才冷冷說道:“你是中國人?你聽得懂我們的話?”
“是!”回答夏侯胤的是爲首男人一個字的語言,許是有了開頭的話,這一次他倒是很簡單地說了出來,只是照樣很生疏的樣子。他已經有二十年沒有說過祖國的語言,如果不是遇上了這羣人,恐怕他到死都不會再說這種話了。
此時的男人更像是要和他們談判的姿態,而不是想要將他們抓住,冉浩謙見此警惕地看着對面的男人道:“你的目的?”
深深看了眼冉浩謙,爲首男人的眼底終於多了一絲尋常人眼中的懷念,而不再是一味的野獸目光。冉浩謙不懂他們之間的語言,只知道在男人和邊上的五人交流過後,五人都退到了一旁。
見此,男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了眼前的三人身上,更確切的說是落到冉浩謙的身上,“跟……我……走……”說完,也不管幾人的反應,直接轉身進了山洞。
山洞外,冉浩謙和夏侯胤兩人面面相覷,都在猶豫是不是該羊入虎口。夏部長看着身上眼神兇惡的五人,再看了看山洞的方向,那個男人還在山洞裡等着三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倒是想看看那個男人打什麼主意。”
夏部長的話,也說中了其他兩個人的心,兩人本就不是那種看到危險就一味躲避的人。山洞裡的男人看到三人經過商量後走進了山洞,也不再停留,向着最裡面屬於自己的房間走去。
和冉浩謙預料的差不多,石室裡擺放的都是一些動物的皮毛和簡單的器具,沒有多餘的東西。而那個男人卻是從隱蔽的角落裡,扒開那些遮擋的皮毛,從裡面拖出了一個大的旅行包。
或許是時間過去太久,旅行包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也或許是在當初就被劃破。但是男人對待旅行包卻像是對着極爲珍愛的寶貝,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牀上,然後從裡面將爲數不多的東西拿了出來。
經過時間的摧殘,那些東西大多都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但是還有兩樣卻還是能讓人看出原本的模樣。男人將其中一本殘破的本子拿在了手中,一翻開是已經發黃的紙,或許該慶幸上面的字是用鋼筆寫成,否則現在能不能看清都是個問題。
將本子拿在手中時,男人的眼底已經閃爍了淚光,緊緊抓着手中的東西。良久,男人才將手中的本子遞給了冉浩謙,“日……記……”
知道這本是男人的日記,雖然冉浩謙對於這個男人還寫日記有些難以置信,但是很顯然,這是很久以前的。而男人究竟想讓他看的是什麼,他也很好奇。
男人的日記寫的並不多,而日期卻是在二十年前,裡面的內容,更是發生在二十年前的事情,也是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男人名叫陳驍,在中國一個很普通的的名字,也是個普通的人。二十二歲那年,因爲畢業旅行,所以來到了R國這個森林裡嘗試徒步翻越特魯維爾森林的成就感。當時和他一起的還有十五人,其中有六個是和他一樣的大學生,當時誰也不知道會再也走不出這個森林。
遇上食人部落的可能性很小,因爲他們的活動範圍其實很小,只要你不踏入他們的領地,就沒有事情。可是當時的他們,因爲接連的遭遇到風雨的侵襲,方向感全無,最後還是落到了那羣食人族的手中。
當他們到達食人部落的那一天,就眼睜睜看着六個人被殺死分吃,當時的他因爲身材瘦弱,所以躲過了最初的死亡。只是當最後的人也被吃掉,他知道他也要死了,還是被同類給殺死的。
讓他想不到的是,最後的他並沒死,因爲食人部落同樣需要傳承後代,所以他僥倖被一個食人女看上,免於一死。食人部落有專屬的語言,所以每天陳驍都在學習他們的語言,並像牲畜一般被驅趕。
他不知道他還能活多久,但是他不甘心就那麼死去,所以只要一有空,他就會將自己的事情寫在日記本里,他不願忘記。儘管知道,總有一天他也會忘記自己的語言,成爲和他們一樣的野獸,但是他的願望還是唯一的,活下去。
他心中的掛念從未改變,而在看到冉浩謙等人時,他就有了大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