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有什麼問題嗎?”
紅葉真人道:“師伯難道想就此算了?”
那人道:“不就此算了又能怎的?姓方的已得張三丰真傳,且正當盛年,我餘下的日子是不可能打敗他了。”
紅葉真人想了想,道:“或許有一人可以讓師伯達成所願。”
那人冷笑道:“你說的這個人想必就是正天教的現任教主吧?”
紅葉真人道:“正是。”
那人哈哈一笑,道:“我不知道這獨孤九天有什麼本事,竟使得你甘心爲他賣命,他再強,只怕也比不上當年的獨孤驚天。獨孤驚天倘若還活着,我連他的面子都不賣,何況是他的徒子徒孫?”說到這,語氣一冷,道:“紅葉,我警告你,以後不要再來煩我。我的脾氣,你應該清楚。”說完,大步而去。
那怪物又抱起地上的受傷大物,與其他五隻大物跟了上去。
許久之後,只聽得一個青衣白鞋的漢子道:“主人,您的這個師伯好大的脾氣。”
紅葉真人冷笑道:“我若不是第一步就走錯了,豈會任他訓斥?”
話聲甫落,忽聽得遠處有人笑道:“紅葉兄,聽你的口氣,似乎不滿令師伯。既然如此,咱們何不一起找上令師伯,讓他給你道歉。”
隨着話聲,五道人影在遠方閃了幾閃,瞬時來到場上,從左至右,無一不是高手,分別是二相、瞿墨生、麥七郎、溫九娘、司徒寒鬆。說話的人,正是司徒寒鬆。
紅葉真人道:“司徒老弟的好意,貧道心領了。”
二相“嘿嘿”一笑,道:“紅葉兄,司徒老弟可不是在與你說笑。說真的,只要你開個口,我們就一起趕上去,鬥鬥你的這個師伯。我就不信他能高到哪裡去。”
紅葉真人見他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兒,忙道:“二相兄,此事萬萬不可。我這位師伯,劍法十分了得,他傷了各位,我心中自是惶恐,他若受了傷,我心裡也不安。先前,我之所以沒讓各位隨我一起來,爲的就是不想彼此起任何衝突。說實話,我這位師伯性格孤僻,不喜歡與人打交道,所以纔會一直隱居在神農架,與世隔絕。”
瞿墨生笑道:“看在紅葉兄的面子上,這件事就這麼算了。紅葉兄,之前聽你的語氣,令師伯與張三丰似有過節?不知他們是什麼時候結下的樑子?”
紅葉真人道:“此事就算瞿兄不問,我也會說的。我知道瞿兄當年與武林中的七個高手,被人稱爲南派八雄,你們曾與張三丰激戰過,但在此之前的數十年前,武林中曾舉行過一次比武大會,瞿兄想來也有所耳聞吧。”
瞿墨生點點頭,道:“這件事我知道,那個時候,我都尚未出世呢。”
紅葉真人道:“那次武林大會,產生了四大高手。排名第一的是張三丰,排名第二的是少林了空禪師,至於第三和第四,卻很難斷定,因爲當日比武時,這兩個人鬥了數千招,也分不出個高下來,人們也不好評定,這兩人就是銀龍劍客和金叉閻羅。那次武林大會,這四個人是出盡了風頭,但這並不代表其他人武功不行。我這位師伯,當時還不到三十歲,自以爲能夠拔得頭籌,誰料當時高手如雲,他敗在了張三丰劍下。他心中不服,苦練劍術十年,去找張三丰較量,熟料他這次敗得更慘,他以爲自己的劍術還未練到家,這次定下心來,一下子就浸淫了二十年的劍術。當他再次來到武當的時候,張三丰已經傳位給大弟子陳天相,不知所蹤。我這位師伯十分惱怒,連傷了二十多個武當道士,使得陳天相與他交手。那一戰,我不知道結果,我只知道我那師伯第二天下了武當山,在武林中連殺了十三個一流劍客,迫使張三丰現身。據我估計,我那師伯奈何不了陳天相,但又心裡不甘,纔會想出這麼一個引張三丰出來與他動手的辦法。結果可想而知,我這位師伯又敗在了張三丰手上,還被張三丰限定百年之內,不得出來傷人。他之所以隱居在神農架,與武當山相聚不遠,爲的就是百年後,能再同張三豐交手。時至今日,百年早過了,可我這位師伯卻始終沒有找武當的麻煩,我也覺得奇怪。”
司徒寒鬆笑道:“張三丰這一招可真高明,他是想百年之後,令師伯可能死了,就算不死,那時脾氣也沒了。”
紅葉真人點點頭,道:“司徒老弟說得一點沒錯,此前我還不知,但我這次見了師伯後,方纔明白。因爲姓方的一夥不識擡舉,不給教主面子,我就想給他一點厲害瞧瞧,心想這事決不能讓教主知道,又想我方高手如雲,但許多人都是姓方的見過的,難得找出一個生面孔。突然想到我這個師伯百年之期早滿,何不去試試尋找他的行蹤?到了神農架,且喜他還活着,我就將那姓方的說得多麼狂妄,多麼自大,誰都不放在眼裡。他聽了,無動於衷,我又說姓方的與張三丰有關係,算得上是他的弟子,他聽了,雖然有些心動,但也不想再出山,可見他此時的志氣都快被磨光了。最後,我冒着生命危險,用了激將法,他才肯出山來會會姓方的。可惜的是,他仍不是姓方的對手,不然,只要他打敗了姓方的,還怕姓方的到了京師,不乖乖聽教主的話嗎?”說完之後,面上露出擔憂之色。
司徒寒鬆豈能不知道他的心思,笑道:“紅葉兄,你是在擔心教主來日責怪?”
紅葉真人道:“我這次擅自做主,回去後,只怕要挨教主責罰。”
二相叫道:“紅葉兄,這怎能怪你?你也是爲教主盡心辦事,怪只怪你那師伯沒用。你放下心吧,這件事我們不會泄露出去的。”
紅葉真人道:“對於各位,我自然放心,但教主耳目衆多,我怕此事早晚會傳到教主耳中。再者說,這事難保姓方的一夥會說出來,與其到時惹得教主更加不高興,倒不如現在就回去向他請罪,我只想請各位幫我說些好話,他日若有用得着的地方,貧道一定竭盡全力。”
二相哈哈一笑,道:“這有何難?”
司徒寒鬆道:“是人都會犯錯,咱們既然能走到一塊,說明有緣,今後一起共事,理應互助纔是。今天你幫我,明天我幫你,再正常不過了。”
瞿墨生、麥七郎、溫九娘均是點點頭,也都表示同意。
這事說定之後,衆人便往東北方飛奔而去,十餘里之後,麥七郎忽然問道:“紅葉兄,令師伯之事,難道就這麼結束了?”
不等紅葉真人回答,司徒寒鬆發出一聲陰沉沉的怪笑,道:“麥兄,你還是揣摩不透教主的心思。教主要建立的,是曠古絕今之偉業,一旦聽說神農架有這麼一個高手,豈能任他逍遙?”
說話之間,這十個人宛如閃電似的,轉眼消失在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