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菩薩喝道:“朱笑白,你一”
吳青牛將手中的魚竿一幌,道:“你再多嘴,我真要對你不客氣了。”
南海菩薩忽覺一股勁風射來,“敢”字未說出口,人便離地而起,在半空施展
了十四種身法,這才避開了勁風,人呢,卻已經退到了自己隊伍前。吳青牛沒吃妖
魚的內丹前,自身武功就比南海菩薩高,吃了內丹後,那就更不用說了,哪怕他現
在的對手是南海如來,吳青牛也能與之抗衡。
正天教的人見了,全都露出嘲笑的表情,苟清泉道:“原來你這南海菩薩也不
是無敵的,這位前輩只動了一下魚竿,你就逃命似的飛退,真是令人失望得很。”
羊壇使者楊百勝笑道:“這怪不得人家,人家爲了保命,不得不如此做。”
猴壇使者侯朝宗道:“哎呀,原來他也會怕死,虧他還自稱什麼南海菩薩,我
看乾脆改名,叫做南海縮頭吧。”
朱笑白將手一舉,道:“兄弟們,咱們留點口德行不行?免得人家又說我們只
會說大話。”頓了一頓,道:“兩位教主死後,兩教頓時羣龍無首.好在本教及時
選了一個教主,終於沒有導致分裂。白蓮聖教就不同了,彭和尚自以爲是大師兄
想坐教主的位子,可是韓教主是什麼人?他雖然是老教主的二弟子,但也是老教主
的親子,試問這個教主的位子不由韓教主坐由誰坐?彭和尚眼見許多人都擁護韓教
主,便率領一批擁護他的人南下,開闢了白蓮南宗。可誰都明白,白蓮聖教的衣鉢
是白蓮北宗,是韓教主,彭和尚只是打着白蓮聖教的旗號行事而已。彭和尚廣收門
徒,與他的大徒弟周子旺在袁州突然起事,那時韓教主已經在暗中佈置好反元大
計,經彭和尚如此一鬧,驚動了元廷,韓教主的大計爲此而推遲了許多年。後來
元廷強徵十數萬百姓修築黃河堤壩,越發弄得民不聊生,韓教主乘勢而起,率衆反
元。起事的前幾日,韓教主抱着同爲一宗的信念,與彭和尚通了書信,約他一同起
事,可沒想到彭和尚一直隱忍不發,韓教主戰死後,他突然又起事了,目的就在於
等韓教主死後,他好來接管白蓮北宗,達到一統白蓮聖教的野心。可是,他忘記了
一個人,這個人就是白蓮聖教的大長老劉福通一”
忽聽有人冷笑道:“你放屁!”話聲剛落,一人鬼影一般從天而降,落在了南
海菩薩身前。
人羣中有人失聲叫道:“白蓮童子!”不錯,來人正是白蓮童子,只見他仍身
穿白衣,抱着尚方寶劍,臉上一片冷煞,看上去要殺人。
“姓朱的,你知道個屁,你知不知道你師父告訴你的,奪是謊言。”白蓮童子
冷聲道。
朱笑白想了想,道:“何以見得?”
白蓮童子道:“當年的事全都是劉福通一人在作怪,你師父得了劉福通的好
處,當然要爲他說話。劉福通這小子不但武功高,而且手段毒辣,城府極深,朱元
璋當年就是因爲看出這廝將來是個禍患,纔將他擊殺於瓜步的。”
此言一出,全場一片震驚。白蓮教大長老劉福通與小明王韓林兒是怎麼死的
武搖卜一直有個傳言,說是朱元璋派人暗害的,只因事關朝廷,武林中人不敢公然
說出來而已。現在白蓮童子親口道出,顯然這個傳言確實是真的。
白蓮童子冷哼了一聲,繼續說道:“朱笑白,有些事你恐怕還不知道吧。白蓮
聖教當年之所以那麼強大,全靠老教主和彭教主的功勞。彭教主雖然是老教主的大
弟子,但彭教主在入老教主門下之前,已經練了一身好武功,老教主常常誇讚彭教
主,說他不像自己的弟子,而是自己的幫手。老教主死的那一年,他劉福通還是個
十歲大的娃娃呢。老教主死後,彭教主本想一心輔佐韓教主,可韓教主身邊小人不
少,讒言不斷,彭教主一怒之下,不得不南下開創南宗。那一年,彭教主打算起
事,便事先約了韓教主,豈料有人從中作梗,破壞了大計。十數年後,韓教主率衆
起事,偏偏又有人從中作梗,害得韓教主戰死。而這兩次從中作梗之人與劉福通都
有關係。”
吳青牛聽到這,詫道:“不對啊,第一次起事的時候,劉福通恐怕也只是個十
七八歲的小夥子,他拿什麼壞事?再說他又爲什麼壞事?”
白蓮童子望了他一眼,道:“第一次壞事的人是他的師父,第二次纔是他。之
前逼彭教主南下的那些人,就是以劉福通的師父爲首的奸人。劉福通的師父一直妒
忌彭教主,巴刁謐彭教主死,當他接到彭教主的書信後,他瞞着韓教主,寫了一封
信給彭教主,要他如期起事。彭教主一時不察,上了他的大當,起事時,韓教主那
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可憐周師兄就這麼戰死了。第二次起事時,劉福通的師父已經
病死,劉福通繼承大長老之位,他在韓教主和彭教主來往的書信中做了手腳,讓彭
教主誤以爲是八月起事,當韓教主戰死的消息傳來後,彭教主才發覺有人在暗中搗
鬼,但那時已經晚了。韓教主一死,白蓮北宗當即爲劉福通所控制,他之所以要弄
手腳,無非是想害死韓教主,然後取而代之。韓教主雖有一子韓林兒,但因爲年紀
還小,又怎鬥得過劉福通?劉福通後來立韓林兒爲小明王,看上去韓林兒是皇帝
其實劉福通才是皇帝。過了幾年,白蓮北宗打不過元廷,損失慘重,劉福通與韓林
兒只得前去投奔朱元璋,朱元璋當時仍奉韓林兒爲盟主,但他怕劉福通一來,奪了
自己的權位,索性派大將廖永忠在瓜步將劉福通和韓林兒害死了。劉福通這個奸人
如此死法,也算報應了。”
吳青牛聽了以後,哈哈一笑,道:“你們南宗和北宗鬥來鬥去,到頭來還不是
一樣輸給了朱元璋?如今,出身南宗的朱聖使早已入了正天教,南宗可以說是灰飛
煙滅,你們北宗呢,彭和尚雖然還活着,但想來也不會自認是白蓮教的門徒了,不
然也不會改了名,叫做飛魚幫。現在你們是各爲其主,沒有任何關係,要動手的話
就請動手吧,不過,你們動手之前,得離開峨眉派。”
朱笑白道:“這個道理,朱某非常明白,因此,除非是他飛魚幫先出手,否
則,本教絕不會在峨眉派的地方上與他們交手。”
白蓮童子冷聲道:“是不是我來了,你正天教彝害怕了?如果害怕的話,趕快
離開這裡。”
驀地,場上忽然刮過一道輕風,轉眼之間,朱笑白身邊已多了個黑衣人。這黑
衣人從頭到腳都是黑的,面上蒙着黑布,周身一點生氣也沒有,看上去就像個“活
死人”。
方劍明見了這人,心頭一凜,暗道:“是他!”他雖然猜不出這人是誰,但這
是他第二次見過這人。來人就是獨孤九天到西域時,身邊所帶的那個黑衣蒙面人。
此人武功有多高,方劍明至今仍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