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啓四守護。
一個已經多年未被提起的稱號。然而,當年就是這四個人護着當時還是三王子的明德帝殺到了平清殿外,最後從五大監手中拿過了那一紙詔書。而四守護之首,列東方位青龍的那一位,卻是最後唯一一位做實“反叛”之名的天啓守護。當年的李心月,養劍七日後出關,一人一劍將十六名高手從自己府邸逼到了法場之前,最後獨戰四大監依然持劍不退,一柄心劍,直逼天子駕前。
那一日之後,白虎出走天啓,玄武和朱雀再也沒有回來,天啓四守護這個名字,再也沒有人提過。
“青龍。”蘭月侯望着雷無桀手中的那柄心劍,“你是李心月的什麼人?”
“家父雷夢殺,家母李心月,家姐李寒衣。”雷無桀答道。
蘭月侯手微微觸在了刀柄之上:“都是響噹噹的名字,卻不知小兄弟叫什麼?可也是這般有名?”
“我叫雷無桀,無法無天的無,桀驁不馴的桀驁。”雷無桀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鋒芒,“雷家堡的雷!”
“好。”蘭月侯點了點頭,手握住了刀柄,“我當年有幸見過夢殺兄,的確該生出如此大好男兒。”
葉若依注意到了蘭月侯的動作,她知道蘭月侯雖然甚少出手,但卻一直被傳是蕭氏皇族的第一高手,以如今的雷無桀,就算氣勢再足,也並不是他的對手,急忙出口說道:“無桀,我們不過是想看一下蕭瑟的傷勢罷了。有什麼事等蕭瑟醒了再從長計議。”
雷無桀搖頭,語氣決然:“如果只是一個人到了也就罷了,如今天啓城的蘭月侯和中軍大將軍都到了此處,那麼他們都不想晚於對方,現在就是最快的時機。都是虎狼一樣的角色,談什麼從長計議。”
無心和謝宣在門外相視一眼,這兩個現在無事一身輕的人都笑了笑,謝宣搖頭:“看來這《晚來雪》還是沒有看啊。”
葉嘯鷹也開口了:“賢侄還請讓開,你是頭兒的兒子,我自然會護你周全,不讓別人傷你。但裡面之人身份特殊,我也是一定要帶走的。”
蘭月侯冷笑:“大將軍要忤逆陛下的旨意嗎?”
葉嘯鷹皺眉道:“陛下的旨意,這麼說蘭月侯身上帶着陛下的聖旨,還請讓嘯鷹一閱!”
蘭月侯瞳孔驀然縮緊:“葉嘯鷹,你好大的膽子。”
葉嘯鷹大笑道:“世人喚我人屠,你覺得我的膽子夠不夠大?”
“那就如這個小兄弟所言,看誰的速度夠快吧。”蘭月侯不再理會葉嘯鷹,而是轉過身往雷無桀的方向踏了一步。
插在地上的心劍振鳴不斷。
雷無桀手心開始冒汗,在蘭月侯踏出那一步的瞬間,他感覺到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氣勢壓了過來。
葉嘯鷹也拔出了自己的雙刀,心道:若此時與蘭月侯對陣,必定兩敗俱傷。只能等蘭月侯越過這雷無桀後,再出手漁翁得利,只是萬萬不能讓蘭月侯傷了頭兒的兒子。
蘭月侯又往前踏了一步,手已經把刀拔出了一半。
卻有一襲黑衣瞬間從他身邊掠過!
蘭月侯驚覺,身子微微一側,一掌向那人拍去,那人身子一偏躲了過去,右手輕輕一推,將蘭月侯拔了一半的刀給按了回去。蘭月侯再一掌打去,那人卻已經急退幾步,掠到了那柄心劍,站在了雷無桀的身邊。
“大師兄。”雷無桀喜道。
“這位小兄弟又是誰?”蘭月侯與他對決了一回合,知道此人雖然看着年紀不大,卻已有極爲深厚的修爲。
“玄武。”唐蓮立住了身,緩緩說道,“天使四守護,列北方位。”
另有一手持銀色長槍的女子躍到了他們的身邊,她撓了撓頭:“我不是什麼守護,無桀師弟,我能不能站在這裡?”
“當然能,當然能。”看到給自己撐腰的師兄和師姐都來了,雷無桀頓時喜笑顏開。
蘭月侯眉頭微微皺着,轉頭與葉嘯鷹相視一眼。
玄武位,天啓北方守護是誰,他們自然很清楚。與李心月不同,這個人可活得好好的,而這個人有多難對付,他們比誰都要更清楚。
“你是唐憐月的弟子?”蘭月侯回頭問道。
“唐門唐憐月、雪月城百里東君座下弟子,唐蓮。”唐蓮抱拳躬身,禮數一點不落,“見過蘭月侯。”
“來頭可真是不小呢?”蘭月侯冷哼道,“連百里東君的名號都拿出來了。”
“那再加一個我吧。”無心笑着走了過去,然而那柄心劍卻只是在瞬間搖晃了一下,就立刻安靜了下來,似乎對他也並沒有敵意,“當日你們也是這般攔在我面前,那麼今日,就換我,站在你們面前。”
“小和尚。”雷無桀輕聲喚道。
“叫宗主。”無心轉過身,一身白衣僧袍飛揚。
蘭月侯卻說道:“倒是把你忘了,你不要以爲我看不穿你的身份。爲了我們蕭氏皇族的尊嚴,我不說出你背後那個人是誰,但你也最好不要再插手了。”
“你錯了。”無心搖頭,微笑,“我背後無人。我是個和尚,身後只有佛陀。”
“好!”蘭月侯終於拔出了手中的那把長的過分的刀,“少年人此般的英氣,我也是多年未曾見到了。但裡面那人,我受人所託,要將他帶回天啓,我做了許諾的。”
“心劍!”雷無桀突然怒喝一聲,那柄插在地上的心劍拔地而起,落在了他的手中。
一觸即發!
“住手!”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他們,只見原本仍在牀邊爲蕭瑟扎針的華錦跑了過來,推開了攔在面前的雷無桀等人,站在了兩撥人之劍,叉着腰怒道,“我的病人還沒有痊癒,你們就來搶人。好,你們搶啊,搶啊。搶走了拉倒,你信不信,走三天就能給你死在路上?”
“那就把你也一併搶走吧。”蘭月侯瞬間收起了一身殺意,笑着對這個氣急敗壞的小姑娘說道。
“把我搶走也沒用。”華錦忽然有些垂頭喪氣,“我治不好。”
“什麼!”在場衆人全都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