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蓉剛轉過身要進校門又轉回來對林輝說。謝謝!林輝說。謝什麼,這點小事還要你謝,你不知道朋友之間不言謝嗎!你存心讓我內疚是不。莫蓉幽幽道。“可惜我們不是朋友。”還沒等林輝回過神來失落,莫蓉又及時補了一句。“不過,如果你沒意見,明天開始我們便做朋友。”林輝道。“下次麻煩你一次說過,這種事咱不帶玩過山車的。”莫蓉笑笑沒說話,徑直走進校園。
林輝望着莫蓉消失的身影,悵然若失。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點過二十分。林輝說的T8路車最後一班是在十點開,現在只能祈禱運氣好些碰上一輛晚歸的TAXI。林輝深吸一口氣,他像似聞到春味道,想是春天真的要到來了。
晚上接到於亮的電話,是在快過十二點打來的,那時他剛躺到牀上,似睡非睡間猛的被電話吵醒,不一會便聽到奶奶叫他。他突然有種夢寐以求的喜樂。不過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於亮,他似乎看到站在電話機那邊的是莫蓉的身影。林輝快步走到電話機前拿起電話,喂了一聲後!發現自己再找不出要說的話來,彼端也是窒息般的沉默。
“還好吧!”於亮說。
“還好!你呢!”林輝說。
“我也好!不過現在在哪卻說不清,這裡應該是南方的一個小城,因爲這裡有着南方纔特有的潮溼的味道。今天早晨纔到的這裡,一下子便喜歡上這座有着古老傳統和現代氣息完美融合的南方城市,沿着古老沉舊的青石路遊蕩,路兩旁不時有厚重淳樸的漁民望着你傻笑,這裡的漁民和我們那裡的漁民不太一樣。因爲他們更簡單,笑容都不吝嗇。”於亮說。
“是吧!喜歡就多呆一段時間。”林輝說。
於亮笑了笑說。“應該是吧!至少能讓人不至於心情煩躁,我想我能有勇氣而且心平氣和的打這個電話,多半是因爲受到這裡的環境的影響。不過,我不會在裡呆久的。再好的地方也有它的不足之處,我怕到時候被我看到這些缺點後會失望。”
“你既然知道這些,爲什麼不適着去接受呢!要知道,你越是刻意的躲避一樣東西,失望的地方也就會越多!林輝說。
“躲避能讓我暫時得到安全。”於亮說。
“只是暫時!”林輝說。
“我只想走穩如今腳的路。”於亮說。
“你不覺得如果你媽媽知道,也不想你這樣!”林輝說。
電話那邊又是一陣的笑聲,笑聲過後說。“這一切不過是媽媽跟我開的一個真實的玩笑,只是玩笑!從那天上車決定要陪着她時,我便知道她不會怪我。
她孤單了一輩子,如果不是她以這種直接的方式告訴我,我一生也不可能知道。她愛我時,可以隱藏住自己的孤獨,我既然明白了。便沒理由讓她再孤獨下去。”
“你這是在飄,隨時會被風吹走的。”林輝說。
“沒根的人,飄不飄自己說的不起作用。”於亮說。
“葉欣喜歡你。”林輝緩了下口氣,輕聲說。
“葉欣對我只是一種情感的依賴,你應該相信不單對我,對你也有,你比我更適合她,她是個好女孩。”於亮說。
“你變的讓人恐懼。”林輝說。
“就算我變成惡魔,對你們也不會有什麼惡意。”於亮說。
“我聽到個故事!說以前有個人活着的時候總覺得自己的生命就像火柴一樣短暫,於是他告訴自己既然生命如此之短,不如活着時就開心點。但他又是一無所有,他想了個辦法,既然沒有便把想要的幻想出來,餓了,就幻想面前有一塊麪包。冷了,就幻想面前有個火爐。你知道那傢伙最後竟然活了一百多歲還沒死。我想說的是,你至少比那個愛幻想的人富有,如果你願意,你也可以把生活過的豐富起來!”林輝說。
“那人還真有意思。”於亮笑着說。
“你回來,我們三個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對着大海呼喚海子。”林輝說。
“你知道嗎!人是不能在一條表面平靜的大海里暢遊的。因爲它下面早已暗流涌動,你越是無憂無慮,暗流來的越迅猛。就如人最好不要知道生命脆弱不堪。因爲你已經得到過它的施捨,你對它懷着感激之情,就在你想要回報它時,突然發現一切都是假的。你被欺騙了,那麼你所有愛會立刻轉化成恨。而且所有的恨都比愛要持久。我媽曾不止一次的跟我說過於健好。寧願相信是真的,可如今有個聲音在不停的跟我說,一切都是假的。或許她說的是真的,但她不知道她也是受騙者,她可以善良的去相信,我不能,因爲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也或許他愛過她,至少在他選擇娶她的時候是這樣的,要是這樣,我只能說,我看到的只是個短暫的愛情故事,人心易變,世事無常,就像煙火繁華過後的淒涼,可惜繁華的太過匆匆。一切關於永恆的傳說,到頭來只是個傳說。我不想再從任何人那裡索取什麼,因爲我還不起。”於亮說。
“別人既然肯施捨給你,必然是從你那裡得到他想要的,你們互不拖欠。你應該放下你身上所揹負的不健全的思想。那不屬於你。”林輝說。
“如果我告訴你現在過的真的很好呢!我選擇的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覺得自己想幹嘛就
去幹嘛,看到喜歡的就駐足多看上一眼,我沒有恨的人,我覺得這個世界不管如何都不至於讓我去恨它,而且我懂得人是和失望作伴,所以我儘量不讓自己以後會覺得遺憾!自由起來像只鳥,我自願做了一隻掉隊的鳥,因爲我不能跟着它們所設定的路線去飛,它們享受春的馨香,我留戀雪花的飄逸。”於亮說。
“你不覺得那隻鳥很傻嗎!雪花固然美麗,如果命都沒了,那雪花在美它也看不到的。”林輝說。
“或許那隻鳥神經錯亂,不正常吧!”於亮說。
“人呢!”林輝說。
“人……可能也是吧!我只知道,這個世界上正常的人太多了,相比起來不正常的人也就少之又少,在正常人的眼中,稍稍做了一件不正常事的正常人也就成了不正常人。而在不正常人的眼裡,做了一百件不正常事的正常人還是正常人。不正常的人做正常的事太累,我覺得我能輕鬆做不正常的事,幹嘛非要選擇做累死累活的正常事呢!而且即使做了也不知道有何意義。”於亮說。
“那你有要做回正常人的打算嗎?”林輝說。
“或許有吧!”於亮說。
“我們等着你,一直等。”林輝說。
“會的。”於亮說。
“葉欣是個好女孩。”林輝說。
於亮已經掛斷電話,林輝愣了一刻,然後轉身回房。他和於亮的對話並沒使他快樂反到徒添落寞。他覺得這一切太假了,像無聲的話劇一樣,但偏巧那話劇演的卻是他的故事。
林輝躺在牀上,腦子昏沉沉的,像被人蒙了一層黑布。他雙手移到太陽穴的位置,用力的揉了揉,又努力想讓自己清醒起來,但越是努力越沉得混亂。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他又夢到那個懸崖上的女孩。那女孩背對着他,坐做懸崖上,雙腿搭在懸崖下。手裡不知拿着什麼東西,專心的底着頭看着手裡的東西。林輝叫她,覺得自己聲音用的很大,但又像似連自己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他想朝她走過去,發現自己竟然不受自己控制。他在夢裡掙扎,直到被牀頭擱着的鬧鐘吵醒。摸索到鬧鐘後,直接啪的一聲仍到地上。
“看看幾點了,還不起來,你今天不打算去學校啊!”奶奶說。
“我覺的頭有些疼,可能是昨晚睡的太晚,奶奶幫我請半天假,說我病了。”林輝說。
林輝躺了整整一個上午,滿腦子都是於亮和莫蓉交疊的影子。奶奶來過一次,送了一瓶熱好的早餐奶。午飯在家吃過後,他根本沒想到要去學校,出了門,全憑意識的操控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