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最終還是沒有狠下心來離開酒店,扭扭捏捏的也算是住下來了。
不過讓陳雅留下來的,不是顧翰林的哪一句話,而是顧翰林所流露出來的那種情義。
顧翰林是看着陳雅的眼睛,說出那一番挽留的話的,當時顧翰林的眸子裡閃爍的火焰,陳雅幾乎以爲自己會被燒成灰燼。陳雅跟顧翰林相處也有段時間了,對這個人也算是比較瞭解了,但還真沒有見到過顧翰林的情緒表達的如此強烈。
所以陳雅一下子就被驚到了,這人心若是被打動了,就再難站在客觀的立場上。
等到顧翰林聽話地鑽進浴室去洗澡的時候,陳雅得空坐下來,等稍微冷靜下來,一思考,一回憶,陳雅就感覺,也許剛纔顧翰林眸子裡的那種強烈的火焰,並不是單純的眷戀,還有男人的慾念。
不過陳雅本來就心有所屬,她是喜歡、感激、甚至有一點點崇拜顧翰林的,再加上剛纔又被打動了芳心。所以,哪怕現在陳雅冷靜下來,可是也已經回不到客觀理智的立場上去了。
說的難聽點兒,剛纔就算是顧翰林奮不顧身地強行上了她,陳雅頂多也就是痛罵顧翰林一頓,生一陣子的悶氣,只要顧翰林能耐心地繼續追求,遲早陳雅還是會乖乖地回來。
這就是女人。
所以關鍵的一點是,女人的心裡是不是有你。傾心於你的話,不管你做出多麼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女人也會覺得你勇猛又可愛。相反,如果女人的心裡沒有你,於你並不傾心,那麼你就算是把自己給解剖了,把一顆真心拿出來獻給心愛的女人,人家還是會不屑一顧……或許還會丟在地上踩上一腳也說不定。
要不怎麼說,女人的心,海底針呢,有時候女人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男人就更別說了。
張愛玲曾經說過一句話,說通往女人心靈的捷徑,是yīn_dào,這句話算是道盡了女人的生理心理特點了。
顧翰林不知道這麼許多的內情和道理,見到陳雅同意留宿下來,立馬喜滋滋地遵命去洗澡了,完全沒有考慮那麼多。其實很多時候都是這樣,男人更像是遵從本能的動物,簡單直接。這一點上於婷婷的理解是比較準確的——男人的邏輯就是,既然你愛我,那就直接給我吧,別讓我多費勁兒。
陳雅則是走進了女生通常都會犯的毛病——優柔寡斷,猶猶豫豫,直到男人追的不耐煩了,強行的把好事兒給辦了……得,這下女人算是找到主心骨了,不用再犯選擇困難症了。
當浴室裡激烈的水響停止的時候,陳雅陡然間清醒過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坐在牀邊走神兒好久了。
陳雅下意識地扭頭去看牀頭櫃上精緻的座鐘——他們倆送完客人,開好了房間,陳雅坐到牀頭開始走神兒之前,是晚上十一點二十一分,而現在的時間,則是晚上十一點二十四分……還不到。
我去呢,這臭傢伙得有多着急啊……陳雅頓時滿臉羞紅,哭笑不得。
但是隨之而來得,則是發自內心的那種緊張,高度的緊張,渾身上下的寒毛都激靈起來的那種緊張。因爲冥冥中,陳雅彷彿意識到了,當自己猶豫着沒有狠下心馬上離開,而是選擇了留下來時,某些事情,也許今晚,就會在這個房間裡……發生了。
心裡這麼一想,陳雅頓時更加緊張了。
這時“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陳雅慌亂地收拾心神,扭頭看向門口,然後頓時瞠目結舌……顧翰林這貨竟然洗完澡以後都沒穿衣服就跑出來了。
“我忘記了沒有換洗衣服,所以就直接出來了,額,那個,我記得前臺說過,臥室的衣櫃裡有睡袍。”顧翰林結結巴巴地說着,整個人卻徑直朝陳雅走來,兩眼直勾勾地看着陳雅,渾身精壯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你出去,不要過來。”陳雅慌亂地往後退,兩隻白生生的小手死死地捂着雙眼,根本不敢去看顧翰林精壯的軀體。
但是,在陳雅的腦海裡,那肌肉發達的強壯,還有那擎天柱一般的粗獷彪悍,卻深深地鐫刻在她的腦海當中——該死的,不是說黑人的最大嗎?不是說華夏男人的一般只有……怎麼顧翰林的這麼牛?
種種疑問,重重慌亂,陳雅已經徹底亂了,一直退到牀頭,粉背裝到了牆壁,陳雅才陡然一震,醒悟過來自己不應該退卻,這樣子只會刺激顧翰林野獸的本能。
可是陳雅還是醒悟的晚了,沒等她開口呵斥顧翰林,顧翰林已經一下子撲了上來。
陳雅拼死反抗……
顧翰林力大無窮,迅速佔據了絕對的主動……
當敵人的武裝都被強行卸去的時候,侵略者兵臨城下的時候,顧翰林在陳雅的耳邊,認真地說道:“陳雅,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我願意把我的一切,都與你分享,包括生命。”
說到這裡時,顧翰林在心裡默默地補充了一句:“除了我異能的秘密。”
陳雅頓時一震,停了下來,兩眼直勾勾地盯着顧翰林。
顧翰林也兩眼直視着陳雅,侵略者緩緩進城,顧翰林低聲說道:“相信我,我會對你負責任的,一輩子。”
聽到這句承諾,陳雅終於放棄了所有的抵抗……雖然她的抵抗對於顧翰林的力大無窮來說,幾近於無,但是這是一種態度。
看到陳雅有了馴服的樣子,顧翰林頓時大喜,輕車急進,一往無前。
一夜春風化雨,百鍊鋼成繞指柔。
……
第二天清晨,燦爛的陽光透過窗簾,照耀在陳雅的眼簾,將她從深沉甜美的夢裡喚醒。
陳雅睜開眼睛以後,又恍惚了一下,纔回想起來,他們的房間在北面,並不朝陽,本應是沒有這麼好的陽光的。但是當燦爛的陽光灑在石狗湖上的時候,那波光粼粼的湖水會將燦爛的陽光,通通反射到房間裡的天花板上,這些細碎的金光輕鬆地穿過窗簾,灑滿天花板,然後又從天花板上滿溢下來,灑滿她的眉眼。
明媚而又不耀眼,令人賞心悅目的恰到好處的燦爛,陳雅覺得心情愉悅極了。
不經意間,陳雅回憶起昨夜的事情,頓時俏臉血紅一片,剛要動彈一下,頓覺下面刺痛不止,她只能老老實實地保持不動,同時心中暗罵顧翰林禽獸。
被陳雅罵做禽獸的那個傢伙,貌似睡的很踏實,打着幸福的小鼾,堅實的胸膛輕緩地一起一伏,強壯的臂膀充作她的枕頭,順便摟着她,而她就像小貓一樣偎依在這個強壯男人的懷裡,兩個人親密無間地貼在一起,相互糾纏,相互依偎……這也是她最近幾個月以來睡的最沉最好的一次,甚至還做了一個甜甜的美夢。
在那個甜甜的美夢裡,陳雅夢見自己披上了潔白的婚紗,兩個萌萌可愛的花童一邊撒着花,一邊引領着她,緩緩穿過由九千九百九十九朵各色玫瑰紮成的拱門,帶着沁人心脾的芳香,繼續穿過寬闊整齊的草坪,在幾百個親朋好友的鼓掌歡呼聲中,被父親牽着走上禮臺。
然後父親莊嚴地將她的纖纖素手,交予顧翰林的手中,用嚴厲的眼神警告那個臭小子,一定要善待自己最親愛的女兒。而陳雅自己則低着頭,抿着小嘴兒淺淺地笑着,用眼角的餘光打量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夢裡的顧翰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帥氣又莊重,臉上卻帶着壞壞的笑容,朝她眨了眨眼,然後變戲法地取出一枚巨大的鑽戒,輕輕地戴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後單膝下跪,低下頭,輕輕地吻在自己的手背。
牧師在低低地吟頌着,聽不懂的語言帶着謎一樣的韻律,和不遠處的樂隊正在演奏的旋律隱隱相和,穿梭在親朋好友的高聲祝福中,陳雅感覺幸福一點一滴地在心中累積,然後九十九隻潔白的鴿子從禮臺後飛起,如同雲彩一般圍繞着他們飛過兩圈,然後咕咕叫着飛上高空,展翅而去。
顧翰林不知何時站了起來,用力地樓主了陳雅,陳雅頓時清晰無比地感受到了顧翰林的強壯,是那麼真實的感覺,一如昨夜的瘋狂。
“醒了?昨夜睡的好嗎?要不要再睡一會兒?”顧翰林低沉的聲音從耳畔傳來,把沉浸在美夢裡的陳雅給嚇了一大跳。
一瞬間,陳雅醒了過來,這才發現,原來剛纔也是夢境的一部分,現在她才真正的清醒過來,因爲顧翰林也醒了,正炯炯有神地看着她。
感覺到某個東西也在甦醒,陳雅頓時俏臉血紅,擡手就掐了顧翰林一下,小聲啐道:“魂淡啊,不知道輕一點兒嗎?我快要死了知道嗎?”
顧翰林嘿嘿笑着,帶着說不出來的得意和滿足,靜靜地傾聽着陳雅沙啞的嗓音在抱怨,君子動手不動口。
“早安。”顧翰林輕輕地吻在陳雅光潔的額頭上,又重複了一句:“早安,親愛的。”
“恩……下次記得說早晨,我不喜歡早安,我喜歡說早晨。”陳雅的心頓時被幸福填滿了,那些抱怨也更像是一個女孩子變成少婦的撒嬌,而不是真的怨恨。陳雅說話間都帶着說不出的柔情和滿足。
“早晨,親愛的,早晨。”顧翰林果斷改口,重複了一遍早安的祝福。
“不要亂來了,討厭的傢伙……我,我訂了今天去魔都的車票,上午十點的。”陳雅按住了顧翰林不老實的手,紅着臉小聲說道:“你再睡一會兒吧,我要走了。”
“這就要走?”顧翰林頓時驚訝的坐了起來,怒道:“太不像話了,都到臨走了才告訴我,不行,一定要重重的懲罰你。”
“老爺饒命啊。”陳雅的眼睛都要滴出水來了,嫵媚地叫了一聲,兩條粉臂卻自然而然地摟住了顧翰林的脖子。
波光粼粼,還在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