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先前在拜劍山莊見識過筱筱的身手,藍破天退到旁邊,樂得見她和飛虎槓上。

“這個人都快病死了,你們這樣咄咄相逼,他要是兩腿一蹬,對誰都沒有好處。”看了看眼前兩位幫派大佬,筱筱將兵器隱入袖中,“二位,不如暫時請回,待他病好些了再來。”

“你也說他病得快死了,誰知道下次來,他是死是活?”飛虎雖然忌憚她的功夫,可要他輕易離開,倒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藍破天見飛虎不讓步,自然也不會離開。一時間,三方人馬陷入僵局。

“韓老爺!”一聲驚呼之後,一抹綠色的身影衝了過來。“你沒事吧,韓老爺?”

衆人回頭一看,竟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而這個人,筱筱他們是認得的。她正是在鎮外山崖上採藥的那名女子。

韓彬顫巍巍地站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知道,你們都是爲了寶藏,我……哇……”

話未說完,鮮血奪口而出,人也軟綿綿地歪倒在椅子上。

那女子急忙爲他把脈,回頭對衆人道:“韓老爺是我的病人,他現在很虛弱,需要靜養,請你們馬上離開。”

藍破天和飛虎對視了一眼,卻誰也沒有挪步的意思。

旁邊一個嘍囉,乘機想要挾持那女子以示威脅。不過,被鐵手及時發現大聲示警。

那女子竟從腰間摸出兩枚銀針,飛快地將一枚刺進嘍囉臂彎的尺澤穴,趁他愣神之際,將另一枚逼近他的頸間,厲聲道:“你要是再動一下,我立刻讓你全身癱瘓。”

這個女人不簡單。筱筱近距離看着她完成一系列的動作,速度之快,認穴之準,沒有半點猶豫,那刁鑽狠利的勁兒,不亞於一個武功高手。

“好,我就等你兩天,兩天之後,我一定會再來。”

見韓彬確實虛弱的厲害,而這個女子也不是個善茬兒,同時,還有無情等人介入。藍破天知道今天這事情不好辦,只好先行帶着手下離開。

飛虎見藍天幫的人走了,自己留下也得不到好處,也帶着自己的人走了。

經過打聽,筱筱幾人知道了這名女子叫桑芷妍,是韓彬的醫師。之前在鎮外相遇,她就是在爲韓彬採藥。

可令人費解的是,她醫治韓彬數月,竟然還未找到病因。這,確實有點兒……

無情在那兒冷嘲熱諷,弄得人家一副憋悶的小模樣兒。善良如她,本該以一顆寬厚的心,給予同情和安慰的。可是,她卻躲在鐵手背後捂着嘴笑了老半天。

“不知姑娘是否有高見,不妨說出來聽聽,也讓芷妍學習一二。”

捂着嘴望天,此時筱筱臉上笑意全無,她突然想起了那句名言:“做人要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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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着面帶微笑的桑芷妍“嘿嘿”一笑,筱筱搖頭道:“桑姑娘說笑了,我又不是大夫,怎麼會有什麼高見嘛。”

“雲姑娘不要客氣,但說無妨。”

明明就氣得要炸了,還裝出一副不恥下問的樣子,不就是想要看她出糗麼?哼哼!今兒個她還就不能讓人如願!

雖說從未給人看病診脈過,可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跟在小姨身邊這麼多年,她要真的連一兩分的皮毛都沒學到,就對不起上輩子十幾年來的寒窗苦讀了。

仔細地替韓彬診過脈,再加上自己詳盡的情報,筱筱對他的病,已猜了個七七八八。

見她露出笑顏,無情知道,她心中已有把握,放心地靠到椅背上,等着聽她絮叨。

“韓老爺,請問您是否覺得渾身乏力,還經常會頭痛、胸悶?”

“是。”

中了!再來。

“有沒有覺得心情不暢,老是想發火,罵人,甚至想打人?”

韓彬點點頭,有些驚訝地看着她:“有,有。”

又中了!

“睡不好覺,不想吃東西……”

對於筱筱說所的一切,韓彬都點頭承認。多年來,他看了多少醫師、大夫,沒有一個像筱筱這樣,能把自己的病症說得如此詳細準確。

看到自己猜的全中,筱筱不由問出最後一個問題:“請恕我直言,韓老爺是不是對某個人,或者某件事一直耿耿於懷?”

韓彬長長地嘆了口氣,顫聲說:“是……是我的夫人,當初,是我對不起她……”

說着,他情緒變得激動,一口氣沒順,就急促地咳了起來。

筱筱也不敢再刺激他,若他這時候兩腿一蹬,估計無情非把她射成刺蝟不可。等他躺下休息之後,幾個人也退了出來,都看着筱筱,等她說出最後的答案。

“如果我沒判斷錯,他得的應該是抑鬱憂思症。”掃了幾人一眼,她又接着說:“這是心病,非藥石所能治癒。心病終歸還得心藥醫。”

十三裝夠了,她留下一聲嘆息,翩然的消失在衆人視線之內。

肚子好餓,出門找吃的去!

找了家乾淨的飯館,筱筱選了個安靜的臨窗的位置坐下。

剛點了兩個菜,就聽到門口攬客的小二又急又氣地嚷嚷起來:“去去去,要飯到後門兒等着去!你在這兒杵着,不耽誤我們做生意嘛?快走快走!”

這會兒雖然已經過了吃午飯的正點,可是,館子裡也還稀稀拉拉坐着三四桌客人。大家聽到嚷嚷,都對着門口指指點點,不時小聲嘀咕幾句。

那叫花子卻像着了魔似的,不管小二怎麼攔怎麼說,他就是要進來。

筱筱擡眼看了看那叫花子,四十歲左右,皮膚黝黑,渾身上下又髒又破,已經看不出是什麼色兒了。他腰上掛了六個小布袋子,看樣子在幫中也是有些輩份的人。

而這時,那叫花子剛好擡頭,看到筱筱正打量他呢,忙指着她叫道:“我是來找人的。坐在窗邊那姑娘是我親戚。”

你妹的親戚!

感受着周圍炯炯有神的注目禮,筱筱朝小二招招手,慢悠悠地說道:“小二哥,你讓他進來吧。他是我那不爭氣的侄兒,想不到,今天會在這裡遇到。”

叫花子嘴角一抽,好嘛,正事還沒說,就讓人給降了一輩。

小二遲疑地讓開身,叫花子幾步走到筱筱面前,頓了頓,才喊了聲:“小姑。”

“乖!”她應得倒是順口,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坐吧。”

讓小二加了碗筷,又添了兩個菜。筱筱喝了口茶,才說道:“想不到你竟過得這麼淒涼,要乞討度日。你娘若是知道了,準會傷心死了。”

小丫頭片子,你就得瑟吧。反正今天是我有事相求,只得認栽。侄子就侄子,就算是喊我孫子,不也得應她一聲嗎。

“說吧,找小姑有什麼事兒?”

看了看周圍,叫花子往她身邊挪了挪,小聲道:“找個人。”

筱筱斜着眼瞅了瞅他,勾起嘴角也小聲道:“既然閣下認得我,那就該知道蕭家的規矩。找人起價一千兩,訂金五百,若身份特殊,價格翻番,上不封頂。無論是否找到,訂金不退。”

“雲姑娘,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一個叫花子,就算把我賣了,也值不了一千兩不是。”

“沒錢,那就免談。”

說着,菜上來了。筱筱從竹筒裡拿了雙筷子,說:“吃吧,小姑雖然幫不了你,不過一頓飯還是請得起的。”

“姑娘先別急,你看看我手裡的東西,再決定也不遲。”

瞥了眼他手裡的小包,被掀開的一角里有什麼東西在閃閃發光,閃得筱筱的雙眼也跟着“唰”地一亮。雖然,她立馬又恢復了平靜,可剛纔的神情還是被對方看得清清楚楚。

夾了一筷子菜慢慢送到嘴裡,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這樣……不太好吧,要是壞了規矩,我回去也不好交代。”

“姑娘說笑了。當年峨眉不也是用一套劍法,換了一個消息嗎?”說着,叫花子把小包塞到筱筱手裡:“這東西,可不比劍法差呀,還望姑娘通融一二。”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聽他道出當年的事,筱筱不禁挑眉:“到底是什麼人吶?”

東西進了她的口袋,以後有誰要讓她再拿出來,做夢!

“這人的身份,現在不便說,還望姑娘包涵。”叫花子搖了搖頭,把凳子又挪了回去:“不過,這買賣您虧不了。”

乜了他一眼,筱筱勾起嘴角笑道:“你倒是挺狡猾。”

讓小二拿來了紙筆,筱筱寫了幾個字,用隨身的印章沾上硃砂,在落款上輕輕摁了一下,說道:“照着這個地址去找,你表哥會收留你的。”

“唉,謝謝小姑。”接過疊好的紙,連忙揣到懷裡,叫花子起身就要走。

“以後勤快點兒,安頓好了之後,別忘了回家看你娘。”端起長輩的架勢,筱筱不忘叮囑他幾句。演戲嘛,就得演得像才行。

都走到門邊上的叫花子,聽她這麼說,連忙回過身應了一句。看到她笑得狡黠,也只能在心底嘆氣:這能怨誰?還不是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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