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葉雲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捂着肚子、笑彎了腰、甚至喘不上氣來,好像聽到了世上最好笑最好笑的笑話。
包括我在內,大家都驚訝地看着葉雲,完全不知他爲什麼突然發笑。
“哈哈哈……哈哈哈……”葉雲笑了半天,才斷斷續續地說:“既然這樣……那以後不要吃飯啦,反正遲早要拉出去……也不要洗澡啦,反正遲早會髒……還有啊,活着幹嘛?遲早要死的嘛……”
這幾句簡簡單單的話,從葉雲嘴裡說出來卻是喜感十足,大家都跟着笑了起來。只是有人哈哈大笑,有人會心一笑,但是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愉快的表情。
我也跟着笑了起來,沒想到中午還在困擾我的問題,被葉雲這麼簡簡單單輕輕鬆鬆的就化解了。
葉雲收斂了笑容,坐直了身體,大家都安靜下來。
“打不打?”葉雲輕飄飄地問道。
“打!”衆人的呼聲山呼海嘯,幾乎要把飯店的頂棚震塌。
葉雲看了看我,臉上露出笑容,我也衝他露出微笑。
這天晚上,大家都喝了不少,後來是唱着歌回到宿舍的。
我也喝了不少,暈暈乎乎的,卻不肯睡覺,一直拉着葉雲聊天,最後怎麼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上課,想到一會兒就能去食堂毆打老肥他們,就激動的不停嘿嘿直笑,臉色都跟着潮紅髮燙。
馮新雅轉過頭來:“不就葉雲回來了,你至於高興成這樣嘛?”
我收斂了笑容:“喂,你不知道別瞎說啊。”
葉雲又笑得彎下了腰。
過了一會兒,我的手機微微震動,打開看了一下,果然是王峰發來的,通知我已經把老肥他們四人叫到食堂二樓了。
對保衛科科長來說,這實在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我和葉雲說了一下,葉雲立馬拿出手機羣發短信。
我倆出了教室,站在教學樓底下等人。
不一會兒,大家就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出來了。
都沒拿傢伙,因爲這麼多人,對付老肥他們四人絕對綽綽有餘了。
人齊了以後,我們從小路繞到食堂門口,然後快速奔向二樓。
到了二樓門口,正看見老肥他們站在中央左右四望,似乎還在奇怪王峰爲什麼叫他們過來這裡。
我帶着人衝了過去,老肥他們也發現了我,立刻如同驚弓之鳥般跑了起來。
但是食堂只有一個大門,他們根本無路可逃,就算跑到頭也得再返回來。
他們很快跑到了頭,看着確實是沒路了,纔回過頭來迎着我們。
不過他們四個也確實夠猛,都這時候了也沒打算放棄,竟然各自從餐桌上拆了個凳子下來對着我們。
食堂裡面正做飯呢,大廚們一看這個情況,都擠在櫃檯那邊看熱鬧。
永遠都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還有人喊:“我這有菜刀,你們誰要!”
老肥立刻說:“我要!”
櫃檯裡那個傻逼大廚,還真的拿了把菜刀,作勢要給老肥丟過來。
我立刻指着他罵道:“再他媽多事,老子連你一起打!”罵了以後也有點心虛,因爲裡面的大廚也有不少,如果全都跑出來和我們打架,那傻逼的就成我們了!不過好在那些大廚也不願和學生衝突,當場就不再說話了。
結果老肥不肯放棄,竟然朝着櫃檯那邊跑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東子立刻迎上去攔住老肥的去路。
老肥手裡拎着個凳子,一凳子就甩到東子頭上。
東子哼都沒哼,抱着老肥和他一起摔倒在地。
東子這一下,成了吹響進攻的號角,大家都衝了上去,瞬間就把老肥他們淹沒在人羣之中,他們手裡的凳子一點作用也沒有起到。
開始我還打了二炮兩下,結果我們的人實在太多了,基本就是四五個打一個,沒一會兒呢就把我擠出來了。
分成四五堆,打的老肥他們嗷嗷直叫。
我就想,要是能一次把他們打服多好,省的他們以後還來找茬。
不過我知道,這基本屬於妄想,老肥他們也很硬的,不是呂光之流能比的。
縱然如此,我也想試一試。
見他們打的差不多了,我才喊了停。
四個人躺在地上,滿頭都是血,飛鏢有氣無力地說:“不敢啦,別打啦。”
其他三個都是一聲不吭,躺地上裝死人呢。
我走過去,抓着老肥的頭髮,問他服不服,老肥說不服。
我抓着他的頭,狠狠往地上磕了幾下,又問他服不服,老肥還是說不服。
這幾句話,讓我想起郭恆來了,那小子就是不服,差點被我給打死。
我知道不能再打了,否則非得出事不可。
我罵了一句:“這只是個開始,以後再敢犯賤,非打死你不可。”
說完,我就帶着人匆匆離開了。
雖然知道老肥他們接下來要報仇,但那也得等他們的身體復原之後了,最起碼得休息個幾天吧?我們都挺高興的,出氣的感覺就是爽,沒體驗過的人一輩子也不會明白。
回到教室,王峰給我發來短信,讓我遵守承諾刪掉視頻。
我回道:“放心吧王科長,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會再讓你做什麼事了,以後咱們和平共處,誰也別找誰的麻煩。”
一天過後,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在食堂把老肥他們四個打了,而且也知道是王峰叫老肥他們去的食堂,“王峰是吳濤的後臺”這件事也自然而然地傳開了。
老肥他們幾個住院了,說實話確實傷的不輕。
至於住幾天,就沒人知道了,反正我們暫時是安全的。
事後,王峰還專門找我喝了頓酒,把我叫到外頭飯店的一個小包間裡,再三向我確認是不是真的刪了視頻。
我說:“王科長,真的刪了,我留着也沒啥用啊。”
“那就行,那就行。”
王峰向我敬酒,“真是不好意思了,兄弟以後多多照顧。”
“不敢不敢,指望王科長照顧呢。”
喝完了酒,王峰要帶我去玩,我知道他說的“玩”是什麼意思,所以就委婉的拒絕了。
王峰只好說:“那咱們改天再喝酒吧,叫上你們那幹兄弟,一起樂呵樂呵。”
我知道這是句客套話,便點了點頭,沒當回事。
因爲暫時安全,我們在校園裡就不成天一幫人相跟着了。
說實話,人多了效率不行,有人下課早,有人下課遲;有人吃飯快,有人吃飯慢。
還是各走各的,有事了再聚一起。
我還是和葉雲、東子、黃曉雯,我們四個一起。
一天下了晚自習,我們四個到食堂去吃宵夜。
正吃着呢,大鼻子領一幫人進來,坐另外一張桌上吃飯。
他帶了十多個人,進來就嘰嘰喳喳的,這個要方便麪,那個要茶葉蛋。
東子叫道:“安靜點,當這是你家嗎?”
我拉了東子一下,示意他不要惹事。
大鼻子雖然是我們手下敗將,但是現在雙方的勢力差不多,真打起來也說不出個誰贏誰輸,而且打的也沒有必要。
大鼻子看了看沒有,竟然沒有說話,還示意他的兄弟們也小聲一點。
東子高興地說:“看到沒濤哥,這是已經徹底服咱們啦,我還想再玩玩他們。”
我說:“行了你,消停點吃飯吧。”
黃曉雯也說:“東子,你真是個惹事精。你要打架,能不能趁我不在的時候。”
東子嘿嘿笑着,也不再說話了。
吃飯的時候,我總覺得有人一直在看我。
我用餘光瞟過去,發現大鼻子一直看着我,看眼神似乎夾着一絲冷笑,好像藏着什麼陰謀詭計似的。
我心裡咯噔一下,他不會叫了人在食堂外面埋伏我們吧?我看了看門外,暫時還風平浪靜,可是大鼻子的目光讓我很不舒服。
按理來說,就算他不叫人,就是這十幾個人,收拾我們四個也綽綽有餘啊,何況還有個零戰鬥力的女生呢。
也不知大鼻子打的什麼算盤,出於防人之心不可無,我還是給葉雲使了個眼色。
葉雲心領神會,羣發了個短信,讓龐華他們過來一趟食堂。
期間,我還是一直用餘光瞄着大鼻子,發現那小子果然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就好像我已經是掉進他陷阱裡的羔羊一樣,這種感覺實在讓我太不舒服了。
我一拍桌子,站起來衝着大鼻子說道:“你想幹什麼,直接明着來吧,別在這裝神弄鬼的。”
話音剛落,嘩啦嘩啦一陣腳步聲,龐華他們也過來了,十來個人吧,站在了我們這邊。
大鼻子變了變臉色,說道:“吳濤,我從進來到現在也沒惹你吧?你要是看不爽我,我現在走就是了。”
說完,就真的帶人走了,桌上沒吃完的夜宵也不管了。
說實話,大鼻子讓到我這個地步真的已經夠可以了。
我有點蒙,難道真是我的錯覺?這些日子打架太多,有點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了?我坐下來,慢慢地吃着夜宵,有點想不太通。
春天風大,嗚嗚地叫着,吹的門簾子都東倒西歪,有點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我一口一口地喝着湯,直到喝的一滴不剩才站起來帶着衆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