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打電話叫人,結果電話就響了,是陳浩打來的。接起來一問,才知道溜冰場那邊也出狀況了,肖海溜冰的時候不小心撞了個青年。然後青年現在把肖海帶到廁所裡了,他們也不敢進去看看怎麼回事,只好給我打了電話。
當時我就氣得大叫:“你們十多個人,都弄不過一個青年?”陳浩說:“青年一看就是常年在溜冰場混的。”
我當時就無語了,跟他說等着吧,我們馬上就過去。
然後就給網吧的打電話,讓他們趕緊到溜冰場去。
十幾分鍾以後,大家趕到溜冰場門口,一共有二十來個人吧。趕緊帶着人就往裡面進,一眼就看見廁所門口圍着好多人,過去一看陳浩他們正在和人吵架。對方都是二十啷噹的青年,一點沒把陳浩他們放在眼裡,其中一個小眼睛的說:“你們急什麼,我們大哥就是教訓教訓他,一會兒就把人放出來了。”
我一過去,就推了那小眼睛一把,然後說了一句:“誰攔,揍誰!”然後衝進廁所,就聽見外面已經打起來了,我們這邊人挺多的。有三十多個,算是兵強馬壯,所以一點不怕。
一進廁所,就看見肖海站在角落,手裡提着鬆鬆的褲子,有個青年正拿褲腰帶抽他。
當時我就徹底怒了,跑着衝過去就要去幹那個青年。
結果那青年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說:“吳濤?”
我一下就愣住了,左看右看也不認識這個青年啊,他怎麼就知道我的名字呢?
“哎,前幾天我還幫你們找人了呢,後來不是還去了西仔坡小樹林嗎?我認識輝哥~”
我一聽,哎這是自己人啊,趕緊就說:“行了哥哥,趕緊到外面去吧,咱們的人都快打翻了。”
我倆就衝到外面,叫了好幾聲別打了,大家才紛紛住手。
好在場面比較混亂,大家手裡也沒拿傢伙,基本沒人受傷,只有一個流了鼻血。
誤會解除以後,我和那青年都樂了,他說他叫陳哲,也是閒着沒事和肖海鬧着玩的。
我說理解理解,這回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肖海在旁邊哭喪着臉說:“濤哥,你理解完了,能不能幫我把褲腰帶要回來啊……”
肖海拿回褲腰帶後,我和陳哲說了會兒話,他讓我以後再來這玩,就報他名字,隨便玩不要錢。
我說行,謝謝哲哥,不過我還有點事,得先走了。
陳哲問我去哪,我就說我要去砸個遊戲廳,那個黑心老闆訛了我一百塊錢,然後就把剛纔的事講了一遍。
陳哲聽了,也是大罵那個遊戲廳老闆,說他一直都是那麼黑心,支持我去砸他的遊戲廳。
不過他也說,那老闆也認識社會上的人,讓我出了事就給孫輝打電話,孫輝基本都能擺平。
當時我就特別感慨,覺得宋揚他們一夥真牛逼,這纔來文水縣一年吧?道上的基本都給他們面子。
我不常和他們在一起,根本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辦到的!不過身爲他們的兄弟,我覺得我也不差,也混到了縣一中老大的位子,最起碼沒給他們丟人!
告別陳哲以後,我就帶着人趕往遊戲廳,因爲附近工地也挺多的,一路上大家就撿了好多傢伙,磚頭啊、鋼筋啊、鐵棍啊比比皆是。
到了遊戲廳,我叼了根菸,帶着人就衝到裡面,見東西就砸,跳舞機、投籃機、拳皇機、扭蛋機,見什麼砸什麼,嚇得裡面的人都往外跑,工作人員也不敢過來攔,就聽“噗通”“嘩啦”的聲音,遊戲廳裡面一片狼藉,除了我們之外其他人都跑光了。
我還想把老闆找出來打一頓,但是那個長毛男一直都沒出現。
現在想想,除了被訛錢心裡不爽之外,酒精也佔了很大一部分作用。所以喝酒真不是什麼好事情,大家能少喝就少喝吧,確實容易衝動。
我們正砸的痛快,就聽見“嘩啦”一聲,扭頭一看卷閘門給放下來了。
我們趕緊衝過去,但是卷閘門已經鎖上了,怎麼敲、砸、踹也開不了門,而且其他窗戶也都裝着鐵欄杆,我們三十多人算是插翅難飛了。
這時候就聽見遊戲廳老闆在外面說:“行,你們真有種,連我的店也敢砸。行,等着吧,讓你們知道厲害。”
我想起陳哲的話,知道這老闆估計要叫人了,就趕緊給孫輝打電話。
孫輝接起來,我就把這邊的事說了說。
孫輝說:“我天,你把人店砸了?你撐着點啊,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我就跟大家說,沒事,我哥一會兒就來了。
大家都沒說什麼,但是看得出有點害怕,畢竟在這個封閉的環境裡,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萬一在孫輝來到以前,人家就進來把我們給砍了呢?老肥哆哆嗦嗦地說:“濤哥,你再給你哥打個電話,讓他快點過來吧,我怕……”
我說:“行了你別亂了,敲你那點出息,我哥不用催,肯定是最快速度的來。再說咱們三十多人呢,手裡都還拿着傢伙,洪天想打咱們也得考慮考慮!”
這話說的其實沒錯,像文水縣這種級別的縣城,團伙勢力的人數一般不會太多。二三十人就已經是比較大的勢力了,畢竟進了社會以後人家跟你是要混口飯吃的,小弟越多各方面的開銷開銷自然也就越大。不像學校這麼得天獨厚的條件,拎幾十個人出來就跟玩似的,當然戰鬥力也是不能比的,一個社會人嚇住幾十個學生的情況也不是沒有。
我們正說着話呢,就聽見外面傳來警笛的聲音。
當時我就傻了,遊戲廳老闆沒叫社會上的人來打我們,而是直接報了警!這下大家更慌了,紛紛問我該怎麼辦,社會上的混子見了警察還哆嗦,別說我們這些乳臭未乾的學生了!老肥直接都快嚎出來了:“濤哥,我不想住監獄啊,我今年才十七歲啊濤哥……”
我說:“行了,都別亂,我哥在公安局也有關係!”
大家這樣才稍稍安穩一些,其實我也認識吳海生,不過我覺得吳海生肯定不會買我的賬,現在還是希望孫輝趕緊過來。
這時,就聽見開鎖的聲音,然後卷閘門慢慢拉起,接着就衝進來十幾個警察,大聲嚷嚷着:“把傢伙扔了,蹲在地上!”
大家趕緊把傢伙扔了蹲在地上,然後警察把我們一個個帶出去。
老肥直接哭出來了:“警察叔叔,不關我事啊。”
來回說了好幾遍,可惜還是被押上車了。
我們三十多人,好幾輛麪包車才把我們弄走,街上好多老百姓出來看熱鬧,紅藍相間的警燈晃得我有點刺眼睛。
我看看車上的警察,可惜沒有一個認識的。
有個警察還說:“這麼小就砸店,把自己當黑社會了啊?”
車子很快把我們拉回警局,三十多人一間屋子還放不下,直接把我們趕到後院了。讓我們蹲在牆邊一溜,有好幾個學生都被嚇哭了,別看都是在學校裡威風的主兒,來到這地方誰也橫不起來了。
我心裡也是惴惴的,輝哥咋還不來呢?葉雲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左看右看,然後說:“就在外面審啊?蚊子咬我好幾個包了。”
我哭笑不得:“用不用給你點個蚊香?”
警察不光把我們趕到後院,把辦公桌也搬到後院了,看樣子確實要在這裡審我們。
遊戲廳老闆也來了,他先錄的口供,說我們怎麼怎麼砸的他店。
等他錄完了,警察才問我們:“你們誰是帶頭的,出來說說怎麼回事吧。”
我就站起來了,說:“他訛我們的錢。”
有個警察說:“哎,你不是那個吳濤嗎?”
我趕緊點了點頭,蒼天啊總算有人把我認出來了。
那警察走過來說:“怎麼是你。”
我說:“他訛我們的錢,我氣不過就砸了他的店。”
“再氣,你也不能砸店啊。”
我點點頭,那警察就轉過身去,把遊戲廳老闆叫到一邊說話。
說了一會兒,那老闆就叫了起來:“宋揚的兄弟?宋揚的兄弟也不能砸我店啊?你們要是不管,我就到市裡去告!”然後哇哇的亂個不停,看着特別火大的樣子,換誰的店被砸了估計也要火大!
有個警察就走過來,和我說:“你趕緊給宋揚打電話吧,這事你們要是壓不住,我們只能公事公辦了。”
我點點頭,趕緊拿出手機來給孫輝打電話。
孫輝一接起來,我就着急地說:“輝哥,我被抓到局子裡去啦!”孫輝說:“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是剛聽說消息,現在已經趕過來了。”
我放下電話擡頭一看,只見孫輝已經朝我走過來。
一點都不誇張,當時我鼻子一酸,差點就哭出來了!孫輝一過來,就嬉皮笑臉地說:“不錯啊,比我們還牛,敢砸別人店了!”他一直都這樣,任何時候都能開上兩句玩笑,讓人的心情立刻就能輕鬆下來。
我也鬆了口氣,說道:“輝哥,這次好像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