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知自然不怕光頭三他們的電話,他朝着白世喜走去,道:“白大叔,今天我是來拜訪白慶陽前輩,並且買一些藥物的。”
白世喜慌忙道:“好的,好的,父親就在後院。”
話音剛落,一個老頭就從後面走了進來。
“哎,是誰要來找我,怎麼這麼大的火氣。”
老頭一頭白髮,走進來,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光頭三五個人說道。
葉天知知道這定然是白慶陽了,慌忙抱了抱拳,道:“白老爺子,我叫葉天知,是名中醫,最近需要找一些藥材煉製丹藥,多方打聽,知道老爺子你這裡藥材多,所以就過來了。”
白世喜點了點頭,臉上並沒有多少欣喜之意,他嘆道:“你能找到我這裡來,說明你定然是一位注重藥材品質的醫生,哎,不錯不錯,現在年輕的中醫,肯用地道藥材的,可不多嘍。”
葉天知笑了笑,其實中醫用藥上面的講究還是很多的,一味藥材,地道藥材與非地道藥材之間療效的差距是很大的,只是地道藥材或者說高品質的藥材,價格要是普通的劣質藥材的很多倍,爲了減低成本,製造更大的利潤,現在的中醫使用地道藥材的可真的是不多了。
白慶陽看了看地上的光頭三五人,嘆口氣道:“他們也只是可憐的跑腿人,不必要給他們這麼大的懲罰。”
葉天知道:“白前輩,我是怕他們幾個人再來這裡找你的麻煩。”
白慶陽擺擺手,“麻煩已經來了,你打斷了他們幾人的腿,還會有別的人來找麻煩,而且,仇怨越結越深,何必呢?”
說着,白慶陽蹲下身體,來到光頭三的身前。
光頭三有些驚恐,隨後慚愧的低下頭,道:“白爺爺,我也是沒有辦法,豹子頭他比我勢大,又是城管人員,我惹不起啊。”
白慶陽道:“我知道,不要動,我來給你接下腿。”
說着,白慶陽的雙手摸上光頭三的斷了的腿,他用手一捋,隨後猛地一捏。
光頭三“啊”的一聲慘叫。
白慶陽鬆開了手。
光頭三的叫聲漸漸停了下來,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腿竟然不疼了,只是隱隱約約的酸脹感。
“咦?白……白爺爺,謝謝您來。”光頭三誠心說道。
白慶陽並沒有答話,而是走到下一個蠍子把身旁,然後一身手,將蠍子把的腿骨也接好。
如此這般,接好了五個人的腿骨,白慶陽朝着白世喜,道:“世喜,去取五貼續骨膏來。”
白世喜有些不情願,不過自己爹爹的命令他也無法推辭,道了聲是,隨後從櫥櫃最底層拿出五副黑膏藥。
白慶陽將黑膏藥放在手心,猛地搓了幾下,那黑膏藥軟化了,他猛地一拍,貼在了光頭三的腿上。
貼完五貼,白慶陽拍了拍手,站起身來,道:“休息三天,第四天便可以下牀走路了,這三天注意,不要讓骨頭移位,否則日後變成跛子,我可不管。”
光頭三幾人連連點頭,光頭三突然嗡的一聲,哭出聲來:“白爺爺,是我對不住您,我奶奶、媽媽的身體,都是您老給治好的,平日裡,也沒少靠着您老的救濟和幫助,現在我卻做出這種狼心狗肺的事情來,白爺爺,您抽我吧。”
白慶陽哈哈笑了笑,道:“你也是被逼無奈,我知道。”
葉天知心中一動,剛纔白慶陽那接骨的手法,絕對是大師級的手法了,比起自己來,不知要強上多少,而且這個老頭心懷若虛,不念舊怨,他的心境,只怕早已是大師級的修道水準了,這等奇人,爲何不請來爲自己所用呢。
白慶陽朝着葉天知說道:“其實這件事情說起來也不怪他們,我這個地方正好攤上拆遷區,趕上拆遷,他們來鬧騰,也不過是想省下一些拆遷費,讓我提前撤離,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將安置費省下來了。”
葉天知這才明白,皺眉道:“這也太可惡了,舊房拆遷本來就夠煩心的了,偏偏還攤上這麼些個混蛋。”
白慶陽擡頭,看着這個狹小的藥房,苦笑着搖頭道:“其實什麼錢不錢的,我已經不在乎了,只是……真的捨不得這個老字號藥房啊。”
白世喜只是默默的站在一邊,並不答話。
白慶陽走到白世喜身旁,拍了拍白世喜的肩膀,道:“好兒子,這些年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一直都不願意接手這個不賺錢的藥房,你有自己的抱負和理想,憑你的醫術,進了醫院,也可以成爲一方名醫,只是爲了我,你才苦苦守在這個藥房裡的,哎,現在,看來這個藥房是保不住了,爹也對不住你,以後你就自由了。”
白世喜搖了搖頭,道:“爹,沒關係,咱們可以換個地方繼續開。”
白慶陽搖搖頭,“沒用的,繼續開?哈哈,現在的人啊,已經不再注重藥材的質量了,咱們藥房由於質量過關,導致價格一直降不下來,這些年來,要不是有些老主顧,咱們的藥房早就倒閉了,你以爲我不知道嗎。哎,算了,倒了就倒了吧,華夏啊,中醫是必定要亡了,因爲,中藥就已經不行了。”
或許白慶陽這番話說者無心,但是聽在葉天知的耳朵裡,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是啊,中醫的沒落,不僅僅是醫術方面的,中藥的質量就不再過關了,現在在這個追求利潤的時代,什麼道德價值都被貶值,藥房爲了追求利潤,全部的藥材都在以次充好,都在使用最便宜最低等的藥材在,這種情況下,中醫的療效必然大打折扣了。”
葉天知的心有些難受,中醫的問題,很多,他必須要一點一點的解決。
白慶陽朝着葉天知招招手,道:“小夥子,你需要什麼藥材。”
葉天知道:“我想要七十二年的何首烏,以及四十九年的天山靈芝。”
白慶陽聽到這話,皺了下眉頭,道:“你說的這兩種藥材我倒是都備有,而且,應該也有你所說的年份的藥材,但是如果具體到某一年的話,只怕我還判斷不準。”
葉天知道:“這樣,前輩,我想用實驗室的技術,來鑑定一下,因爲我需要的藥材,的確是需要確切年份的才行。”
白慶陽道:“也好,哎,終究是避開不了現在的這些手段啊。”
兩個人還沒聊完,就聽外面傳來一聲汽車剎車的聲音,接着四個人走了進來。
這四人,竟然全都穿着城管的制服,爲首的一人,留着一個平頭,帶着墨鏡,手臂上有個紋身,正是一頭豹子,葉天知猜想,這個就應該是光頭三嘴裡的豹子哥了吧。
“光頭三,你他孃的怎麼回事?不就是一個小小的藥房嗎?這附近三裡地,連武官都被我給逼走了,你他孃的怎麼連個藥房也搞不定?”手臂上紋着豹子的中年城管吼道。
“豹子哥,我……這藥房是白爺爺家的,咱們都是鄉里鄉親的白爺爺以前也總是幫咱們,我……”光頭三竟然替白慶陽說起了好話。
“放你孃的屁!”豹子頭猛地一聲大喝,“不管是誰,這個地方都得拆,你他孃的做好人,老子就得被炒魷魚了。”
說着,豹子頭看向白慶陽,道:“白老頭,我也不想多說什麼,後天就是拆遷日期,你要是再不搬走,直接會有拆遷隊前來,那個時候,你這寶貝了一輩子的瓦瓦罐罐,狗屁藥物,可就要全沒了。”
白慶陽冷笑了下,一轉身,走進了後院。
白世喜有些不知所措,他一生老實,遇到這種事情,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葉天知嘿然一笑,道:“我第一次見到城管執法如此囂張的,也罷,既然是上面規定拆遷,我們也不爲難你們,只是這拆遷費,什麼時候能下來。”
“拆遷費?那自然會給的,這個地方可是要建設成爲冀南市的娛樂中心的,要是因爲你們延誤了工期,哼,那個時候,你們可擔當不起。”豹子頭看着葉天知,大聲訓斥。
葉天知冷聲笑道:“不給拆遷費用,不給暫時性的保障住房,我們去哪裡住?我告訴你,這件事情,我會上訴的。”
豹子頭看着葉天知,不耐煩的道:“你他孃的是誰,你他孃的是從國外回來的吧,還是剛從孃胎裡出來,還上訴,真他媽天真。好吧,實話告訴你們,這個工程是必須要開始的,而且就在後天,而且這筆錢也是上面扣下來的,沒有錢,大家都沒有辦法,如果你覺得你可以和國土局的人相抗衡,你就去上訴吧,我這次來,也是好意提醒你們。晚上再不搬走的話,我可就要動粗了!”
豹子頭瞪了一眼葉天知,隨後看了眼光頭三以及他腿上的膏藥,哼道:“我說怎麼這麼仁慈呢,原來是白老頭給你好處了,哦,對了,光頭三,打傷你的是誰,我還沒見識過這位爺呢。”
光頭三指了指葉天知。
豹子頭一愣,看着葉天知,有些不相信,“就是你?也罷,打傷了我兄弟,五條腿,一條腿一萬,給我五萬,咱們這件事情算是過去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