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既然大家都已簽署完畢,那麼就請各支戰隊的隊長前來領取刻有萬仞山地圖的半枚千尺令牌,並抽取對應的入口數,五分鐘後,你們將會被帶入相應的入口。”
千薇徐徐的掃視了一圈周圍那些早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戰隊隊員後,拍了拍手,將衆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屆時,令牌爭奪賽正式開始。”
淺青色的結界閃爍着碧綠色的光芒,八支出線晉級賽的戰隊在千尺塔弟子的帶領下,分別朝着各自抽中的入口處走去。
不知道是運氣還是巧合,雷鳴抽中的入口數正好是八,而八號入口的位置恰巧就在臥波潭的正前方。
青碧色的光暈在淺青色的結界上不斷流轉,各式玄妙複雜的靈紋圖案隨着光暈的流轉而在結界的上方不斷變換,這正是萬仞山的護山結界,青玄之盾。
青玄之盾的形狀彷彿是一隻倒扣的海碗,將整座萬仞山牢牢的包裹在內,而維持這座超級結界運轉的能量來源,正是萬仞山所釋放出的那些濃郁磅礴的木屬靈力。
五、四、三、二、一......
在最後五秒的倒計時完成之時,一扇扇寬約五米,高三米的結界之門在各支戰隊的前方依次顯現。
光芒閃爍之間,八支戰隊幾乎同時朝着結界內部衝了進去,等到這八支戰隊同時進入青玄之盾後,這八扇閃爍着熠熠光芒的結界之門,也隨即便消失不見。
盎然的綠意由腳底一直延伸到遠處的天際,直至視線的盡頭。
狂風舞動,林海亂搖,陣陣足有百丈長短的綠色浪潮,在這一碧千里的茫茫林海中翻卷咆哮。
作爲與青木原樹海齊名的靈獸聚居地,萬仞山的危險程度,比之青木原樹海,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瀰漫着令人心悸的無盡黑暗,而回蕩在密林深處的暴戾獸吼聲,更是使得這片幽暗的山林顯得無比的恐怖。
身形衝進萬仞山的那一霎,周圍的光線立即便暗淡了下來,從森林深處瀰漫而來的腐臭味,使得衆多戰隊的隊員都忍不住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在這古木參天的林海中前行了近百米左右,一聲淒厲的慘叫聲立即引起了參賽的各支隊伍的警覺。
沙沙沙......
急促的沙沙聲在樹影重重的密林中驟然響起,晏英等人的視線幾乎同時朝着一個方向投去,臉色也立即變得嚴肅起來,“大家小心,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沙沙的聲音由遠及近,一金一銀兩道頎長的身影在這低矮的灌木叢中穿梭遊弋。
雪飛鳳的目光死死的緊盯着這兩道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種極爲熟悉的感覺在她的心頭陡然涌起,使得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金瞳蛇與銀瞳蛇。”
嘶嘶嘶......
似是爲了證實她的猜測,雪飛鳳的話音剛落不久,金瞳蛇與銀瞳蛇便立時出現在了晏英等人的面前,在其身後,數百條形色各異的長蛇如潮水般爆涌而至。
這些蛇形色各異,長短不一,有青蛇、灰蛇、蝮蛇,以及巨頭長尾,金鱗閃閃的怪蛇等等,不一而足。
羣蛇都在金瞳蛇與銀瞳蛇的嘶鳴聲中,整整齊齊的盤在地下,並且向上昂起了頭,一時之間,低矮的灌木叢便已是蛇頭攢動,蛇信亂舞。
咯咯......
金瞳蛇與銀瞳蛇出現不久,一道銀鈴般清脆悅耳的嬌笑聲在半空中突然響起,緊接着,兩道影影綽綽的身影從綠蔭如蓋的樹冠上一躍而下,“飛鳳,好久不見。”
等到看清楚了這兩道身影的真實面目後,雷鳴的眉毛微微挑動間,就連語氣也開始變得不善起來,“金環,銀環,是你們?既然敢於上臺比試,那就應該願賭服輸。”
“輸了,就是技不如人,應該心服口服纔是,而現在,卻處心積慮的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進行報復,這和地痞無賴有何區別?還是說,你們還想在敗一次不成?”
金環呵呵冷笑了兩聲,手掌翻動間,一支散發着詭異氣息的骨笛已然閃現在了他的手中,“在敗一次?呵呵,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這支骨笛的造型頗爲詭異,笛子的前端是一顆面目猙獰的骷顱蛇頭,在這穿林而過的微光的照耀下,向外折射出一片陰森慘白的光芒,白森森的異常恐怖。
“你現在如此的有恃無恐,所依仗的無非是周圍這些蛇羣。”
晏英在感受到金環手中的骨笛所散發出來的詭異氣息後,內心也不禁猛的咯噔一聲,“你手中所持有的,莫非是邪靈骨笛,難道你能用此笛統御羣蛇?”
金環的頗爲戲謔的聳了聳肩,鼻音也不禁提高了八度,“呵呵,不能統御靈獸的御靈師,不是好的御靈師,更配不上它所代表的榮耀。”
“真不知道乾元學院都教了你們些什麼?統御百靈,那可是御靈師的天職之所在。”
邪靈骨笛,七島天赫赫有名的十大邪兵之一,傳聞它是以邪靈蛇骨所制,吹動之時,輔以專門的御靈之曲,笛音所至,萬蛇聽命,乃是被御靈師們所禁忌的邪兵。
目光從金環手中的骨笛上徐徐掃過,南宮蘅的柳眉也不禁微微蹙起,“聽爺爺說,這支骨笛在大陸百族與金瞳魔蛇,獨角複眼王一役中已然不知所蹤,不知現在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你們手中?”
銀環向外攤了攤手,紅潤的嘴角向上翹起一抹戲謔的弧度,“至於它是怎麼出現在我們手中的,這個你們無需知道。”
“因爲和一羣將死之人解釋這些,是完全沒有意義的,你們只需知道,蛇,是一種很容易記仇,並且睚眥必報的靈獸,這就足夠了。”
金環的骨笛在脣前輕輕一橫,“銀環說的沒錯,死亡,就是招惹我們青峰的下場,現在,就讓你們的生命腐爛在這片毒霧中吧”
伴隨着他指尖的點動,縷縷充斥着蕭殺氣息的詭異笛音自骨笛的笛孔中飄飛而出。
聽聞這陣詭異的笛音後,盤踞在晏英等人周圍的蛇羣突然盡皆擡起頭來,大片大片翡翠色的毒霧自羣蛇的口中不斷噴射而出,並且朝晏英等人的方向激盪而去。
凡是沾染上這些毒霧的樹叢灌木,都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進行枯萎。
好猛烈的毒素,晏英在內心暗歎一聲後,迅速攔住了想要衝上前去的雷鳴,鬱天羽和代巍等人,並將他們拉到了自己身後。
而他自己,則已然站在了隊伍的最前方,“青峰戰隊的十人中,在這裡只出現了金環兄妹倆人,想必也是因爲懼怕這些毒霧的緣故。”
就在晏英對衆人解釋之際,濃郁的毒霧已經像一層屏障般將雙方隔絕開來,並且朝着晏英等人的方向進一步收縮。
毒霧未至,令人作嘔的腥氣早已撲面而來,晏英等人想要後退、躲避,或者逃跑,已經是完全不可能了,因爲蛇羣早已將他們包圍的嚴嚴實實。
面色凝重的注視着那團逐漸飄來的毒霧,晏英的指尖在寒玉古鐲上輕輕一按,兩隻鼓鼓的羊皮酒囊已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代巍,黃金切割,飛鳳,火焰。”
經歷了這麼多場比賽,晏英等人早已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羊皮酒囊在被他甩到空中的剎那,數道淡金色光弧便從代巍的指間激射而出,直奔空中的酒囊而去。
噗......
羊皮水囊再被黃金切割切開的霎那,酒囊中的烈酒立時便傾灑而下,而就在這時,雪飛鳳的火焰剛好到達。
在高溫的炙烤下,傾灑而下的烈酒迅速變成了一團散發着濃郁香氣的火焰。
噼裡啪啦......
氤氳的毒霧在這暴起的火焰中自行燃燒起來,並且向外爆出一連串爆豆般的噼啪聲。
頃刻間,便將空中的毒霧燃燒的乾乾淨淨,除過地面上那兩隻早已被燒成焦炭的羊皮酒囊外,就什麼也沒有留下。
金環怔怔的凝視着對面的晏英,有些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後,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不…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破解得了這些蛇毒?”
是啊!他是怎麼破解這些蛇毒的?
此刻,不僅是金環兄妹,就連代巍,邢峰等乾元戰隊的其他成員,也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晏英,滿臉的難以置信。
要知道,這些蛇毒可都是混合在一起的,其毒素的猛烈程度,絕對要比單一的蛇毒猛烈的多。
鼻翼略微聳動間,水瑤與景泠泠很有默契的相互對視一眼後,隨即嫣然一笑,“是雄黃酒嗎?我剛纔在酒中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雄黃味道。”
“沒錯”,晏英指了指地面那塊被燒成焦炭的羊皮酒囊,微笑着點了點頭,“在青木原樹海獵殺靈獸的時候,我就使用過雄黃粉驅除過營地之外的蛇蟲鼠蟻。”
“而此次出線總決賽的八支戰隊,青峰戰隊也在其內,以我們兩所學院之間的積怨,我料定他們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就提前準備了雄黃酒與雄黃粉,以備不虞。”
聽聞晏英的話語後,雷鳴,雪飛鳳等人頓時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與他們的欣喜相反的是,金環兄妹的臉色卻是陰沉的似乎能夠滴出水來。
銀環那潔白的牙齒,更是被她咬的咯吱作響,恨不得一口把晏英給生吞活剝了,“你真陰險,竟然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晏英的指尖在寒玉古鐲上再次點動,又有數袋雄黃粉與龍鱗匕出現在了他的掌心,“我卑鄙?這話說反了吧。”
“我們兩所學院本來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可是你們爲了報復在預選賽中的敗北之仇,竟然不惜使用禁忌的邪兵驅動蛇羣,想要置我們於死地,你們究竟有和目的?”
晏英將這些雄黃粉分給雷鳴等人,讓他們用這些粉末在隊伍前方灑出一道圓圈後,方纔擡頭看向金環兄妹。
“呵呵,使用雄黃酒破解了蛇羣的毒霧,這的確出乎我們的意料。”
銀環不屑的冷笑兩聲後,臉龐流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戲謔,“不過,並非所有的蛇都怕雄黃,有的蛇,它偏偏就不怕。”
銀環的話音剛落,詭異的笛音從金環手中的骨笛再次飄飛而出,而隨着這些笛音的出現,剛纔因爲雄黃酒的出現而開始退卻的蛇羣,竟然又重新有了進攻的趨勢。
尤其是處於蛇羣最前方的金瞳蛇,蛇頭在上揚的同時,修長的蛇身微微弓起,粗壯的蛇尾在地面上猛的一彈,彷彿一支離弦的箭矢般,朝着晏英的脖頸噬咬而去。
咔嚓......
金瞳蛇的速度極快,幾乎是眨眼之間,便已來到了晏英身前。
就在蛇頭距離他的面頰還有尺餘之際,數道宛如實質般的鋒銳劍影自半空陡然閃現而出,瞬間便將其切成了數段,正是鬱天羽的三分天下。
籲......
正當邢峰,代巍等人都在爲金瞳蛇的死亡而長舒一口氣時,一股不好的預感在晏英的內心陡然閃現。
因爲金瞳蛇在被鬱天羽的白脊銀劍斬殺之際,金環兄妹的臉色始終都如同古井寒潭般,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彷彿這一切都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不對,不對,以金環兄妹那種睚眥必報的性格,怎麼會眼睜睜的看着金瞳蛇被斬殺在自己身前而無動於衷?”
晏英低頭沉吟了片刻後,臉上陡然一變,手中的龍鱗匕徑直朝着地面上那半截蛇頭刺了過去,“小心蛇頭,它還能動。”
說時遲,那時快,寒光閃爍的龍鱗匕在距離蛇頭尚有尺餘之際,緊閉的蛇目突然睜開。
緊接着,奄奄一息的半截蛇頭突然彈了起來,暴起的蛇頭在空中滑過一道腥臭的弧線後,閃電般的竄向了雪飛鳳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