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玄澄的雙翼在鼓動的同時,奔涌而出的淡青色靈力,也同樣在她的頭頂凝成了一頭展翅高飛的青鸞模樣,此刻,正與雪飛鳳頭頂的那頭火鳳凰遙相對峙。
轟…,在衆多灼灼的目光的注視下,遙相對峙的火鳳與青鸞幾乎同時動了起來,兩者碰撞在一起的剎那,周圍的一切都沉寂了下來。
片刻之後,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在半空中轟然響起!
龐大的靈力波動,使得校場上空的空間都開始劇烈的扭曲,甚至就連那湛藍色的天際也都被渲染成了青紅兩色,看起來異常的瑰麗。
寬闊的校場,幾乎完全的化爲了廢墟,沖天而起的灰塵在校場四周迅速瀰漫。
“誰贏了?究竟是誰贏了?”
“平局嗎?”
“不知道,塵埃這麼大,根本就…咳咳…看不清楚啊。”
唳…,正當看臺上的衆人都震驚莫名之際,清越的鳳鳴在校場上空再度響起,緊接着,一隻通體火光繚繞的鳳凰,在飛揚的灰塵中徐徐顯現。
餘勢未消的火鳳凰,徑直朝着風玄澄的方向飛撲而去。
奇變陡生,突如其來的一幕,使得校場周圍觀戰的衆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等到他們都反應過來的時候,火鳳凰的狂猛攻擊,已經結結實實的落到了風玄澄的身上。
瀰漫在校場上空的塵埃徐徐消散,衆人這纔看清楚了周圍的一切,原本那寬闊平坦的校場,此刻早已是廢墟一片,到處都是大小不一的深坑和碎石。
望着那幾乎變成廢墟的廣場,校場周圍的看臺頓時一片死寂,死一般的沉寂。
片刻之後,陣陣急促的呼吸聲,如同低沉的悶雷般在觀戰的衆人中接連響起,誰也沒想到,雪飛鳳與風玄澄的對轟,竟然是造成了這般恐怖的景象。
“咳咳…鳳凰使靈暗藏在了那頭由火焰凝聚而成的鳳凰之中了嗎?是我大意了嗎?不過,願賭服輸,動手吧,給我一個痛快。”
噗…,殷紅的血液從風玄澄的口中噴涌而出,擡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艱難的擡起頭來。
雪飛鳳平淡的望了風玄澄一眼,隨即將鳳凰使靈收回,“我是來赴三年之約的,而不是來殺人取命的,更何況,你還是玄清的表妹,所以我不會傷害你。”
雪飛鳳的話語,使得風玄澄覺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侮辱,突然歇斯底里的怒吼起來,“爲什麼不動手?你這是在可憐我嗎?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的可憐。”
雪飛鳳快步走到風玄澄的身前,緩緩的伸出自己的玉手,“我並非可憐你,而是敬重你,因爲,你也是一個讓人尊敬的強者。”
“你之前不也說過嗎,如果可以的話,願意交我這個朋友,所以呢,我也想交你這個朋友,來吧!”
朋友嗎?在聽到朋友這兩個字後,風玄澄突然笑了起來,只不過這抹笑容,十分的苦澀,“母親從小就教導我,在這個弱肉強食,強者爲尊的世界。”
“只有強者纔有尊嚴,才能贏得尊重,才能擁有一切,弱者沒有話語權,他們將會一無所有,他們甚至連生存的權利都沒有。”
“他們只配淪爲喪家之犬與墊腳石,更別說什麼友情與愛情,因爲他們不配。”
“你們知道嗎?在你們的眼中的愛情與友情,或許很平凡,很珍貴,但在我的眼中,它們卻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超級奢侈品。”
咳咳咳…,風玄澄劇烈的咳嗽了兩聲,臉色蒼白的取出一個精緻的小木盒,“算了,你贏了,這顆象徵着風御正統地位與身份的定風珠,就送給你們了。”
“有了這顆定風珠,舅舅的風御,才能真正算的上是實至名歸,就再也不會像之前那樣,處處受我母親的制約了。”
“從今以後,風之國的御靈師,也終於能像其他國家的御靈師那樣,聽從風御安排與調動,服從風御的命令,在也不會出現內訌與掣肘的情況了。”
不過,令衆人感到驚訝的是,風玄清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意味深長的看着她,“阿澄,定風珠是爺爺送給小姨之物,你現在擅自給了我,回去之後,如何向小姨交代?”
“我風玄清向來坦蕩,從來沒有欺騙過任何人,怎麼能夠這樣心安理得的欺騙自己的妹妹?更可況,我父親曾經說過,一個好的風御,應該以百姓的福祉爲先。”
“即便沒有這顆定風珠,我想,我也會像父親一樣,成爲一個好的風御,總有一天,我會讓小姨認可我,從而真心將定風珠傳給我。”
看着風玄清那真誠的眼神,風玄澄忽然笑了,它笑的很開心,也很坦蕩,“真不愧是我的玄清表哥,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既然你不願意收,我也不在勉強。”
“不過,你們放心,我也會信守承諾,傾盡全力助玄青表哥成爲下一任的風御,最後,祝你們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說完這些後,風玄澄在家族藥御師的攙扶之下,緩緩的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目送着風玄澄遠遠的離去,風玄清的視線又落到了晏英等人的身上,“小英,你們是第一次來到第五島天。”
“本來我應該是要儘儘地主之誼,好好的招待你們一番的,可是現在卻不能夠,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需要加強邊境巡視。”
“不過,我可以鄭重的給你們一個承諾,有朝一日,等到我們直搗沙城,我會把這頓酒給你們補上,與你們開懷暢飲。”
“不要這麼說,玄清哥”,晏英搖了搖頭,側身看向身旁的水瑤,鬱天羽等人,“我們此番前來,就是前來協助調查的,有什麼需要我們去做的,儘管開口便是。”
嗯…,風玄清輕輕的點了點頭,迅速從自己的儲物戒中取出了兩塊淡青色的令牌,分別遞給了晏英和鬱天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們現在的人手嚴重不足,如果可以的話,就和我們一起去巡查吧,看看什麼地方還有墮御師的出沒,我們也好前去支援。”
“這是疾風牌,用法和乾元令一樣,只需將靈力注入其中,便可將其激活,進行通訊。”
“小英,你們初來乍到,對這裡的一切都不是很熟悉,所以我想把大家分爲三組,由我,飛鳳和邢峰一組。”
“小英,水瑤和風鏗一組,風恪,天羽和代巍一組,分組巡查,你們覺得如何?”
晏英與鬱天羽從風玄清的手中接過來疾風令,相互對望一眼後,同時點了點頭,“三組之中,都有一個熟悉風之國現狀的人做嚮導,我們沒有什麼意見。”
就在衆人準備出發之際,邢峰訕訕的撓了撓頭,扭捏開口,“那個…算了…我還是和天羽他們一組吧,飛鳳和玄清剛見面,我就這樣一直跟着,多不合適。”
聽聞邢峰的話語後,風鏗也快速醒悟了過來,捂嘴乾咳了幾聲後,滿臉尷尬的看向晏英與水瑤:
“咳咳,邢峰,照你這麼說,那我是不是也應該退出,然後也同樣加入到天羽他們的組中,要不然的話,就太沒有眼力見了?”
晏英看了看風玄清,在看了看風鏗,將手中的疾風令收了起來,“算了,那我們這組,就我和瑤兒,出發吧,有什麼事情,我們在用疾風令進行聯繫。”
風玄清掃視了衆人一眼,“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強了,風恪,風鏗,你們帶着邢峰,天羽,代巍三人往北,負責巡查風之國的北部。”
“剛纔一戰,飛鳳雖然險勝,但同樣受傷不輕,等我把她安置好後,往西飛行,負責巡查西部。”
“小英與水瑤往南,負責巡查南部,不過,小英,有一件事情,我還是想要告知你一下,希望你能提前有個心裡準備。”
風玄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視線突然投向了南方,“從這裡往南三百里,就是靈景城,最近有些不太平。”
“靈景城…靈景城”,水瑤的煙眉微微蹙起,喃喃低語了幾聲後,似是想起了什麼,猛的的擡起頭來,“如意宗是不是就在那裡?泠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聽到水瑤的詢問後,晏英的臉色也同樣大爲焦灼,他們三人在乾元學院的入學考覈中相識,之後又同時成爲了千手御師柳蔭的弟子,並且一起參加各種戰鬥。
在加上水瑤與景泠泠又同處一個宿舍,姐妹關係自是非同一般。
不等風玄清開口,心直口快的風恪卻是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將他所知道的都給稀里嘩啦的倒了出來,“五福玉如意雖然有着七島天最強輔助的美譽。”
“但卻沒有什麼攻擊力,攻擊力的缺失,這就使得他們在戰鬥中常常需要受到其他御靈師的保護,而他們卻只能從旁提供輔助。”
“以往出於共同利益的需求,靈景城的各大御靈師宗門也都曾達成相關協議,決定建立攻守同盟,彼此之間相互照應。”
“然而最近一兩年,在沙暴隊的頻頻的侵襲下,靈景城的各大宗門盡皆損傷慘重。”
“而如意宗的子弟卻因爲承擔的是輔助角色的任務,家族的損傷相對較小,這就使得城內的其他宗門對於如意宗只能輔助,不能戰鬥的怨念日益加深。”
“最近,城內的許多御靈師宗門爲了保存實力,紛紛與景家劃清了界限,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宗門想要趁火打劫,脅迫如意宗與其進行聯姻。”
“甚至揚言,若是拒絕,從此以後在也不會給予如意宗的弟子任何保護。”
水瑤與晏英相互對望一眼,異口同聲的詢問,“那現在呢?現在是什麼情況?”
風玄清的眼角餘光輕輕的瞥了一眼水瑤,略微猶疑了片刻,替風恪回答了這個問題,“據我所知,景泠泠的父親景昕,一邊在做着景泠泠的思想工作。”
“另一邊,則要求那些想要聯姻的宗門弟子,在景家的校場比武較技,想要用比武招親的方式選擇性的進行聯姻,只不過泠泠並沒有答應。”
晏英手背上的梅花使靈印記猛的一閃,琉璃青面獸在他的身前倏然閃現,“我明白了,瑤兒,我們走。”
琉璃青面獸在進入了七階後,覺醒了飛行的天賦,等到晏英與水瑤都坐上去後,深藍色的翅膀猛的一振,載着他們朝向靈景城的方向飛了過去。
遙望着晏英與水瑤那逐漸遠去的背影,等到他們徹底消失在天際間的盡頭時,風玄清這纔看向風恪,邢峰,鬱天羽等人,“小英他們已經出發了,我們也開始吧,巡視完畢後,去靈景城集合。”
靈景城距離晏英等人剛纔的位置大約三百里,但以琉璃青面獸的飛行速度,僅僅只要半個時辰,那座高大宏偉的城池已出現在了晏英等人的面前。
高聳入雲的城牆上,到處都是深淺不一的裂痕,這無疑是遭受過戰爭洗禮的緣故。
晏英手背上的梅花使靈印記再次閃動,將琉璃青面獸重新收回後,與水瑤信步朝着城中走去。
或許是因爲戰爭的緣故,亦或許是因爲沙暴隊肆虐的緣故,靈景城的規模雖然很大,然而道路上的行人卻並不是很多。
穿梭在道路之上的,幾乎到處都是巡檢的御靈師,僅僅走了百餘米,就已經遇見好幾批了。
“請問…你們是乾元學院的晏英大哥哥和水瑤大姐姐嗎?”
甜甜的聲音在晏英與水瑤的前方突然響起,晏英與水瑤擡頭看時,出現在他們前方的,是一位扎着兩根沖天辮的漂亮的小女孩。
小女孩有着一張粉雕玉琢的精緻小臉,粉撲撲的臉頰猶如羊脂玉般細膩光滑,修長的睫毛之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更是撲閃撲閃的眨個不停。
此刻,她正怯生生的打量着身前的晏英與水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