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因爲這個.”鄭寒飛皺了皺眉.他要是相信克利福德的假話.那他就不用當偵探了.直接拿着鋤頭種地得了.可是克利福德不說.他又沒什麼辦法.能怎麼辦.難道強迫人家說.雖然英國人比華夏人開朗的多.但強迫這種事情.相信世上沒有一個人喜歡.
“信不信由你.”說完.克利福德便不理會在思考的鄭寒飛.長着厚繭的手指輕輕撫觸繃緊的琴鉉.美妙動聽的音樂再次響起.緊接着.克利福德用略微的沙啞的聲音唱出《週日的所羅門·格朗迪》.不過這一次.他是用中文唱的.
“所羅門·格朗迪.
星期一出生.
星期二受洗.
星期三結婚.
星期四生病.
星期五病危.
星期六死亡.
星期天掩埋.
這就是……
所羅門·格朗迪的結束.”
“人的一生……很短暫啊.”鄭寒飛喃喃道.不知道在想什麼.鍾離婉兒出奇的沒有打擾鄭寒飛.良久.鄭寒飛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目光放在克利福德身上.眼神中充滿堅定.“我答應你.當然.這不是看你的面子.而是我不想看到兇手侮辱倫敦.侮辱福爾摩斯的故鄉.”
“你確定.”克利福德停止了彈唱.捋了捋額頭前的金髮.“要知道.表面上是我請求你們過來幫忙.但你們一旦和其他偵探、警察一樣沒有答案.發生什麼結果我可說不準.最壞的情況.你們很有可能被當成替死鬼.”
“這個倒不用不擔心.”歐陽休一臉自信的說道.“他們不敢.鄭寒飛.咱們就放心的破案吧.如果他們真的敢那麼做.我一定會讓他們後悔做出這個決定.”
“那好.”克利福德站起來.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緩緩地說道.“跟我走吧.如果這次你們真的找出兇手.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希望你們好好把握.這就算是我給你們的委託金吧.”
還沒等鍾離婉兒問是什麼機會.克利福德就揹着古董提琴想某個方向走去.背影在太陽的照耀下拉的老長.不知爲何.鄭寒飛和歐陽休明顯感覺出克利福德身上.有一股不言而喻的悲傷.讓他們的心稍微有些不舒服.
是因爲案子沒破.擔心他的警察朋友受罰.還是說……鄭寒飛和歐陽休對視一眼.他們感覺克利福德的真實身份越來越神秘了.這讓他們有一種想把克利福德的身份挖掘出來的衝動.
“走.”鄭寒飛低聲一句.跟上克利福德的步伐.前往他們即將要挑戰的地點.
待鄭寒飛一行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福爾摩斯紀念館門口後.一位戴着面紗的少女從陰暗的角落走出來.望着他們離去的方向.少女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嘴裡不停唸叨怎麼可能四個字.似乎在他們之中.有什麼人給少女極大的震撼.
“鄭寒飛……你到底是誰.”黃鸝般的聲音從少女的面紗中傳出.明亮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疑惑.接着她轉身離開福爾摩斯紀念館.往鄭寒飛一行人相反的方向離去.只有在空中迴響的聲音才告訴行人剛纔有個打扮怪異的少女曾經站在這裡……
“恩.”鄭寒飛回頭望了一眼.就在剛纔.他感覺自己錯過了什麼事情.心裡的那種熟悉感.告訴他有什麼熟悉的人在倫敦.
“怎麼了.”歐陽休自然注意到鄭寒飛的異樣.“有什麼事情麼.”
“那個……唉.沒什麼.”鄭寒飛嘆了口氣.苦笑一聲.這種事情他自然而然的不會說出來.連他自己也不相信.歐陽休可能相信麼.先別說他在倫敦有沒有熟悉的人.從他沒有來過倫敦這一點來看.這裡肯定不會有什麼熟悉的人.
“跟蹤我們的人消失了……”歐陽休抱着後腦勺.不急不慢的說出一個消息.“你知道是怎麼回事麼.”
“跟蹤”鍾離婉兒聽到這兩個字.頓時向後看了看.問道.“什麼人在跟蹤我們.我們似乎是第一次來倫敦吧.誰會閒着沒事跟蹤三位高中生和一位奇怪的大叔.外加一位吊兒郎當的吟遊詩人.”
“從我們下機就有人開始跟蹤.”歐陽休壓低聲音.生怕走在前面的克利福德聽見.“對方似乎是個一身黑的男子.不是黑社會.就是保鏢.跟蹤技術可以說是一流.要不是我無意間發現.可能到現在我們還矇在鼓裡.呵呵.看來我們在倫敦還挺受歡迎的麼.”
“別把話說的那麼輕鬆好不.”鍾離婉兒有些急了.無論是誰.也不想生活在別人的監視下.“對方是什麼人.你有沒有什麼頭緒.”
“沒有.”歐陽休聳了聳肩.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人基本上是第一次來倫敦.而他自己也是因爲要尋找組織的線索才來這裡.根本沒惹上什麼人.所以他對跟蹤者的目的一概不知.
黑衣男子是他麼……鄭寒飛捏了捏下巴.不過很快就否定了.在他的印象裡.似乎根本沒有身穿黑衣的熟人.也就是說.那個熟悉的感覺.不是跟蹤者.而是別人.
“可能是我的仇家.”一直處於沉默的賽文終於開口.儘管壓低聲音.但鄭寒飛他們聽起來.聲音還是非常的大.“在加入組織之前.我曾在倫敦住過一陣.惹了不少人.可能他們聽到我來這裡的消息.纔會派人來打探打探吧.”
“還有一種可能.”聽到這一番話.歐陽休想出一個合情合理的猜測.“是組織的人.他們發現賽文的蹤跡或我們的消息.纔派人過來驗證一下虛實.”
“不可能.”賽文否定歐陽休的猜測.“如果是組織的話.他們纔不會驗證虛實.而是直接殺掉我們.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這就是他們的手段.”
“你們都漏掉了一點.”這時.鄭寒飛終於開口了.指出他們都沒有想到的地方.
“什麼”
“跟蹤者是什麼時候不見的.”鄭寒飛並沒有告訴他們自己的猜想.而是問歐陽休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差不多是在我們到達福爾摩斯紀念館吧.”歐陽休說道.“當時我光在意克利福德唱的童謠和案件.所以並沒有太在意跟蹤者.知道我們離開.我才發現跟蹤者已經消失了.”
“那答案顯而易見了.”鄭寒飛沒有繼續往下說.不過眼睛卻一直盯着走在前方的克利福德.一絲不言而喻.
這麼一說.歐陽休和賽文才反應過來他們的確漏掉了這種可能性.要是跟蹤者一直跟蹤他們.相信不僅是他們兩人.就連鄭寒飛也難往克利福德身上想.可是跟蹤者卻沒有那麼做.只有兩種結果.一種是他放棄了或情況有變.第二種就是他已經完成了任務.
第一種可能性不用說.那是不可能的.按照歐陽休的描述.他的跟蹤技術一流.是不會中途放棄的.至於情況有變.很有可能是因爲跟蹤者看到了克利福德才會停止跟蹤.而第二種可能性更好說了.跟蹤者的任務完成.就說明他要彙報給他的Boss.那克利福德的身份就很值得懷疑.也就是說.不管是哪種結果.都跟克利福德有關係.
“沒想到還沒有趕到案發現場.就出來這麼多的謎團.”鄭寒飛笑了一聲.輕鬆的說道.“看樣子.這次的倫敦之旅.沒有我們想象那麼簡單.我都有些期待了.你說是不是啊.歐陽休.”
“是啊.”歐陽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興奮.人的一生肯定經過《週日的所羅門·格朗迪》裡寫的那些事情.但那些事情只是普通人的生活.向他們這種人.可能過普通人的生活麼.答案是否定的.既然他們的生活中充滿困難和挑戰.爲何不勇敢的面對呢.機遇和挑戰.對他們這些處於青少年時段來說.除了有一點害怕以外.通常都是興奮和激動.
夕陽降臨.西方的天空開始燃燒着一片橘紅色的晚霞.一座豪華的房子終於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
挑戰.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