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卿看劍侍一雙眸子清亮無比,虎口之處,卻是一層厚厚的老繭。
不禁問道:“你也是一位鑄劍師嗎?”
那劍侍微微的點了頭。
有些鑄劍師,他們很在意自己的劍最後去了哪裡,流到了誰的手中,所以會自己僞裝成劍侍,藏匿在試劍大會之中,尋找自己真正覺得適合自己劍的人。
“看你年紀,你是多少品的鑄劍師?”李玄卿又問。
劍侍搖了搖頭:“劍本無品,用劍者證之。”
“受教了。”李玄卿點頭道。
忽然一聲琴聲響起,溫柔婉轉,綿長動人。
仰頭望去,只見一襲白衣的絕美女子正撫着琴從他們上方掠過,落在了高臺之上,隨即又有三十名白衣女子從四方掠來,手中舞着形色各異的長劍,在臺上交錯互舞,美不勝收。
“好美,好舞。”李玄卿稱讚道。
劍侍說道:“那坐在首位上的,是天啓城裡請來的,爲本次試劍大會演奏,名叫洛縷言。”
“姓洛?又懂音律,百里東君,你有沒有想到個人?”李玄卿看向百里東君。
百里東君道:“那個做作公子?”
“做作公子?”劍侍疑惑道。
李玄卿接過話道:“清歌公子,洛軒。”
“哈哈,倒也貼切。”劍侍笑道:“不過他倆確實有關係,關係還不淺。”
“難道是父女?”百里東君拍手道。
李玄卿用拳敲打了百里東君頭道:“你是笨蛋嗎?這怎麼看也是兄妹吧。”
在幾人交談之際,一曲已作罷。
白衣女子們將手中之劍往地上一擲,劍首微微插入高臺之中,其餘女子皆退,只留一位年紀最小的女子留於臺上,洛言縷依舊輕撫長琴,只是琴聲漸緩,似有似無。那年幼女子朗聲道:“高山之劍已示於諸君,請諸君取劍!”
衆人卻沒有立即上前,而是將目光移到了無雙城。
無雙城裡其中一位頗有些仙風的老者站了起來:“各位放心,無雙城本次前來,只求一劍。”
其他求劍者一聽這話,聽說無雙城此次只求一劍,想都沒想這麼多,都從臺下縱身躍起,衝着自己心儀的劍掠去。
“只是高山品的劍,就有這麼多人搶?”百里東君惑道。
“就算是高山劍,就是凡劍之上,世間上品。你看名劍山莊上上下下近百名鑄劍師,三年時間,也不過除了三十柄這樣的劍。普通鐵匠鋪,一兩天就能給你打出三十柄。所以你說這劍,值不值得搶?”李玄卿道。
百里東君喝了口劍酒看着李玄卿道:“李兄,那你還不上去求劍。”
“不急,我想先看看。”李玄卿說道。
那些劍客紛紛落在自己心儀之間的劍柄之上,但雖然落腳,留住卻也不易。
那些同樣挑中了此劍的劍客,瞬間就拔出了腰間之劍,去爭奪那一劍之席。
這場混亂的對決最終持續了小半個時辰,終於三十柄高山品名劍之上,最後站着三十名劍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無不累得氣喘吁吁,衣衫襤褸破碎,但無一不面帶欣喜。
被打落下臺的劍客們有的一臉遺憾,有的懊惱地拿起佩劍就離山而去了。
“高山劍已經找到他們的主人了。 ”劍侍說道。
李玄卿喝了口劍酒道:“那接下來應該是滄海了。
”
琴聲再起了,這一次的琴聲比起先前的婉轉悠揚,要更多了幾分激昂壯闊,聽着琴聲閉上眼,彷彿只能看那滄海浩瀚,千浪迭起。
洛言縷撥動琴絃間,右手輕輕一掃,一柄長劍從琴下掠出,一名穿着白衣的秀美男子從臺下躍起,接過長劍開始劍舞。
洛言縷一邊撫琴一邊起劍,一曲間,十柄滄海劍已經掠出,共十名白衣男子接過了長劍,在臺上共舞,最後他們如同先前那場一樣,將劍首微微插入臺下,然後縱身掠出。
十柄滄海劍,劍柄刻着名字。
臺下衆人的眼睛變得熾熱起來。
李玄卿看着百里東君:“有你看上的沒?”
“我要麼就不要,要麼就是那最好的!”百里東君此時趴在桌子上,也是有些醉了。
李玄卿點頭:“話倒是說的不錯。”又看着百里東君快醉的模樣:“都說讓你少喝點。”
交談間,臺上已經打得水深火熱了。
比起高山劍的爭奪,滄海劍反而並沒有那麼激烈了,畢竟到了這一層,誰能拿到這些劍,實力上的門檻就着實有些高了,沒有真正壓得住的實力,誰敢往滄海劍的臺上跑?
很快,臺上就分出了勝負。十名劍客拔出了腳下的滄海劍,笑着往臺上走去。
“滄海劍也花落人家了。”
劍侍的聲音響起。
李玄卿也正色起來:“那接下來就是雲天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