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如同是海洋的神明在發泄怒火一樣的表現,並沒有超出愛莉雅的預算。
因爲她知道,這一切都是《阿撒託斯之書》的安排當中。
那並不是來自於善良的神明的魔導書,而是以邪惡天神當中,最喜歡宇宙的生命以玩一場遊戲的邪神.奈亞拉託提普的魔導書。
而邪神的遊戲,當然不可能會有什麼好的事情,如果只是用一句不得善終來形容的話,那麼也是太過的輕描淡寫了吧。
愛莉雅雖然的確是在內心當中期待過,那會有一場愉快而且美好的旅程。
因爲她的確是非常喜歡這樣的生活。
但是,從《阿撒託斯之書》最開始所描述的語言當中,就已經是令到愛莉雅的內心當中,再也是不能抱有太多的希望。
當然,要是說有的話,這也是有的。
但是──這並不多,而且很快地就證明了,愛莉雅連抱有希望的這一個行爲到底有多麼的愚蠢。
甚至可以和盲目癡愚之神的智慧去相比了。
這是當然的,相信邪神的希望,相信邪神的恩賜而信奉邪神,這不是愚者還是什麼?
可是,這樣的愚者並不討厭就是了。
「波奇,你在嗎?」
以只有自己纔會聽得到的聲音念出了這話,愛莉雅感受到在自己的身體裡,在自己的血管裡愉快的蠕動。
儘管感覺比起把自己澆上了蜜糖,然後脫到只是剩下內衣逃到去螞蟻穴的當中,被無數的蟻在自己的皮膚上爬行,撕咬一樣還要的令人感覺到不爽的感覺。
但是對於愛莉雅來說,這卻又令人感覺到無比安心的舉動。
本來她還以爲,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名字是『愛莉雅.畢特』,就算是外表長得一樣,而且邪惡的魔導書《瘋狂修道士克利塔努斯的懺悔》還是存在於這裡。
她也是不認爲,在這個世界裡,自己的肉體是自己本來的那一具,因爲剛纔她就已經用精神檢查過自己的身體,發現到她在原世界進行魔術改造而留下來的超自然部分已經不存在,就像是去到了另外一個同步率達到百分之一百的身體一樣。
而在這個世界的當中,真的是有一個叫做『愛莉雅.畢特』的人,曾經是存在過的,曾經在這個的世界活動,留下自己的足痕。
可是,當愛莉雅呼叫起『波奇』的時候,所傳來的迴應,卻又是令到她產生了一種的懷疑──這一個的肉體,就是她本來的肉體,只是被帶來了這一個的世界,並且多了一個新的身份而已。
因爲,如果這真的是其他人的身體的話,波奇是沒有可能迴應自己纔對。
波奇這樣的神話生物,隱藏性可是很強的,如果不是她自己和波奇是存在著契約,她根本就沒有可能得到波奇的迴應。
但是,這是真的嗎?還是說,只是邪神想要令到自己誤解的事?
不,也許沒有這麼多,畢竟對於邪神而言,也只是需要一種名爲樂趣的東西,令到它們這些人智以外而不老不死的怪物擁有少許的樂趣就行。
但沒有時間給愛莉雅想那麼多,維羅尼已經走回到去自己的房間當中了,看起來就像是逃命一樣。
愛莉雅也是有些理解的,畢竟面對著如此惡劣的天氣,面對那些的天災以及是其眷族,誰都不會想留在這裡。
把重任交給男性,這無疑是一個聰明的方法,但是愛莉雅並不會這樣這樣做。
因爲如果是這樣的話,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她都不會知道,明明已經知道了這裡是一個危險的世界。
在《命運》以及是《機會》在拋骰子的世界當中(注),完全地躲在一個自以爲安全的地步,真的是傻瓜纔會去幹的事。
注:命運,唐西尼著作《佩加納神話(thegodsofpegana)》中的神明。這個世界誕生前,祂在濃霧中與機會(chance)擲骰對賭。
而事實證明,託卡的行動是正確的,因爲天氣並沒有一點的好轉,而是不斷地惡化起來。
由天災的眷族所捲起的海浪當中,令到船隻看起來有些想要直接翻起來,然後在水面滾了三個圈之後直接沉在水底裡的錯覺。
愛莉雅從本來只是坐在這裡欣賞風景的姿態改變了。
她從那裡跳下來,然後走到去幫手了,畢竟要是再這樣下去,她要是不使用法術的話,根本就沒有可能活下來。
而事實上,這裡的確是非常的繁忙,但是愛莉雅也不是小孩子,所以像是越幫越忙之類的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但就算是這樣也好,都令到愛莉雅恨不得地直接使用咒文了,可是她強忍著這樣的衝動。
因爲那一個「鼓勵」使用咒文的力量的說話,絕對不會是什麼的好事,認爲諸神都只是一班會給人希望的傢伙,這樣的人活下來都已經是一個的奇蹟吧。
因爲事實的全部就是,神明不單單不會給予別人任何的幫助,反而樂於地看到混亂以及是瘋狂,喜歡被崇拜又或者被恐懼,然後對信奉自己的信徒推下罪惡的手的怪物。
不過就像是天主教總是能給他們的神明找到很多的藉口一樣,對於這些崇拜衆神的人類來說,藉口什麼多的是了。
不過,神明並不值得信奉,這一點是愛莉雅至今爲止所相信著的真理,因爲到目前爲止,幫助她的人,就只有同爲人類而已。
就算是她的研究對於在『拉萊耶』的海底王國當中長眠的『克蘇魯』,也從來沒有給予任何的幫助。
可靠的就只有魔術的知識而已。
所以,愛莉雅完全就是在自力更新地運用自己的雙手去拯救自己,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命運》的骰子都是拋出了一個失望的數字吧,事情在看起來好轉之後突然之間惡化了起來。
因爲託卡把錨拿起來而活動的海,在看起來能接受最近的海岸之前,它撞上了愚蠢但是陰險地給出致命一擊的海面之下。
在船看起來已經向前生路前進的時候,連動也不會動的尖石,卻又是給出了最惡劣,最致命的一擊,因爲不知道爲什麼,在海浪的翻動之後,船隻走錯了一步,竟然走到去那脫出了水面的尖石羣裡。
船底被擊穿了,船上馬上以比起剛纔還要強上三倍有多的功率翻滾,託卡,約翰,還有瑪爾娜也是瞬間地摔到了,並且因爲船身的傾斜而滑動。
「該死的,船底被撞穿了,船已經被卡實了,走不到了。」
託卡很快地抓緊了可以用來捉起來的東西,然後令到自己的身體定下來,再慢慢地站起來。
而愛莉雅整個人也是被拋飛,然後和瑪爾娜撞在一些,臉頰直接深深地按下到瑪爾娜高聳的胸上。
呼吸也是有些困難了起來,她伸出了雙手進行求救,但是因爲臉頰被胸壓著的關係,聲音非常的小而且混濁,根本就聽不清楚。
愛莉雅真的是不明白,女性的胸前長得那麼大幹什麼,像是她這樣,根本就沒有不是很好嗎?
一下子,愛莉雅的心底裡又有一種不爽的感覺,好像被人狠狠地嘲諷了一樣。
而瑪爾娜卻又是感覺到愛莉雅的掙扎一樣的蠕動,雖然她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卻又是花力把地愛莉雅推開。
重新地可以呼吸新鮮空氣的愛莉雅纔是能正常地說話──爲了不讓傾斜的地面把自己滑走,愛莉雅還是捉住瑪爾娜的手。
「剛纔差點要死了,被窒息而死了,被老哥的女朋友用胸壓著而呼吸不能而死去,這一個的死法一定是很有創意啊,我真是差一點要永遠地沉睡了,而且就算被吻也不會醒來(注)」
注:這裡是指某個被魔女的咒文而進行了永遠長眠的公主會因爲被男性吻下去而醒來的梗。
「……」
瑪爾娜都不知道應該要怎樣迴應好了,只是能尬尷地笑了一笑,然後習慣了目前的震幅之後,纔是重新地站起來,雖然看起來不是站得太穩,但至少比起開始的時候要在地上爬行滑動來說要好得多了。
然後無視了愛莉雅不高興的小臉說:
「大家也沒事嗎?」
「沒事,幸好沒有直接滑出去了。」
約翰是第一個回答的,但是託卡已經顧不得地回答了。
當然了,他們也是很清楚這一個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因爲維羅尼從房間裡傳來的求救聲,已經是非常明顯了,託卡那裡會有回答別人的時間?
像是恐怖片裡常見的「救命」之類的詞語也是以一種過去密集的頻率出現,而且還不帶重覆,愛莉雅還是才知道,表達一個想要找人來救自己的說法,是能用這麼不同的方式去表達出來。
就算是抱著這樣完全沒有人性可言的感嘆,愛莉雅倒也是連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直接跟上託卡的身影,一同地走進去了。
因爲要是在這裡光是旁觀著的話,說不定有些危機就會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發生。
聲音越來越大了,這代表了愛莉雅他們越來越接近事發的地點了。
打開了門,看到的是雜亂的房間,就像是經過地震一樣的房間一樣,但是在剛纔的天災所對於船隻所做成的形響,的確是和地震是相差不大的。
而且,天氣也沒有什麼好轉的變化,只是因爲船底被擊穿了,整個船死死地釘實了起來,所以,這看起來纔會是定下來一樣,並不是事件好轉了。
本來呆在於安全地方的維羅妮,她看起來比起呆在外面的託卡他們還要糟糕的樣子,一個看起來非常厚實而以沉重的櫃子壓住她修長的雙腳,看起來很痛的樣子,鮮血都把周圍的水源染成亮眼的赤色了,由血水混合的水流太明顯了。
「很痛,幫我,拿走它。」
維羅妮以哀求的聲音說,而託卡也是盡力地托起這個櫃子,跟隨其身後的約翰也是一起的幫手。
但不知道到底是櫃子太重的關係,還是這兩位的男性平日只是喜歡幹某一種對身體完全無益的運動的關係,兩個大男人竟然連一個櫃子也拿不起,這也是太丟臉了吧。
愛莉雅心裡想道,這比起她的筋力還要弱啊,這到底要多麼的不重視鍛鍊啊──當然,愛莉雅的身體完全是經過了咒文以及是眷族的強化纔有的,一個以人類(到底還算不算也是一個問題)的身份而長生不朽的怪物。
可是,愛莉雅的身體裡的確是不存在任何非人類的血源的,至少她滴落的鮮血絕對只是屬於人類之物,而不是什麼奇怪的物質。
「很重,拿不走啊,我去找人幫手。」
意識到這根本就拿不起來的約翰提出了一個有建設性的意見。
這可不是能浪費時間的時刻吧,那些嚇人的血水令到約翰知曉事情的嚴重性。
他看了一眼愛莉雅和瑪爾娜,很明顯,她們兩個的力氣是難以地抱有任何的期待的,不管怎樣看,她們也不可能會有比起自己更強的氣力,而且,如果一個不小心的話,說不定也會弄出了更加的傷員吧。
特別是愛莉雅,一個幼童的身體是難以傾注任何的期望,要是約翰認爲愛莉雅的氣力可以擡起那個櫃子,那他一定是瘋了。
約翰馬上奪門而出,但是很快地就回來了。
「見鬼,這裡根本就沒有信號,而且我的電腦也是已經沒有了,看樣子,我們真的要在這裡完蛋了」
「電腦的話,我還是有的,應該還在我的房間的桌上,你倒是快點給我去啊,呆在這裡幹什麼啊。」
愛莉雅友情地提供了情報,畢竟在這個的時候,還是同心合力會比較好。
雖然愛莉雅的身體足夠令到她在天災之下好好的活著,但是這樣就已經是使用了超自然的力量了。
一時的爽快的確是很美好,但如果這只是爲了迎來噩夢的未來而敲響了喪鐘的話,就算忍一時不爽也是可以接受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