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這些的確是沒有什麼需要知道的事情。」
安琪嘆了一口氣,但是看着南希的眼神卻和自己所說的話似乎並不是這麼對應。
「就像是生活在現代不需要知道科學定理,也不需要知道歷史。但是這種的〈普通人〉真的是好嗎?」
安琪的話令到南希感覺到不解,這使得她歪頭。
對於南希來說,生活的確是不需要知道這些的,她不需要知道爲什麼電視會動,也不需要知道里面有什麼零件,她只是需要知道怎樣操作就可以了。
同樣,歷史對於生活來說更加是最不重要的事情,又不是考古學家,又不是教師,認識這些也似乎並沒有什麼用處吧。
並沒有明白到安琪的話似乎是諷刺的比較多,南希似乎完全沒有覺得有問題,反而不明白爲什麼安琪會提出這種的疑問。
下一刻,安琪就把看白癡的眼神看着對方,但在南希發火之前,安琪趕快就把這種眼神收回去,然後更是馬上改變了自己的態度。
「好吧,好吧,魔術這樣的東西是不需要知道原理的,就像是工廠的工人不需要知道原理都可以生產出科技產品。」
「雖然這種明顯地把所有步驟都寫出來,像是傻瓜式操作的魔導書又或者是魔術筆記應該是比較少的東西,但也的確是有的。」
「不過,假如有最簡單的方法來說出魔術到底是什麼一回事的話…」
安琪頓了一頓,似乎在思考應該怎樣說會比較好,半刻之後,安琪就開始說話了。
「如果說科學就是認知現象,然後去嘗試控制它,支配它的話…」
「那麼,名爲魔術這樣的存在,就是創造出新的現象,這種的現象是可以被理解的,可以解讀的,但是現象會在魔術結束的時候消失,除非本來就是爲了改造什麼而存在的,不然魔術被解除的時候,魔術的現象就會消失,但是現象所做成的影響仍然是存在的。」
「所以,不要以爲這只是一種戲法之類的東西。」
「至於魔術師是怎樣做到這一點的話,那麼,請不要詢問我,因爲我也是不會知道的,這是他們的秘密,但是我想,也許他們都不會知道的,就像是科學家不可能會直接從一開始就得到真理,與魔術相關的真理,當然是需要抵達到一定領域纔可以做到的。」
「那個…」
南希弱弱地提出了疑問。
「爲什麼我生存到現在,完全沒有聽過這些的說法?而且,你爲什麼會知道這些?」
「安琪…你到底是誰?」
說到這裡的時候,南希的眼神似乎變得令人不安起來。
安琪聳肩,然後纔回答道。
「哈哈…好吧,我所說的魔術,是指克蘇魯神話當中的魔術。」
「……」
「克…克蘇魯神話嗎?」
聽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南希被疑惑所充滿了,似乎在思考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南希覺得自己應該是知道這個名詞的,她應該知道這是什麼一回事的。
但是,此時的南希並沒有想起來。
南希〈靈感檢定〉,出目:24,成功。
突然之間靈光一閃,一段的信息出現在南希的腦海當中。
南希突然之間想起來了,名爲《克蘇魯神話》的神話到底是什麼一回事了。
這是一本小說的名稱,和〈神話〉這個說法所產生的時代感不同,這只是發行了數年的小說而已,而是在近數年之間纔出現的。
這並非是什麼熱門的故事系統吧。
有關於這個《克蘇魯神話》的內容,南希也只是知道這是一個長篇的系列。
故事與故事之間並不存在任何的連續性,每一個的故事之間也沒有太大的關係,就像是每一個人的人生都基本上是沒有什麼連合的地方一樣。
就算不知道其他人的生活都不影響去知道某一個人的生活。
克蘇魯神話的故事大概也就是這樣吧。
--發生在同一個世界當中,不同人士所遇上的超自然現象事件。
除去了這個共通點之後,南希並不知道還有什麼相同的地方。
但可以肯定故事之間是存在着時間次序的,那是發生在同一個世界的事情,但肯定與現世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本來,故事的世界不應該會影響到現實世界,一個人類的腦海中的世界,對於現實世界來說到底有沒有一個原子的質量也是一個問題。
但仔細一想,假如剛纔死去的魔物正是來自於這個故事中的怪物…這…這已經是在現世當中加入了故事中的設定了。
那再不是故事的設定,而是現世的設定,他們所生活的世界當中正常的〈設定〉。
故事的描述在這個世界會變成真實…
一想到這一點的話,這不就是指某一個人的想法就可以改變整個世界嗎?
能做到這一點的〈人類〉,用人類來進行稱呼的話根本就是無能的事情吧,這完全就是--〈神明〉。
並不是生活在幻夢境中的神明,而是真真正正,擁有隨意改變世界的偉力的神明。
南希所知道這種偉大存在,就只有木馬支配者而已。
不由自主地猜想,意識到這也許就是模組中黑幕的存在之後,南希自己也差一點絕望起來。
南希〈理智檢定〉,出目:55,通過。
南希〈幸運檢定〉,出目:34,通過。
雖然南希只是在心底裡默唸了她所知曉的那個《克蘇魯神話》作者的名字,但是,下一刻,世界似乎出現了怪異的波動,就算只是在心底裡想到這個名字,都似乎觸發到什麼感應器一樣。
不過幸運地,這個被觸動了的偉大存在似乎沒空把目光放在南希的身上。
南希這纔是鬆了一口氣,剛剛產生出來的恐懼以及絕望亦是在瞬間就平息了。
有關於《克蘇魯神話》的資訊,南希也只是在網上看過了評論而已,但剛纔的事情似乎說明了這並非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不過,毫無疑問,此時的南希知道那絕對不只是一本分類錯誤放在科幻區的恐怖小說那麼簡單,這個故事的本身肯定不只是故事那麼簡單。
那是一種充滿了超自然力量以及古代迷信思想的故事。
但如果這麼簡單去理解的話,並不能解說在南希眼前出現的恐怖,以及剛纔那一種令人不寒而悚的感覺。
曾經的南希以爲這只是普通的故事而已,但現在,這種超自然的事情令到南希的生理都產生出一種恐怖的感覺。
但與生理相反,她的心理狀態反而變得非常興奮了起來。
對於這種超乎人智的怪物,對於那些無可名狀的魔神,南希本人充滿興趣。
因爲,只有這種不合理的存在纔有可能會是救贖的所在吧,神明的救贖和慈悲,肯定都在那裡吧,南希如此確估。
安琪注意到南希的眼神,這種的眼神她並非是第一次看到了。
那是,狂信者的眼神。
和那些信奉魔神的秘密結社的信徒沒有任何分別的眼神。
同樣,和她自己的眼神都是沒有任何分別的。
即使沒有辦法脫去常人的意志而作爲超人者而重生,但是對於救贖的那一份渴望,亦是被木馬所選擇的理由。
(果然,對方也是這樣的人嗎?哈哈,這太好了。木馬房間的調查員都是沒有分別的,都只是爲了自己的願望而瘋狂的人吧,就和我一樣。)
理解到對方那呆板而天真的外表之下,蘊含的實際上都是爲了願望,爲了魔神有可能降下的救贖而瘋狂的凡人之後,安琪總算是可以接受到對方的存在。
如果不是同類的話,怎麼能談上什麼友人的關係呢?對於安琪而言,如果沒有對於救贖的那一份執念的話,又怎麼可能會是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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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成爲了敵人也好,殺死這種人纔會產生殺害同類的感覺。
膚色也好,血統也好,如果用這些來定義同類的話,那麼這種的同類想要變出多少就有多少。就像是木馬所創造的世界,這種的〈同類〉要多少有多少。
安琪這種的想法出現了不久之後,就被南希的話所打斷了。
對方的表情和眼神已經變回正常的時候,但是安琪已經知道在這個僞裝之下的本貌是什麼一回事。
那是超越了愛好,常識,道德之上的執念與狂熱。
「安琪,你這是想要和我說--小說成真了嗎?難道說,一本小衆的故事所書寫的事情都變成了真實嗎?」
南希的話似乎並不是太有真實感,不過,那一種在字句之間的期待感,安琪並沒有感覺不了的理由。
(的確有值得期待的理由,假如說這個猜想是真的話,那麼,他應該會是創造主水平的魔物吧,也就是,真正的神明,創造出奇蹟的神明)
(但是,這到底是哪一位魔神的人間體呢?)
(能做到這種事情的存在,也只有魔神的吧,不然的話,那就是水平較高的魔人)
(但不管是哪一個都好,這已經是和秘密結社所召喚的〈神〉沒有分別的存在吧。)
但是,在這種事情的面前更加需要冷靜,如果黑幕是這樣存在的話,死在它們的面前,就算是木馬都沒有辦法救到自己。
這一次,要是被黑幕殺死就是真正的死去。
(如果害怕死亡的話,那就應該在面對剛纔那隻魔物的時候死去,去到面對黑幕的時候就太慢了。)
(那麼,我的選擇是?)
(還需要想的?當然是,直面黑幕吧,開始興奮了起來)
雖然腦袋裡想着的東西已經有些不正常,但是安琪的口吻仍然沒有變化一樣淡然。
南希亦沒有看出安琪的興奮。
「我很慶幸你沒有說出是克蘇魯神話所記錄的事都是真的,而是用〈成真〉是形容。」
安琪咬着重音。
「咦?兩者之間有分別嗎?還不是沒有兩樣子?」
「……」
原來你是搞不清楚兩者之間的分別嗎?
安琪並沒有預想到答案會是這一個,這已經是語文上不過關了。
當然,這也是南希故意說出來而已,她當然知道兩者之間的分別是什麼了。
不過,前者是沒有可能的,如果是前者的話,這可就和木馬所說的背景不一樣了。
「好吧,好吧,我們就不要去注意這些實際上並不重要的東西上吧。」
似乎是害怕被安琪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南希馬上就轉移了話題,試圖從有關於克蘇魯神話與魔神之間的話題拉走。
南希對着安琪說。
「嗯,這樣一來的話,這是不是說明了這其實說是我們需要找的東西?」
南希指了一指那也不知道應否算是屍骸一樣的東西。
「不,那只是一隻怪物而已,我想你應該從神那裡知道的吧,克蘇魯神話成真了的背景。」
「不,我完全沒有聽過。」
南希的回答嚇了安琪一跳,然後她就明白了,這是安羅夫這位科學神明對自己的交易內容吧,一開始就把故事的背景說清楚…
不,他是在木馬的面前做出這方面的行爲的,也就是說根據設定來說,會毫不在意地把背景說出來的神就只有他一人嗎?
這也難怪爲什麼選擇了一個脾氣這麼壞的神來給自己進行說明,但卻是打算進行交易。是打着這種主意嗎?
真是一班聰明人。連自己的設定是什麼也利用了嗎?那麼,我可不能令到他們失望,也得要好好利用自己的設定才行。安琪做好了決定。
當然,這是一種很大的誤解,但南希並沒有幫助對方解釋清楚的理由
「是嗎?那麼不告訴你,一定是他們也有他們的決定,而且,你的才能根本就不是調查方面的──這就是說明,神派你來的任務是來保護我的吧。」
安琪把自己得到的結論說出來,但南希則是以搖頭來進行回答:
「我並沒有受到這樣的任務,誰也沒有告訴我來到這裡的理由是爲了保護你,我保護你是出自於我的自由意志。」
當南希這樣說的時候,她就露出了一臉被人誤會了的表情。
看得安琪也感覺到非常爲難,因爲對方的雙眼裡已經出現了淚光。
正如之前所說的一樣,安琪是非常不善於應對哭泣的女孩子。安琪的性取向是正常的,因此,她根本就沒有任何對於同性的手段可以使用。
「我相信你,那這樣可以了吧,那趕快回去吧,傷口是需要儘快處理的。剛好,我的家裡有些不錯的藥物,那可以特效藥啊,就算是公立醫院都不會有的藥物,那可以出自於『超高校級的藥劑師』的靈藥啊──當然,是原.超高校級的一員。」
安琪在這裡把自己從其他世界觀裡帶來的藥物加上了這個設定,這樣的話,她就能在這個世界使用了。
她的臉上露出了肉痛的神色--這並非是虛假的,因爲她剛纔已經被扣了一些評價了。
萬幸地,這個理由還不算是太過分,她還可以靠之後的表現來取回失去的評價。
和這相比,之前拿出附魔匕首的行爲比起這更加過分。
但現在,安琪完全沒有時間去醫院用那些低等的藥物,那太花時間了,而且太影響戰力。
南希也可是受傷了,現在的南希和安琪是一同打開了劇情,因果已經接下來了,如果南希出了什麼問題,剩下來的劇情因果可是一口氣地拋到去安琪的身上。
因果是由開啓者的強度來決定的--因此安琪本來的計劃是讓那些新手去解決的,因爲就算得到了木馬的禮物也好,身爲新人的他們得到的也是相對比較弱的。
最好就直接在這種開場當中死去。
平等這樣的東西,從來也不可能出現在木馬的身上,除非那是木馬的愛人之類的東西吧。
不然,安琪一點也不會相信兩位新人的禮物會有多麼好,也許都不是什麼強力的才能吧。
安琪的才能並不弱,但是使用的代價太大了,她另外找一些理由來使用異界的魔法又或者是魔法道具,都不願意使用自己得到的「超高校級」的才能。
那是足夠令到自己直接墮落成爲怪物,人格崩潰的力量,這在常理之中是不應該使用的東西。
即使幸運地沒有去到最壞的結果,馬上進入臨時的瘋狂都是可以預見的吧。
雖然一般而言看到神話生物之後對於調查員來說會做成理智值損失,但一來那隻怪物長得還算是清秀的女孩子,二來死去的時候化爲的塵埃看起來太沒有實感的關係。
因此,並沒有因爲看到怪物的死相而再進行一次判定。
南希完全感覺不到有什麼恐怖,而且那只是一隻魔法控制的屍傀而已,一隻以普通人的手段有些難對抗的活屍而已。
它們並沒有「損害神智」的固有技能,而身爲超高校級的一分子,她們在沒有遇上固有技能之前,觸發理智性判定的要求總是比較高的。
安琪也想到了這一點,然後她就意識到--那麼之前所觸發的判定,以及那種扭曲的氣場無疑應該是由其他的咒文所引發的吧。。
「這真的是沒有問題?」
南希看起來好像是有些不相信的樣子,的確,從常識去考慮的話受了傷當然是去醫院了,走回到家裡用家裡的醫藥箱?這得要是多缺錢纔會做的?
看來,南希的確是一個有常識的人。安琪也很喜歡這一點,既然設定是一個有常識的人,那就可以令人常識來控制。但不是在現在,安琪首先要令到南希明白,有些常人的常識是可以無視的。
「怎麼可能會有問題?你想想,身爲超高校級的人,到底有哪一個人會是普通的?身爲超高校級的拳擊手,好吧,是原.超高校級的你,都擁有這樣的才能,你認爲這種的才能是已知的現象嗎?不,那是被創造出來的一種現象,也就是說,魔術啊。」
「同樣地,超高校級的藥劑師製作出來的靈藥也是如此,超高校級本來就是一班超人高中生。而超人,從來也不是從正常的現象當中出現的,也不是這些沒有才能的人做出來的東西可以相比。你相信你自己的才能,那麼,相信一下其他人的才能又有什麼的問題?難道你認爲那些醫生的才能和藥物有多好?」
「我敢打賭,那些無能的醫生只會給你一些在藥店都可以買到的藥物,然後就可以當成是宰肥羊一樣地狠狠給你的錢包放血。所以,你的家裡總需要一些合理的藥物,判定病患是醫生的工作,但是,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嗎?你可不是生病了,這些你都知道的東西,那就不要讓醫生來告訴你好不好?」
安琪誠懇地說,同時她也是在走着,正走回家去。本來陷入了迷惘的南希不自覺地就跟從她的腳步一同走回去。
從家裡拿出了一些靈藥之後,安琪就分了一些給南希,吃了一些之後,南希所受到的傷害都突然之間變好了,這就好像是…
「魔法吧。這可是奇蹟的時間啊,什麼是魔術?你不懂的就是魔術,即使是隻是一種戲法,你同樣也只能說它是魔術。」
「藥劑學,這真是一種奇妙的魔法,對於常人來說,就算是科學也好,都和魔法沒有分別,只是習慣了而已。人類的習慣力真是奇妙的啊,這一種習慣力的本身也是一種魔法。」
「你是心理學家嗎?」
南希一臉疑惑。
「我可不記得自己有把心裡所想的話說出來的習慣啊。」
「你剛纔這句話不就是你自己的心聲嗎?」
吃過了藥物之後的安琪,拿出了一罐的胡椒博士,把它遞給南希。
「啊,謝謝了。」
南希把這罐飲品打開了,狠狠地喝了一口,這種的味道非常難以形容──儘管它的外表和可口可樂差不多,但味道卻又是兩回事,她都不知道怎樣說明。但味道還處於可以接受的部分。
「還不錯吧。」
安琪的眼睛因爲笑容而變成了月牙狀,似乎她是真心地喜歡這罐飲料的樣子。
「話說,剛剛吃完藥喝這些真的是沒有問題?」
「怎麼可能會有問題?要知道,我可也是用胡椒博士來送藥的。」
安琪給出了一個令人無語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