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瘋狂之書(55)

味在那濃烈得像是地獄一樣的黑暗氣息當中,混合了不知道存在了多久,大量血腥的氣味令人極爲反胃。

即使是身爲半人神的小愛都感覺到非常不舒服,她完全難以忍受這種氣味。

這是無比的殘酷而且混沌的氣息,其存在的本身仍然非常巨大,以人類那有限的視界,難以觀察到對方的整體。

但是,對方的信息卻又是通過視線而流出,本來不能觀察到龐大信息的器官被超載了的力量所衝擊,小愛感覺到自己的雙目,自己的鼻子都傳來了想要崩潰一樣的痛楚,腳步也是變得不穩,在對方的存在本身,她整個人都被壓倒在地上,想要站起來也是無能爲力。

即使是小愛的意志完全沒有想要放棄的意思,但是她的身體卻沒有辦法做到這樣的事情。

在對方所釋放出來,海量的魔力所淹沒之下,小愛什麼也沒有做到,只是單純地屈服在對方的力量。

不過,比起那種濃烈的黑暗而言,小愛所看到的事情比起這更加有衝擊性。

神氣……在這個祭壇上無所不在,龐大得足夠把無數的恆星毀滅的力量卻是和眼前這團黑暗連結在一起,這已經不再是無主之物了。

對方已經擁有了使用的權限,只要對方隨意一動,隨心所欲,這裡的神氣就會變成對方的力量,變成了對方的魔術的推動力。

只要是被對方所掌握的魔術,在這種強烈的神氣所推動之下……不管是怎樣弱小的魔術都可以引發出奇蹟的吧。

在這位棄天神的身後,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的魔法陣,這是一種小愛完全沒有看過的魔術體系,她並不知道這是有什麼用處的。

不過,有一樣的事情小愛是肯定知道的--這裡已經被對方的符文以及魔法陣改造成爲亞個工房了。

恐怕,自己想要從這裡離開也是一件很困難,很困難的事情吧。

不……這已經是去到了無能爲力的地步了。

去到目前所發生的事情,全部都不在小愛的預想當中。

連自己最可靠的力量……在這個棄天神的面前根本就什麼辦法也沒有。

連站起來的力量也沒有辦法拿出來,這怎樣看都不像是可以對抗的水平。

以純粹的力量來對抗,這種可笑的想法已經從小愛的腦海裡插翼而飛了。

因爲什麼辦法也沒有,不管是怎樣的事情都沒有辦法做到,所以小愛此時異常冷靜,不禁地開始思考。

(這……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啊。)

(棄天神這種的稱呼,我可是完全沒有聽過啊……不過這個的外表……爲什麼這麼像是血舌巨人呢?)

(如果這真的是血舌巨人的話……這不就是傳說之中,混沌之神<奈亞拉託提普>的化身之一嗎?也就是說……這是邪神的化身?)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可真是沒有辦法打敗的對手吧,面對<神>,不管是魔人還是魔術師,還是神孽也好……這注定也是無力而徒然的事情。)

(真的是……真的是已經去到了絕望的時候了嗎?這真的是已經去到了最後,最後的地步嗎?)

(沒有其他的辦法嗎?沒有其他的方法嗎?除去了等待諸神的審判之外,就真的是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到嗎?)

(這樣的結局……這樣的絕望……怎麼可以接受!)

小愛的身體迸出了強大的力量,她拉直了自己的身體,頂住了棄天神的壓力慢慢地站起來了。

但骨骼之間發出來的悲鳴,肌膚裂開而溢出的血水,還是因爲頂着強大的力量而顯得變形的肌肉以及骨骼都令到她看起來很慘。

再是這樣下去,蠻不講理地和諸神對抗的話,最終肯定連人形都沒有辦法維持,變成了一團變形得看不到像是人類的肉塊。

在這個時候,小愛的餘光望到了愛莉雅。

和強行與棄天神的力量對抗而站起來的自己不同,愛莉雅根本就沒有想要倒下去的意思。

諸神所釋放的壓力,似乎對於愛莉雅來說就只是撫面的清風而已。

(果然她真是很強的啊,和現在不成熟,並沒有成爲完全巫女的我不一樣,沃特雷的怪物,確實這是能在諸神面前存在的魔獸。)

(但是……面對棄天神的力量,你又可以做到什麼?在諸神的力量使用的時候,恐怕就算是你也會死去的吧。)

(不過……就算是死去也好,我也不希望這是等待諸神審判的結果,比起等待最終的審判,爲什麼就不能鼓起勇氣,向對方揮動拳頭呢?)

小愛的身上充滿了達貢的神氣,作爲諸神的巫女,本來正是爲了容納<神>的存在而出生,這樣的她想要容納達貢的力量,簡直就和呼吸一樣簡單的事情。

即使她對於達貢的感情只是剩下憎惡,讓這種憎惡的力量在自己的身體流動更加就只能用噁心來描述,但是面對一個真正的<神>,小愛也已經沒有辦法了。

爲了向神明發出挑戰,即使是利用自己最討厭的東西,即使是受到了自己不願意承受的結果也好,自己也只能這樣做吧。

因爲,完全沒有辦法不是嗎?

身體裡傳來了巨大的力量,神氣與棄天神的魔力相撞,小愛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差一點就要崩潰了,但是很快她就找到平衡點了,崩潰慢慢消失。

神噬值:56

「棄天神……不,身爲混沌之神<奈亞拉託提普>的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你應該沒有辦法來到這裡的手段吧,作爲處於被創造的位格,你不應該會做出與『設定」相悖的事情吧」

當然,對方並非是那位外界之神的本身,那不過就只是從<唯一真>的力量當中被創造出來的僞物,如果是蘇夏那種的廢神,那確實是有和真貨相對的力量,只要它滿足到<唯一真>所設定的條件,但是……這裡也不過就只是原型的世界而已,身爲棄天神的它並沒有這般強大的力量。

但是對於他人來說,這和真正的<神>是沒有分別的,因爲就算是棄天神,它的強大都是超出了他人的想象,並非是無限而全能的<神>也好,棄天神所擁有的力量也遠遠比起凡塵之間的力量來得要強。

棄天神什麼話也沒有說,但是放棄了制約自己的力量,在呼吸之間釋放出強大的神氣,引發出異界的強風。

強風與瘴氣混合在一起,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那是宛如噩夢一樣的變化,把希望的天平一下子就轟碎的魔力。

看到了棄天神本能的活動而引發的變化,愛莉雅的表情沒有改變,仍然還是死寂般的表情。

誦唱咒文,詠唱言靈,宛如詩歌般動人的聲音在這裡響起了,術式所交響的音樂奏響了。

下一刻,空間發出了龐大的波動……不,這只是單純地因爲魔力的波動而扭曲了視界而已。

愛莉雅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了,從這一個相位移動到去另外一個相位,接着又可以在另外一個相位出現,於相位之間的移動可以令到愛莉雅無視物質之間的距離自己穿梭。

在這種魔術的使然之下,不管是一釐米還是一光年對於她來說也是沒有分別的。

但是,實際上當愛莉雅再一次出現的時候,時間過去了億分之一秒,但是出現的地方卻又是連絲毫的變化也沒有。

「位置沒有辦法,魔術失效了?這怎麼可能……身爲猶格.索托斯的神孽,我的魔術怎麼可能會失效的……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似乎對於愛莉雅的認知產生了龐大的衝擊一樣。

「因爲,你口中的猶格.索托斯仍然也只是一個僞物而已,和我不同,我已經得到了舊日支配者的神氣,就算是成爲它們的一員也不過就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吧。」

棄天神的身體突然之間變回霧氣,然後又變成了愛莉雅的面貌說道。

「來吧,同爲洛芙的被造物,難道你並不渴望變成真實的存在嗎?現在的我已經迴歸較少神話制約的原始時代,很快就我會完全脫離洛芙所書寫的神話,不再受到神話的支配和控制,也不需要接受人類的任何崇拜。」

「回來吧,愛莉雅,汝是洛芙的最初造物,是諸神的女兒,是棄天神的神孽,而吾正是那千貌之神,一即是全,全即是一,汝亦是我的一部分。」

「果然,你並非是奈亞拉託提普。」

愛莉雅就像是清醒了一樣地說道,以純粹的目光望去自稱爲奈亞拉託提普的棄天神,用憎惡的語言迴應。

「你不過就只是一個連自身的人格也全失的魔物而已,你現在除去了外表之外還有哪裡像是諸神的樣子?汝也不過就只是一個混入了人格的怪物而已,不再是神明吧,你體內的神氣也好,還是你的神力也好,此時也是很難控制吧,所以你才需要一個控制器。」

「不然,以你的力量來說,根本就不需要和我說話,在這裡沒有辦法使用魔術的理由也和你沒有關係,而是在這裡無處不在的神氣干擾了魔術的形成而已吧。」

愛莉雅舉起自己的右手,魔術的光輝在皮膚上流動着,爆發出炫目的光輝,同時她亦是在詠唱咒文,瞬間,這裡的神氣也是開始了運動了。

「你還在幹什麼?光只是在看着嗎?」

愛莉雅高聲地向小愛說道。

「你們想要無視到我什麼的時候!?」

小愛高聲地說道,同時亦舉起了拳頭,足夠用<那由他>噸來說明的力量從小愛的手中爆發出來。

以人類之間擊發出這種的力量,這完全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就算是鬼械神所擁有的力量亦沒有這種強大。

以這種平和而穩定地揮出拳頭,龐大的力量就像是不存在一樣,輕浮的拳擊似乎根本就沒有任何力量存在於哪裡。

但如果真的是這樣想的話,這種人肯定活不長命的吧。

這種違反了常識的表象,當然正是魔術的本身了。

這一拳的力量以純粹的力量就已經足夠和<雷姆利亞衝擊>又或者<希柏里爾零動擊>相比了。

「我可是要逃離諸神的詛咒而活下去的,我可不要成爲神明的一部分,同樣,我也不想成爲某個人的一部分,也不想在這裡就此死去。」

「不管你到底是否神明,是否那些抵達到無限的存在,這都和我沒有關係。」

「就算我到底能否把你擊敗,還是我所做的一切根本就只是沒用功也好……」

小愛的話似乎只是單純地發泄,並沒有多加考慮。

龐大的力量看起來和不存在是完全沒有分別,似乎揮動的拳頭亦也只是嬌小而無力。

但是,在這一個瞬間連在祭壇中的神氣印被引動了,整座神殿宧在震盪,引發起龐大的地震。

同樣,蒼穹的星相都發生了改變。

本來在這裡被「設定」好的魔法陣也在這種怪異的力量當中啓動了。

拳頭打中了棄天神的身體,在<神>身上的防禦盾被一口氣地粉碎。

龐大的力量宛如開天闢地一樣。

但神明的身體並沒有因此而粉碎,甚至沒有向後動彈一步。

龐大的力量就好像是不存在一樣。

棄天神冷漠的眼神注視着小愛,那就宛如是“天”一樣無情的眼眸注視着小愛。

但是在下一刻,棄天神的身上發出了轟隆的聲音,似乎無數沒有辦法看到的東西在它的體內引爆了起來。

宛如超新星爆炸,恆星坍縮一樣的力量在棄天神的體內暴走。

即使是以棄天神的身體,也被這些暴走的力量弄得變形,皮膚上也浮現了隆起了的肉團。

不規則,狂暴的力量在流動,使得棄天神看起來想要爆炸一樣。

「這是……」

身體的異樣被棄天神無視了,因爲對於<神>來說,身體這樣的東西就不過就只是和頭髮一樣,就算是失去了都可以隨時生回來的東西,並非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比起身體的異樣,有一樣的東西更加值得它去注意。

這正是在神殿中的變化。

在下一刻,棄天神看到了真正的<神>,那名爲達貢的邪神。

接着,在魔法陣的指引之下,棄天神被封印了,被吞噬了,迴歸到父神達貢的體內。

在虛空中出現了一道沒有辦法用任何言語來描述的門,棄天神正是被這道門所吸收了,完全沒有反抗力地。

光只是注意到門的本身,都會被門本身的神秘以及壓倒在擊倒,這是超越了棄天神之流的存在。

這是通往混沌之庭的大門,是通往邪神的大本營門口。

同樣……這應該有另外一個名字來說明的。

(猶格.索托斯)

「這是……」

「這不是你的期望嗎?」

她指了一指門內之物。

「那裡就是舊日支配者與外界之神所居住的國度,名爲混沌之庭的王座。被舊神以奇蹟所戰勝的神明都存在於那裡,那些沒有死亡,沒有被消滅的概念,在多元宇宙的時間線上遊走的魔神就活在那裡,你不是很想看到它們嗎?此時,正是最好的時刻。」

「而通往那裡的『門』,正是外界之神--猶格.索托斯,當然了,『門』只是它的其中一個化身而已。」

無數的神氣於虛空之交織着,諸神的意志也在互相纏繞,時間變得混亂起來,空間也是變得支離破碎,從這一刻開始,世界不斷地變化着,一條又一條不同的時間線被切換到這個世界的當中,從單純的可能性變成了現在發生的事實。

愛莉雅的眼前一閃,整個人就從神殿裡被轉移到去一條繁榮的大街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換成了一件可愛的洋服。

她的雙眼之中閃動過迷惘的神色,似乎是從長久的夢境之中醒來一樣,一時之間忘記了現實的事一樣。愛莉雅仔細回想起自己夢境的內容,但是卻又是什麼也想不起來。

然後,突然之間就像是被靜電觸動到一樣,愛莉雅整個人都彈了起來。

「糟糕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左手的手錶,很快就意識到時間。然後才意識到現在發生了什麼事。

(啊,現在可是接妹妹放學的時候啊,爲什麼我還得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不行了,得要加快時間才行。)

愛莉雅急忙地跑過去,但跑了數步之後,眼前所望到的事物都一瞬間被轉移了,她被放置到一牀鐵牀上,完全動彈不能,不是因爲自己被什麼不可對抗的事情都束縛着,而是因爲她的身體完全失去了感覺。

「這一次絕對不會失敗了,一定要成功啊,已經是第二百九十二次了,難道死者的復生真的是被諸神所厭惡而絕對不可能成功嗎?」

愛莉雅聽到了一把中年男性的聲音,然後就感覺到自己的口裡被放置了什麼一樣,那是一些奇怪的液體,因爲沒有味覺的關係她嘗不出那些的味道是什麼一回事,但是身體卻變得有活動了起來,似乎能動彈了。

愛莉雅動了一動,而那把的男聲似乎很高興地說。

「嘿嘿,這一次看來真的是可以成功啊,我弗蘭克斯坦的研究怎麼可能會失敗纔對。」

但是愛莉雅的身上突然之間滿布了紫色的班點,身體突然之間異化成爲魔物,瞬間就向着男性的方向襲過去,那就像是淙熊市裡的喪屍一樣。

但在下一刻世界又出現變動了。

「姐姐,不要睡了,醒來了,醒來啊。」

這一次傳來的是一把少女的聲音,但愛莉雅這一次什麼也想不起來,她順從着聲音的指引,從冥土的道路走過來,迴歸到自己的身體裡,然後就如同其少女的嗓音所說的一樣,醒來了。

「愛麗絲嗎?你沒有事,這真的是太好了。」

「嗯,所以姐姐你也不能出事啊,你可不能死去啊。」

愛麗絲帶着哭泣的嗓音對着愛莉雅說道,但是愛莉雅此時的反應卻像是死去了一樣,而事實上她的身體仍然是死去的。現在的她正在霸道財團的居所裡,目前剛剛經歷了一次逆十字的入侵,基本上也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活人,大火吐出來的火舌也把這裡完全包圍了。

「這種突然之變化就是時間線的變動嗎?果然邪神墜落本來就不是什麼好用的魔術,難怪世界到現在還是完好的,原來是因爲我們所在的世界存在的一切,甚至是歷史也是在一瞬間之間誕生出來的嗎?只是因爲我們人類並沒有高維的意識,所以才意識不到這些世界的變動嗎?」

「姐姐,你怎麼了,腦袋被打壞了嗎?」

愛麗絲一臉不解地說道。

「不是了,纔沒有被打壞了,雖然只是瞬間產生出來的世界,也許存在的時間也沒有一分鐘也好,至少目前也是真實的對吧。」

愛莉雅直接吻上了愛麗絲的嘴脣,然後才說道。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在所有的事情都解決的時候,在這個邪神與邪神的意志所產生出來的永劫當中完全被退治的時候,因爲…」

愛莉雅的話還沒有說完,世界又再一次出現了變化,又是下一條的時間線被切入了,但是此時的愛莉雅卻又是被怒火所充滿了。

「你們就不能給我說完之後才交戰的嗎?混蛋啊。」

邪神當然不可能傾聽到一個人類的聲音,即使這個人類的意志有多麼的強烈,時間線的轉變越來越快,而且時間也是越變越早,很快就從人類的時代迴歸到去伊斯的時代,又從伊斯人的時代回到去地球初生的時候,在烏波.撒斯拉降臨之前的時代,然後從地球回到去宇宙,時間不斷地逆轉,回到去那古神仍然沒有產生的時代。

甚至連交戰的邪神到底是誰也不知道,因爲邪神只是降臨了一絲的意志進行交鋒,但是世界的時間線卻在邪神的意志之外不斷地改變,現實不斷被切換成爲其他的可能性出現的,舊有的時間線被消除,同時新的時間線也是出現。

除去了擁有高維意志的存在,世界上任何的存在也沒有辦法意識到自己的世界實際上只是存在了一秒也沒有就變成了其他的世界,就算是伊斯人都沒有辦法意識到這種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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