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要再玩了,現在留給我們的時間可不多啊。」
在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奇茲納才從遠處走回來。不得不說發現到身爲諸神之巫女的米雪兒仍然沒有去到教會的那邊的確是一個令人震奮的消息,這至少代表了哈德格仍然沒有做好進行「邪神墜落」的準備,只要邪神沒有降臨的話,那麼希望就是存在的。畢竟就算是人類所有的魔術師,仙人這些合力出手也難以對抗邪神的意志,就連舊神擊退邪神也不過只是一個難以複製的奇蹟而已,就算是再來一次的話,恐怕結果就會以舊神被殲滅爲結果吧。
因此,邪神墜落是一件絕對不能發生的事,這樣的事只要發生的話,就算是無限宇裡當中也沒有一個存在可以阻止邪神,能阻止邪神的就只有邪神而已。不過萬幸的事,就目前所有教會的目的最多也只是召喚邪神的化身而已。
但風車鎮這裡是不同的,奇茲納非常清楚哈德格的目的就是召喚真正的邪神,而且這也不是第一次成功了,但同樣只要可以阻止哈德格召喚成功的話,那麼一切都有救了。能變身爲魔人的奇茲納並不害怕和對方正面對決,因爲克蘇魯的神氣是這麼的強大,這令到他失去了比較雙方戰力的差距。
不管怎樣也好,至少此時的奇茲納是充滿了希望的,一種可以從這個無限的永劫當中逃離的希望。
但是在奇茲納回來的時候卻又是伴隨了野狼的叫聲,雖然完全沒有嗅到黑暗的氣息,可是亦令人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帶來了那些魔物回來的感覺。
畢竟正在不久之前,他們才面對了一次魔物的襲擊,而襲來的魔物正是狼人,它們的叫聲當成也是猶如是魔狼一樣的叫聲了,也不得不令人感覺到誤會的。
不過由於她同樣也從魔人的身上得到了少許記憶的關係,愛莉雅相信奇茲納是不會這樣做的。因爲這樣的行爲並沒有意義,擁有化身爲魔人的他們根本就不害怕任何的魔物,因爲魔人的力量是遠遠超越這些的魔物,即使那些魔物是傳說之中的神孽也好。不過假如神孽成爲了魔人的話,那將會是最惡的魔人。
當化身爲魔人的話,那些狼人的攻擊對於愛莉雅來說根本就是貧弱的,因爲他們的攻擊甚至連愛莉雅身上的法術力場也是難以破壞。而法術力場不是被瞬間破壞的話,就算是數量再多也是沒有意義的。
因此,對於強力的魔術師來說,雜魚的角色再多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反正都是沒有辦法對自己產生任何作用的存在。所以像是黑色聖域這樣的魔術結社只要少量的魔術師就可以碾壓所有反對組織。
雖然愛莉雅並不害怕來襲的魔物,但是她的確是在害怕著,害怕著那些身處魔物的背後,難以名狀的存在,把那些可悲的村民都轉化爲魔物的存在。
因爲正常的魔術師不可能會爲了這些沒有用的魔術而浪費自己的魔力,即使魔力是可以自然回覆的東西也好,因爲只要隨意地進行召喚魔術的話就能召喚出數量更多,而且更加強大的軍團。比如說愛莉雅曾經所召喚出來的克蘇魯的星之眷族之類的。
假如說這些的魔物還有服從自己的高智力那就算了,但偏偏來襲的魔物卻絕多數也是腦袋不太靈光的東西,這就更加令人感覺到疑惑了。
不過愛莉雅卻又是有些明白到那些東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因爲如果沒有想錯的話,那些的魔物應該只是因爲看到了一些難以名狀的存在的側影而異化吧。
邪神就算不使用任何的魔力,只是動用自己的念頭都可以改天換地,引發出超越人類想像的變化,比起世界上任何神話中的諸神更加全知而且全能,即使對方什麼也沒有做,光只是目擊到對方的存在,甚至只是目擊到不完整的存在都可以令人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有傳言說只要看到了神之貌就可以直接昇仙,成爲神聖者,亦有傳言說只要看到神明的容顏就可以理解到整個宇宙的真理,給予目擊者超越一切哲人的無上智慧。
當然,這些也不過就只是單純的傳言而已,到底是不是真的,這也是完全沒有人去證實。但是看到這些大量的魔物出現,就不得不令人猜想對方是否目擊到一些神明的存在。
雖然神明的存在是偉大的,但並不是全部也是全能的舊日支配者以及是外界之神,即使是古神也好,都會有一些屬於神明的特質的。比如說…魔物的轉化?
所以,愛莉雅的猜想是對方是否目擊到一些與月亮有關係的古神?不過想到奇茲納之前所說的話就打消了這個的念頭…因爲對方非常明顯是邪神的教會,而且是以召喚邪神的本體這一種恐怖的目的而存在的教會。
而且,這些魔物身上所傳來的黑暗氣息卻又是和古神的眷族有明顯的不同,那正是深深的陷入了魔術的黑暗之人所擁有的氣息,所以實際上也沒有能說得上是古神眷族的可能性。
「你說得沒有錯,確實,這也應該要走了,不過在這之前,我可是要先回去把我的道具都拿出來啊,本來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嚴重的事,所以本身的準備都放在房間裡沒有拿出來,果然不管是做怎樣的事也不能抱有輕視之心啊,這一次的確是我的錯了,所以,能讓我回去拿回東西嗎?很快,只要等我一會兒就可以了。」
對於愛莉雅此時的說法,米雪兒就做出瞭如此的反駁。
「哼哼,那麼你認爲在此時的情況之外,你還可以平安的回到去你口中的房間拿取你所需要的東西嗎?那些的魔物可是由村民所變化而成的,也就是說,那條的村子實際上正是一個魔物的巢穴,從魔物之穴裡拿取東西,這並非只是輕輕一提的事啊。根本就是去送死的吧,即使你已經死過了一次也好,我也不容許你這樣直接回去送死。」
「不對了,怎麼可能會是送死呢?我可也是一個強力的魔術師啊,只是一些的魔物而已,輕輕鬆鬆的吧。我可不會這樣說死了,就算是死也好,至少在死之前也讓我死在妹妹的懷裡啊,誰要死在魔物的附近?
「你…算了,還是沒什麼了。」
對於米雪兒突然之間像是被說服了一樣的表情,愛莉雅露出了吃驚的神色,不過對方卻似乎像是解釋道。
「既然你說得這麼安全的話,那就讓我也跟上去吧,畢竟這也太難令人放心了,而且誰知道你這一次回去之後到底會不會有什麼的鬼主意啊。」
米雪兒就像是想要隱藏自己的心虛一樣說道,不過愛莉雅倒也是完全沒有看出來。
「那麼,你的意思是你也要跟著我嗎?」
「回答正確,因爲我除去了這樣做之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吧。總不能要求我在這裡等著你回來吧,誰知道你要去多久了,而且假如之後又有其他的魔物來襲的話,那麼又由誰來保護我?你不是要我把帶回去交差的嗎?那麼,至少在這之前保護我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吧。如果你背後的那個人是想要死體的話,那麼來的人絕對不會是你…不,那應該是直接把破壞機械人也是帶過來吧。
米雪兒嘆了一口氣,看起來相當不高興的樣子。
「雖然我的確是需要你的保護,但是我可也不是那種完全沒有戰鬥力的人,甚至要發揮出比起之前還要強大的力量也絕對不是什麼難事,只要我不在意受傷的話,超越過去的自己也是簡單的事吧,即使那只有最多三十秒的時間,而在使用之後我基本上也是動彈不能。不過你不是會再生的魔術嗎?這樣的話我就可以隨意爆發出強大的力量。現在可是需要戰力的時候啊,提前去磨合的話也是很合理的吧。」
(雖然很想反駁,但不得不說她真的是說得很有道理啊,這樣一來的話,恐怕也的確是需要帶著她才行,而且目前村子纔是最危險的地方,畢竟教會也是在那裡,如果行動失敗的話,這也是至少有可以用來分擔火力的人,沒錯,帶上她也得確是存在著必要性的。)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愛莉雅就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只是眼神裡明顯地閃動出「個人私慾」與「自私自利」的光輝,那完全就是在告訴別人自己似乎是在想什麼不好的事一樣。
她握上了米雪兒的手,然後果斷地說道。
「那麼我們走吧,還在浪費什麼時間?現在可是非常重要的時刻啊。」
「等一等啊。」
沒有等米雪兒再說什麼,愛莉雅就直接把米雪兒都扯走了。
「你們都走了,那我也是要跟上去吧,反正我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吧。」
奇茲納笑著地說道,但基本上已經沒有人會管他了,因爲米雪兒兩人都基本上跑得很快,短短時間就被扯到去城內。
……
而在這個名爲「風車鎮」的地方,已經變成了狼人的樂園了。白銀色的狼人在周圍都可以看到,看起來和那些就像是來搞笑的灰色狼人完全是兩回事,而且還有一些擁有赤色皮毛的狼人出現,它們看起來非常兇狼,而且身上的黑暗氣息也是嚇人。看起來已經不亞於真正的魔術師了。
身爲三流魔術師的愛莉雅雖然是換上了魔物的外皮,但是實際上還是和它們同一個水平的存在而已,假如被發現的話,也許她身上的法術力場也堅持可了多久的吧。
雖然假如變身成爲魔人的話,的確就算是達到了正常魔術師水平的狼人也不是什麼能說得上是敵人的存在。但是愛莉雅他們的魔人化是不完整的,當化身成爲魔人的時候神噬值也會不斷地上升,這就明瞭一件事──那就是作戰的時間是有限的。
但是這個鎮子裡的祭司還沒有面對,就要把珍貴的魔人化時間浪費在這些魔物的身上?愛莉雅覺得這是很難接受的事。
因此,他們都不禁放輕了自己的腳步,從本來以速度爲主的行動方式轉變爲以隱藏性爲主的移動。
而目前,米雪兒倒是表現得比較好,她用著一種就好像是暗殺者使用的步法,一個人就好像生活在陰影當中,走路近乎沒有聲音。
此時,米雪兒用手勢和身後的兩位對話。
「就是那裡嗎?那間的酒店。」
米雪兒用手指指向那間酒店,這同樣也是這個小鎮裡唯一的一間酒店。即使是在狼人橫行的時期也好,這間的酒店看起來還是正常地使用的,不過這就令人不得不思考那裡是否同樣也變成了狼人之樂園的可能性。因爲愛莉雅還記得狼人是從村民變化而成的。誰知道酒店裡的人是否也變成狼人,而且還是具有理性的狼人。
身爲追擊它們的狼人,假如酒店的成員都變成了狼人的話,那它們就很自然會知道愛莉雅的東西基本上都在這裡,說不定會直接在這裡守著也說不定的。
現在米雪兒連說話也是沒有聲音的,因爲她並非是使用聲帶來說話,而是用手語來說話,這很自然不會產生任何的聲音。但是愛莉雅在事前也已經使用了消除聲音的魔術,就算是想要高聲說話也不是什麼問題。可是看到米雪兒這樣的行爲之後,愛莉雅也是本能地跟著對方的行爲而使用手語進行交流。
「對,就是那裡,那麼我們走吧。」
通過手語進行了以上的迴應之後,愛莉雅的臉色就變得凝重起來。她馬上就直接穿梭而過,很快就去到酒店之內。
不過考慮到裡面的人也變成了魔物的關係,愛莉雅並沒有通過正門而入,而是利用魔術製作出一條的繩索,猶如是子彈般高速地射到去酒店的牆上,但卻像是被粘實了一樣。愛莉雅用力地拉了兩下之後就感覺到穩了,她就通過拉扯繩索這樣的行爲把自己送到去房間去。
可是在正式進入到之前,愛莉雅卻又是把自己掛在牆上。因爲她看到了窗外都是光亮,可是不只是一間而已。而她根本就不能從中確定到底哪一間纔是自己的房間,假如進錯了的話,那又會不會有房間內的魔物呢?
「到底…應該是那一間呢?」
愛莉雅心裡暗想道…她的確是不清楚那一間纔是自己的,雖然她的確是有一些的印象,但鎖定了範圍之後,至少也有四間房間。
也就是四選一的題目。
愛莉雅用力地回想,而這個時候,米雪兒就直接起跳,就好像是雨天飛行的燕子一樣,馬上跑到去四間房間之外,然後就隨手找了一間房,就伸手打開了窗口──幸好並沒有被鎖上。
米雪兒就從窗戶跳進去了,沒有辦法之下,愛莉雅也只好跟上。因爲假如對方被發現的話,那自己到底有沒有被發現也是沒有分別的吧。
詠唱言靈,愛莉雅的身體就好像是生出了羽翼一樣,雙腳離地,那是一對看不到的翅膀,飛到去米雪兒進入的房外,也跟著她進去了。
而奇茲納,他完全沒有想過要跟著進去,他直接走到去正門外,敲響了大門之後,應該在門內的老維克托並沒有任何的迴應,看起來就好像沒有人在一樣。
奇茲納用力地推一推門,他就發現到,門根本就沒有鎖上,看起來好像只要用內一推,門就可以推開一樣。
於是,奇茲納就推開了大門,一陣濃烈的酒氣支配了嗅覺,這裡的空氣素質很差勁,陣陣白氣散開,那是在菸絲的香氣混合了低劣的酒氣而得出來的味道。
奇茲納不禁皺起眉目,他看了一看門內的大庭,沒有想象中的敵人,只是看到一個老人家坐在一邊,嘴上放了一根菸鬥,菸絲在上面燃燒著。
在旁邊就放置了一些的酒瓶以及酒杯,木桌上還可以看到一些好像是烏龍茶一樣的液體,但那實際上就只是伏特加而已。如果只是從顏色來看也許還真是會以爲那是非常普通的飲品,因爲這間酒店來強烈的酒氣令人其他人難以意識到杯中的氣味。但是奇茲納卻又是可以一眼看穿這些飲料的真正本質,因爲這裡根本就沒有除去了酒水以外的飲料可言。
「你,來晚了。」
那個老人用醉昏昏的雙眼看著從門外走來的人。
「嗯,我是來晚了啊。」
奇茲納輕聲地迴應,老維克托一邊吸著菸絲的味道,一邊喝著低劣的酒精飲品,就好像是真的是喝醉了一樣地迴應道。
「那麼…你還來幹什麼?他已經開始行動了…這裡…已經沒救了…」
「所以,我下一次,下一次一定會拯救這裡的…」
「下一次?」
維克托吐出了一口酒氣,然後又說道:
「還有下一次機會?」
「有的,有的啊,不管是多少次也好,只要堅持下去的話,就一定會有啊,因爲那可是我啊。」
奇茲納一臉理所當然地說,而維克托則是笑著地作爲迴應:
「那麼…你這一次來是想要幹什麼?」
「當然,是要去試著阻止那個教團的行動吧,即使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而且,希望什麼…的確是看不到啊。」
「對…希望什麼…真的是存在嗎?就算是主也好,在這個的情況…也是已經無能爲力吧…」
維克托喝了一口酒,發表了一番完全就是在質疑上帝能力的話,雖然他曾經是一個基督徒,但是在邪神的法力所支配的世界裡,這一份的信仰,老早就被現實所污染了。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比起你心中的主,更加有能力的大能,這樣的話…纔可以得到救贖。」
「你…」
維克托的雙眼好像是突然之間清醒了一下,但半刻之後,就好像是被酒氣所充昏了腦瓜一樣,雙目無神,只是揮一揮手道:
「走吧…走得越遠越好,也許結局是相同的,但是,總比起什麼也不做來得要好。」
「這句話,還是留給你自己吧,維克托爺爺。」
奇茲納鬆肩道,他捏了一捏自己疲累的雙手,又認真地說道,那就好像是在戰前士官對新兵說話一樣:
「因爲,放任他們,而自己什麼也不幹的人,不是你嗎?」
奇茲納如此地說道,只是,他的雙眼裡並沒有怨恨,又或者是其他的負面情緒,就好像拿著課本,棒讀一樣,只是這卻比起任何的時候,更加可以清楚地意識到,他的內心是多麼的不平靜,那就好像是在海嘯來襲的前一刻一樣…那麼的平和,和平得令人沉醉。
「上面一個人都沒有啊,怎麼燈光都全開了?」
愛莉雅的聲音從上方響起,顯然,她已經看完了其他的房間,接著就是米雪兒的聲音,反映出這裡的隔音技術到底有多麼的差勁,當然了,也有更加的機會就純粹只是他們說得大聲而已。
在一樓,愛莉雅仔細地搜索起來,而米雪兒就在一邊笑道:
「所以說,這裡根本就沒有其他人啊,這不是顯然易見的嗎?因爲,這裡可沒有一點和狼有關係的聲音。」
「不…誰知道呢,說不定,只是這裡的狼人特別有智力,而且保留和人類相似的習性而已。」
「因爲,雖然使用波紋之力會傷害身體,而且感知力也被某個奇怪的傢伙弄得像是到處也是轉瞬幻滅一樣的地獄一樣,但是,至少在感應生命上,我的能力可沒有一點弱化啊。」
「也就是說…」
「我一早就已經知道,這裡根本就沒有一隻狼人,畢竟我也走得那麼近了,怎麼可能會有的吧。」
米雪兒一臉得意地說道,只是,愛莉雅突然之間朝對方的腦瓜敲了一記。
「很痛,爲什麼要揍我呢?」
「下一次,記得給我事先說明啊,笨蛋。」
「嗯~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才…纔沒有這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