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茜宇早早就到了裕乾宮,把來意說明。昨日緣亦說的話此時雖然很想找個知心的人說說,但是璋瑢尚在病中,就如德妃說的,不該唬到了她。璋瑢依舊不愛說話,只是微笑着看着茜宇。茜宇不敢多問,只擔心一會兒德妃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正想着,德妃便來了。
“娘娘吉祥。”茜宇施禮,陳夫人也在一邊跟着道:“老生參見德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德妃笑語盈盈:“陳夫人何必多禮,恬妹妹快扶夫人起來。”
“謝娘娘。”
德妃笑道:“這幾日,辛苦陳夫人了。”
陳夫人笑道:“勞煩娘娘惦記,老生不辛苦。”
德妃點頭回應,便過來看璋瑢,璋瑢已坐起身,想下來行禮。被德妃攔住:“怎麼這麼生分,你我是一樣的,何必這般。看你臉色不好,真是叫人心疼。”
璋瑢微微點頭,不言語。茜宇在一邊道:“娘娘,敬妃娘娘這幾日懶怠說話。即便與夫人也只是隻字片語,太醫說敬妃娘娘元氣大傷,氣短不順故然不願意說話。”
德妃疼惜道:“這些我曉得,昨日皇上來時同我說過了。”聽說赫臻昨晚在承乾宮留宿,茜宇心頭不免泛起一股酸意。
“娘娘,老生要去看看爐子上的藥,先行告退了。”陳夫人自己不應該在這裡,便找個理由出去了。德妃笑着應了。
璋瑢面帶歉意的笑容,信任的目光看着德妃,只見她笑道:“恬妹妹,你到案几上坐着,一會兒把我問你敬姐姐的話記下來,但凡她點頭的,你就用紅筆勾下,我們也學學那衙門公堂上的老爺們做個筆錄什麼的。”
茜宇點頭應允了,便到案几上坐下,拿起筆來,微笑着看着兩人。德妃見她預備好了,便轉過頭來,對璋瑢笑道:“好妹妹,姐姐知道你懶怠說話,我只問你,你點頭或搖頭就可?”
璋瑢微笑着點了點頭。德妃又道:“我也不多問,免得又招了你的病來。”璋瑢感激地看着德妃。
德妃便道:“那晚妹妹可在西殿寢宮裡吃過東西?”璋瑢點了點頭。德妃又問:“吃的點心?”璋瑢聽了微微搖頭。德妃又問:“喝的茶?”璋瑢微笑着點頭。德妃略微想了想,笑問道:“再沒別的東西了?”璋瑢點頭。德妃轉頭看了茜宇,見她正用紅筆勾勒,便又問璋瑢:“茶是你宮裡的侍女端的?”璋瑢微微點頭。德妃臉上不免露出疑惑的神色,旋即笑道:“是你貼身的侍女麼?”璋瑢點頭。德妃笑道:“好了,就只這些了,你好生歇着吧,姐姐後日再來看你。”璋瑢笑着應了。
德妃站起來,看了茜宇寫的東西,笑道:“妹妹的字不錯。”又道:“你把敬妃妹妹的貼身侍女叫來,我不大認得。”又轉身道:“妹妹,我們且到外面去,你好生歇着。”說着便出去了,茜宇對璋瑢笑了笑,也跟着出去了。
到了正殿,德妃在璋瑢平日坐的上座下坐,看着一些宮女太監站在下面。茜宇在一邊站着。
“奴婢紫蓮拜見德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紫蓮跪地磕頭。
德妃道:“起來吧。”紫蓮起來後,諾諾地看着德妃。
德妃神色嚴肅,道:“這件事情關係着你們主子的安穩,本宮也不爲難你們,但凡把你們知道的都告訴本宮,自然都相安無事。”
衆奴才都口中稱是,德妃又道:“筆墨伺候恬婉儀。”衆人道:“是。”說着搬來案几,紙筆,茜宇便又坐下。
德妃眼神凌厲,看着紫蓮道:“你是平日裡伺候你家主子的?”
紫蓮道:“是。”
德妃又道:“你家主子千秋那日,也是你在西殿伺候她的。”
紫蓮道:“是。還有兩個小宮女,安心和安然。”
德妃道:“是哪兩個,站出來。”語畢便有兩個宮女站出來,跪倒磕頭。
“你們那日也一同伺候敬妃娘娘更衣的?”德妃喝了口茶,問道。
兩人諾諾地道了“是。”
“那本宮問你們,敬妃那日的茶是誰端上去的?”德妃悠然的問道,眼光凌厲的掃過她們三個。
“是……是奴婢。”安然低聲說道,臉上的神情有些害怕,卻不知怕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