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楚嶽雖然欣賞阿忠的爲人,但並不代表他會毫無原則的放縱。是故,在阿忠複雜的語意之後,楚嶽給予了模棱兩可回答,他的意思,便是要吊着阿忠一陣子,否則,阿忠說不定還真以爲他好糊弄了。
只不過,楚嶽這一番心思,卻是有些多餘了,對於一個有準備的人,自然會事先計劃好一切,從言談舉止,到衣冠形貌,阿忠之所以有今天的表現,與他多日的沉思是分不開的,倒不是如楚嶽所想的一般,是真正的臨場發揮。
府中雖然看似不見蕭條,實際上,在楚嶽眼中,卻已經無比的蕭索下來,因爲蔡琰此刻不在這裡,而且,因爲主人已經不在,他雖然來到中堂好一會,卻也只能是獨自枯坐,並未有人前來接待奉茶。
“也對,大冷的天,主人也好些日子不在,這些下人們,想必心早就野了吧!更何況,他們也不可能知道現在會有人來!”楚嶽並不是那種喜歡耍威風的人,對於別府中現在的情形,他絲毫沒有動氣,一切因由,只在於他並非這裡的主人。
很快,阿忠便將馬匹安頓好,然後來到了中堂。路上的一路琢磨,他也有些回過味來,雖然不明白楚嶽確切的意思,但他卻知道,楚嶽並沒有拒絕他,這樣,便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畢竟,許多時候,不反對,未嘗不是一種默認。
“阿忠,這幾天府裡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見阿忠進來,楚嶽便問道。
“回公子話,自那日您跟小姐離開後,別府中一如往昔,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阿忠畢恭畢敬的答道。
“哦?那衛公子和張公公沒有再派人來?”顯然,這個答案有些出乎楚嶽的意料,但阿忠肯定的回答,讓他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當日他們大張旗鼓的來宣旨,按理說應該很快就有下一步的行動力,不應該過去好幾天還沒動靜啊!何況,依衛仲道那性子,早就對蔡琰垂涎三尺,怎麼可能耐心的等下去?更重要的是,他怎麼可能放心蔡琰跟我呆在一起?”一個個疑問不斷的從楚嶽心頭升起,讓楚嶽不解的同時,也心中稍寬。
在他想來,最好衛仲道是忘了這事,這樣就省得他費心思了。不過,他也知道,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目前這樣的情形,最大的可能性,還是衛仲道或者衛家被什麼事情羈絆住了,一時沒工夫來處理這件事情,等他們解決了當下的事情,騰出手來,或許就該上門娶親了。
正如楚嶽所想,衛仲道倒是心急早些將蔡琰娶回家,只不過,這種豪門氏族中,家族的利益纔是第一位的。楚嶽雖然昨天才接到靈帝擴散兵權的聖旨,但在聖旨到來之前,有關此事的風聲早已被各大勢力獲悉。
不得不說,靈帝這一招極妙,原本即將崩盤的局面瞬間便被緩和下來,由於不止一股新興武裝出現,那些蠢蠢欲動的老牌勢力正處於觀望之中,畢竟,這些新興的勢力雖然不如他們強大,但聯合起來,也是一股極爲龐大的力量。
這種時候,老牌的勢力都忙着跟新興勢力接洽,即便不能讓他們加入己方陣營,但也不能輕易的讓他們加入敵方陣營不是?相比之下,區區一個蔡琰,何足掛齒?
“好了,我都知道了!阿忠你先下去吧,這些日子,還得多費心幫我盯着別府的事情,如果有什麼消息,趕緊來通知我!”既然衛仲道一夥人沒有再來,楚嶽也沒有問下去的必要了。
“公子放心,阿忠一定盡心盡力完成您的吩咐!”楚嶽終於開口說讓阿忠爲他辦事了,這讓阿忠格外的興奮,因爲他知道,只有接納了他,楚嶽纔會說出這樣的話。
沒再多說,楚嶽便取了馬,離開了別府。蔡琰的事情雖然已經不那麼急迫了,但他還是要做好安排纔是。
原本,他最初的構想是讓蔡琰直接詐死或者失蹤的,不過,這個方法顯然漏洞太大,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便不會相信這種鬼話。
雖然若是楚嶽鐵了心將蔡琰藏起來,衛仲道一夥人也沒有什麼辦法,不過,他們找不到蔡琰,卻是可以找蔡邕的麻煩,這樣到頭來,蔡琰還是不得不現身,不得不嫁入衛家。
當然,讓蔡琰真正的死一次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楚嶽手中還有着一顆救命的天璣丸,只是這玩意,誰能說的準?萬一,假戲弄成真的,讓蔡琰香消玉殞了,那該如何是好?
多番揣度之下,楚嶽還是決定放棄那兩種想法,他想用另外一種方式,爲此事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只不過,在他最終的計劃中,註定有人會受傷,而他自己,也只能枉做小人。
青玉閣,一如往昔,即便是冬雪未融的寒冷天氣,其中依舊歌舞昇平,絲竹管絃之音不止。步入其中,一種甜膩的溫香撲鼻而來,那是姑娘們身上的脂粉香味,雖然有些濃郁,但在這種時節,配合上她們若隱若現的白皙肉光,還是讓走在其中的人心中免不了生出一股春意。
“怨不得這地方生意好,就算看慣了婉靈和蔡琰這樣的絕色,在這裡行走的次數多了,我心中居然也隱隱有些上火!”呼吸着閣中曖昧的脂粉香味,不知這香味中,是否有哪個女子的體香,想着想着,才心頭也不禁生出一絲邪火。
他從未想過要與這裡的姑娘發生些什麼,倒不是看不起她們,只是,純粹的**在他眼裡,始終有些無聊。何況,他的生活中,常伴左右的,那個不是傾國傾城之色?相比而言,這裡的姑娘雖然豔麗,在他眼中,卻不過是庸姿俗粉。
只不過,煙花柳巷既然能讓人流連忘返,自然有它的道理。楚嶽也沒想到,往常來到這裡都不動聲色的他,這次居然突然有了一種衝動。
“媽的,這感覺真不爽!”楚嶽不禁心中暗罵道。這種感覺他並不陌生,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正直血氣方剛的時候,或許,一次兩次,因爲心裡的感官,對於所見的情形,他還能心如止水。可是次數多了,別說是他,就是神仙也受不了啊!
對於男人來說,或許心中的感覺很重要,但許多時候,他們更在乎的,是視覺上的衝擊,楚嶽眼下的狀況就是如此,雖然他知道,他並不想在這裡留下些什麼,但視覺上的衝擊,依舊讓他有些躁動。
“看來沒事還是少來這種地方纔好!不過話說回來,我是不是有應該找個暖牀的了?婉靈和琰兒成天在眼前晃盪,卻不知如何下口,這樣下去,我還不憋出病來?”楚嶽心頭暗道。
好在,這股躁動來的並不強烈,稍稍的穩定心神,楚嶽便穿過大廳,直奔玲瓏閣。的確,他這次,是衝着玉玲瓏而來。
不知是運氣好還是怎的,一連幾次,楚嶽都能趕上玲瓏閣空閒的時刻。雖然讓它空着有些可惜,但話說回來,若是什麼人都能進,自然也就顯示不出它的特別了。
一陣子沒來,玲瓏閣中已經換了樣子,顯然,並不是什麼人都和楚嶽一樣的。
“哈哈,四位美女,咱們又見面了!”不過是閒暇一顧,楚嶽自然也不會計較閣中的佈置,進到房中,楚嶽便朗聲笑道。
“奴婢見過楚大人!”隨着楚嶽的招呼,四個軟糯的聲音頓時迴應道。怪不得楚嶽說話如此輕浪,感情房中四女也算得上是故人了,當日與曹操在此閣中以棋局論天下,服侍在側的便是這四個女子,如今,還是她們。
“好了,別太嚴肅,今兒個我自己一個人過來的,你們隨意點就行!對了,你們家玲瓏姑娘有暇麼?可否前來一會?”楚嶽擺擺手,示意她們不必多禮。
“楚大人可真會趕時間,據奴婢所知,玲瓏姑娘今天一天都有空呢!”一個女子笑着走上前來,她的手中端着溫好的酒。
“哈哈,那感情好,不如姑娘就去幫我想請一番如何!”女子行走間,帶來一股香風,倒是清淡許多,絲毫不覺刺鼻,看着她頗爲精緻的面容,楚嶽大笑道。
女子沒有推諉,含羞帶怯的便去了,不多時,當玲瓏閣的們再次打開,楚嶽再一次見到了玉玲瓏。
“果然是個玲瓏剔透的姑娘!”楚嶽心中暗贊,每一次見到玉玲瓏,他心中的感覺都會更深一層,那種感覺,很奇妙,不是朋友之情,亦非男女之愛,倒似品一罈老酒,越品越有味道。
“楚大人相招,玲瓏喜不自勝哩!”玉玲瓏盈了盈腰,丹脣輕啓,水潤的目光中,閃爍着十足的笑意。
“哈哈,楚某還要感謝玲瓏姑娘賞臉呢!就我所知,這皇城之中,富貴甲冑,欲見姑娘一面而不得者,不知凡幾!”楚嶽大笑,大手一引,示意玉玲瓏坐下說話。
“大人這是取笑玲瓏麼?一聽是大人相招,玲瓏可是梳妝都顧不上,便匆匆趕來哩!”玉玲瓏輕笑道,也不矯情,擡了擡裙襬,便跪坐下來。
“呃……呵呵,姑娘哪裡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就姑娘這般容顏,又何須刻意裝扮,你本身,便已是極美的風景了!”楚嶽一愣,雖然不是第一次相見,但楚嶽還真不知道,原來這玉玲瓏也是這麼能說會道的,當下便不吝言辭的讚道,這種出自內心的讚賞,並沒有讓他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