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書欺軟怕硬。
顧輕舟一耳光、幾句話,就讓她徹底服軟了。
王遊川吃驚看着這一幕,心中很感激顧輕舟。
能教訓玉書一頓,對她只有好處。
“四叔打算怎麼辦?”屋子裡清淨了,顧輕舟問王遊川。
“既然屍身上面沒什麼問題,還是先將人入殮。”王遊川說着擦了擦乾澀的眼角,接着說道,“然後想法子查一查吧!”
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是知道,查不出什麼來的。
當時王璀被關在房間裡面,屋裡就只有他一個人。
門外有人看守,沒有任何人出入,看守的人也沒聽到什麼動靜,人就在裡面吊死了。
他屍體沒有中毒的跡象,又是自己吊死的,如果不是自殺,難道是鬼殺了他麼?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鬼!
可是,王璀完全沒有自殺的理由。
要王遊川相信他是自殺的,還不如讓王遊川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
“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跟我們說一聲。”顧輕舟道。
王遊川點點頭。
顧輕舟和司行霈、程渝就離開了王家。
王璀一死,顧輕舟想要王遊川的補償,她也不太好意思開口了。
想到這裡,她略感鬱悶。
回到家中,在大門口的時候,程渝就道:“我先回房了。”
司行霈卻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去我們那邊喝茶。”
程渝心中發虛,不由叫起來:“你幹嘛?男女授受不親呢。當着你妻子的面,你對我這樣親暱,你好意思嗎你?顧輕舟,你快看啊。”
顧輕舟則頭也不回,直接往正院走。
司行霈瞪了程渝一眼,把程渝往正院拽。
程渝心知計劃敗露。
她不再掙扎,乖乖跟着司行霈走了。
一進門,顧輕舟讓女傭出去,司行霈就關上了門。
他們夫妻倆一路上都沒有交流,卻配合默契。
程渝有時候非常嫉妒。
“什麼時候下手的?”顧輕舟問。
程渝裝傻:“下什麼手?”
“王璀的死,跟當初金千鴻的死一模一樣,他們都是被人催眠而自殺的。除了你,還有誰?”顧輕舟道。
程渝氣結:“你有證據嗎?”
顧輕舟微怒:“你壞了我的事!我爲什麼放走王璀,就是拿住了王家一張牌,可以從王家得到鐵礦!現在好了,你把我的牌弄死了!”
程渝略感內疚。
她縮了縮肩膀:“你要多少鐵礦?我讓我哥哥賠給你。”
顧輕舟氣得不想說話了。
司行霈則對程渝道:“你真是不知剋制啊!”
程渝道:“王璀原本就是要殺顧輕舟的。放過了他,下次他還是會故技重施。這次不殺他,以後總要提防他。
況且,那個王玉書囂張跋扈,我早就想扇她了。這下她沒了父兄,看她怎麼在王家討生活?她還囂張得起來嗎?”
程渝恨王璀的。
她也知道王璀不該死,因爲按照律法,他算是殺人未遂。
既然未遂,就不應該被處死。
可程渝生氣。
她知道王璀會捲土重來。他料定他哥哥是被顧輕舟害死的,他會復仇。
這種人,放了他就是放虎歸山。
程渝幫顧輕舟報仇是主要的,其次她還想試試自己新的催眠技巧。
曾經有個朋友,教過她一種催眠技巧,可以在對方不答應的情況下,強行將他催眠。
程渝的老師不准他的學生涉獵此道,說可能會導致自己的精神受損,容易自己先得精神方面的疾病。
之前,程渝也不敢嘗試的。
最近卓莫止的事,讓她重新起了念頭。她想要試試。
王璀就是程渝嘗試的對象。
如今看來,她成功了。不過,老師的警告她不敢忘,故而她餘生只打算再用一次:用在卓莫止身上。
司行霈和顧輕舟的態度不同,他忍着笑問程渝:“你什麼時候下手的?”
“別裝了。”程渝回神,懟他。
顧輕舟猛然回頭。
司行霈就哈哈笑起來。
顧輕舟這個時候才知道,程渝昨晚的確去了地牢。
司行霈的人,並不是阻攔她,而是放了她進去。
於是,她很順利催眠了王璀。
怪不得王璀今天一直精神恍惚,顧輕舟還以爲他是被打狠了。
司行霈怕顧輕舟看出破綻,一大清早就跟她鬧騰,把上午的時間拖得很緊,顧輕舟根本沒空去問,昨晚程渝去沒有去地牢。
如果她問了,司行霈是不會騙她的,事情可能就拆穿了。
到了王家之後,王玉書又一直跳腳,顧輕舟的心思就分開了。
“司行霈!”顧輕舟咬牙。
司行霈笑道:“那廝想要毒殺我的妻子,我怎麼會饒恕他呢?我其實也不想和王遊川交惡,纔沒有當場剁了他。
現在多好,他死了,我和程渝都滿意了。你只要臉皮厚一點,照樣可以去王家談事情。王遊川還是欠你的。”
顧輕舟站起身。
她往外走。
走了幾步,她又回來了。
她抱了下程渝:“謝謝你。”然後又在程渝的後腦勺打了一巴掌,“叫你擅自做主!”
程渝摸着腦袋大呼小叫。
顧輕舟對這兩個人,既愛極了,又恨極了,有點喜怒交加的情緒,讓她生氣不起來。
她只是叮囑程渝:“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嗯,知道了。”程渝難得聽了她的勸告。
王璀的葬禮,辦得像模像樣。
畢竟他只是自盡,並非醜聞。
“聽說他哥哥去世了,他接受不了。”依舊會有流言蜚語。
“倒是個重情重義的。”
“可不是嘛。”
親戚朋友們,對於王璀的好感倒是不少,只說他年紀輕輕尋死了,很可惜。
王玉書哭得像個淚人。
此刻的她,終於清醒了。
她不知是自己領悟了,還是捱了顧輕舟那一巴掌,整個人是清楚了。
她沒有了兩個哥哥的支撐,往後的日子就全部要依靠四叔,她不能再鬧騰,讓自己的地位更尷尬。
四叔跟顧輕舟那邊關係不錯。
可認真算起來,她大哥偷了趙五九的媳婦,又踢落了趙五九的孩子,才被趙五九砍死,是罪有應得。
而她二哥,一直看不起女人,心高氣傲的他敗在女人手下,所以受不了想不開,就自盡了。
二哥從小不在家,大哥又是控制狂,王玉書倒不至於跟他們倆有太深的親情,至於沒了他們就活不成。
如今,他們倆都沒了,四叔的朋友顧輕舟又不算是真的兇手,四叔不是背叛他們的人,所以投靠四叔有什麼可恥的?
王玉書在極度悲傷之後,大徹大悟,再也沒鬧事了,反而在秦紗手下伏低做小,拿出了侄女該有的態度。
秦紗非常詫異。
“早知道打一頓能老實,我早就該動手了。”秦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