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安聽了這話,登時臉色一變,目光隱隱透出幾分凌厲。
“二爺,您今兒不是要故意給我難堪吧?”
杜知耕笑笑:“我可沒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讓你開心開心,畢竟……你也沒有過女人。”
顧家安瞥他一眼,再度起身道:“二爺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現在是沒這個閒情逸致!”說完,他一把撥開圍在自己的身邊的女子,轉身就走。
顧家安冷漠拒絕的神情,讓杜知耕很是介意。
換句話說,他對顧家安的每一個舉動,都十分介意。雖然他自詡是個“斯文人”,但在杜知耕看來,他就是一匹不好馴服的野馬。
“二爺,您的這位兄弟可真兇啊。”
“是啊是啊,瞧他那副清高的樣子……既然嫌棄我們這樣的女子,還來這種地方作甚?”
她們你一眼我一語的說着,看似抱怨,實際上不過是想讓杜知耕多打賞點好處罷了。
果然,杜知耕掏出一袋大洋,擱在桌上道:“得了,你們都分了吧。”
姑娘們見狀甚是高興,一個個都往他的身前近。
杜知耕卻是沒了興趣,擺擺手道:“今兒就算了。”說完,他也起身走了。
姑娘們雖然微微詫異,卻也十分高興,心想,今兒這錢掙得還真是輕鬆。
杜知耕鰻慢悠悠地走出來,發現顧家安居然沒走,只是站在車旁,低頭抽菸。
“你小子怎麼沒走?不會是改變主意了吧?”
杜知耕兩條濃濃的眉毛微微皺起,似乎很是不悅。
顧家安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出來了,扔掉了煙,道:“屬下只是沒有興致玩樂,但二爺的安危,屬下還是不敢忘記的。”
此番出來,他沒帶什麼隨從,萬一被人埋伏襲擊,可就麻煩了。
杜知耕聞言看他一眼,什麼也沒說,俯身坐上了車子。
顧家安也隨之跟上,護送他回去。
杜知耕坐在車裡,閉目養神,一言不發。
顧家安看向窗外的茫茫夜色,卻是心事重重。
待到十字路口處,左邊匆匆晃過的車燈,微微刺痛了顧家安的眼。
他循着燈光看去,只見一輛轎車正直直地朝着他們開過來。
“小心!”顧家安驚呼一聲。
司機立刻調轉車頭,誰知,還是晚了一步。
那輛車朝他們重重地撞過來,瞬間將他們的車輛撞翻。
杜知耕的反應雖然很快,卻還是受了傷害。
顧家安也挫傷了腿,他艱難地翻過身子,想要爬出車外。
司機的頭部受傷,鮮血直流,不省人事。
顧家安摸出身上的手槍,望着後面的杜知耕道:“二爺,有埋伏。”
杜知耕疼得深吸一口氣,道:“我的腿被卡住了。”
顧家安從車裡爬出半個身子,看着有人走過來,忙道:“二爺低下頭,他們要過來了。”
就在此時,槍聲響起。
杜知耕低低地咒罵一句,深知自己的情況不妙。
顧家安穩住呼吸,朝着來人開槍反擊。
對面的人,似乎太過輕敵了,沒想到他們還有力氣反抗。
顧家安的槍法很準,幾乎是一槍一個。
不過,杜知耕卻是因爲
卡住的雙腿,無法靈活自如地施展。
顧家安的槍,很快就沒了子彈。
他顧不上更換彈夾,直接暴露了自己,爬出車外,用身體將車窗擋住。
杜知耕見他爲了掩護自己,居然以身犯險,立刻發飆:“顧家安,你給我滾開!”
顧家安道:“二爺,我還有一個彈夾,你最好抓緊時間,想辦法逃出去。”
原來,他是再給他爭取時間。
杜知耕面色一變,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將他整個人拽回到車內。
兩人的身體挨在一起,杜知耕繞過他,直接朝外面開槍:“顧家安,你別小看了我,我杜知耕可不用你來救。”
顧家安見他的腿部還在流血,皺眉道:“二爺,現在可不是置氣的時候。”
對手人多,僵持下去,他們是沒有勝算的。
杜知耕一直對着外面開槍,直到沒了子彈。
顧家安見狀,一把將他的手臂按住,將他壓在身下,替他擋住子彈。
外面的人,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他們無力反擊的事實。
隨即對這邊開槍掃射。
杜知耕動彈不得,低聲咒罵一句:“真是該死。”
顧家安卻是一聲不吭。
就在他們步步逼近之時,負責巡邏檢察街道的士兵隊匆匆趕到。
如今,城內城外,到處戒嚴。凡是聽到異常的響動,都會立刻有人趕到查看情況。
因着韓家的嚴密佈防,杜知耕才能撿回一條命。
當他被從車裡救出的時候,顧家安卻突然暈倒了。
杜知耕皺眉發問:“他怎麼了?”
有士兵檢查過後,方纔告訴他:“他中彈了。”
杜知耕聞言臉色鐵青,顧不上自己的腿傷,一瘸一拐地朝他走去。
果然,顧家安的腹部正在流血,染得衣服鮮紅。
…
午夜的電話鈴聲,最是嚇人。
杜知安一個翻身醒來,聽着樓下的鈴聲,急急忙忙地披着衣服下去了。
她的動作實在太快,晚來一步的姆媽,只能揉着眼睛看了看她,立刻打開了桌旁的檯燈。
杜知安接起電話,待聽到哥哥受傷住院的消息,震驚不已。
她的臉色瞬間蒼白,掛上電話,踉蹌幾步,方纔跑上樓去。
何建業睡得很沉,見她哭哭啼啼地推醒自己,不由嚇了一跳:“怎麼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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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哥哥出事了,我要馬上去醫院。”
杜知安含着哭音,打開衣櫃,隨便抓了幾件衣服,扔在牀上。
“什麼?”何建業睡得糊里糊塗,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杜知安抹着眼淚,催促他趕緊起來。
二人趕到醫院的時候,杜知耕的腿傷已經被處理好了,安置在病房休息。
“二哥哥。”杜知安看着躺在病牀上的他,眼淚登時流了下來。
杜知耕神情複雜地看她一眼:“哭什麼,我沒什麼事。”
杜知安含淚瞪他:“這還叫沒事。”
杜知耕輕嘆一聲:“我真的沒事。”
現在有事的人是顧家安,他人還在手術室。
何建業上前一步:“ 是誰這麼大膽子,居然敢對您動手!”
杜知耕想了想才道:“杜家的仇家太多了,慢慢查吧。”
不一會兒,醫生來了,說起杜知耕的腿傷,需要恢復一個月。而顧家安的傷勢,就很嚴重了,就算手術成功,也很危險。
乍聽到“顧家安”的名字,杜知安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什麼?”
杜知耕沉聲道:“顧家安剛纔爲他擋了一槍。”
杜知安面色又是一白。
“他受傷了?”
杜知安聲音顫顫的,攥緊手心。
她的反常,讓何建業微微詫異。
“他……”杜知耕哽咽一聲,忙出去找醫生,詢問顧家安的病情。
何建業蹙眉,望向杜知耕道:“顧家安是誰?”
杜知耕避重就輕:“他是我的手下,也是知安曾經的老同學。”
老同學……何建業聽了,倒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不過,他出去去找杜知安的時候,見她坐在長椅上,垂頭哭泣,不由臉色一變。
“知安?”
何建業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按住她的肩膀:“你二哥沒什麼大礙,你哭什麼?”
杜知安不是爲了二哥哥而哭,她是在擔心顧家安。
何建業見她不回答,忽地想起什麼似的,又道:“你在擔心那個顧家安?”
杜知安沒有否認,只是點了點頭。
何建業聞言握着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道:“你先別哭,等手術做完了再說。”
杜知安輕輕點頭,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何建業眸光一沉,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坐到了她的身邊。
手術整整做了五個多小時,一晃就到了早上。
杜知安一直坐在長椅上等着,不吃不喝也不說話。
何建業耐着性子陪她,心裡卻有點介意。
顧家安的手術很成功,不過,還需要觀察幾天的時間,才能轉危爲安。
杜知安聞言徹底鬆了一口氣,又回到長椅上坐着,身體一下子變得疲憊起來。
何建業淡淡道:“既然沒事了,咱們回家吧。”
杜知安的反應慢了半拍,點點頭:“好,我再去看看二哥……”
何建業和她一起去了。
杜知耕已經睡下了,面容平靜,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回家的路上,何建業一直沉默着。
杜知安有些累了,歪着頭去,靠着他的肩膀,稍微眯了一會兒眼睛。
等到了家,何建業送她上樓休息。
杜知安過去洗臉,這才發現自己的眼睛又紅又腫的。
她昨晚似乎一直在哭,竟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失態。
現在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對顧家安的關心,實在是有些過了頭。
她稍微收拾了一下,出來的時候,發現何建業已經換好了衣服,似要出門。
“你要去哪兒?”
杜知安走到他的身邊,替他整理衣領。
何建業深深看她一眼:“我去查查昨晚的事。”
杜知安聞言點點頭:“可是你都沒有休息過……連早飯都沒有吃呢。”
何建業見她終於找回精神來關心自己了,只道:“沒關係,回來再吃吧。”
“那你早點回來。”
(本章完)